通過初八聲情並茂、手舞足蹈的解釋,水月明白了他們前幾天為何會被罰。
一峰的弟子原本就被其他山峰的弟子嘲笑全是野人,水月到這里之後,其他山峰的弟子見到一峰弟子,開口的調笑變為問水月如何,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不過,踫到個別沒品的弟子,端午他們都會避開。
那日原本也是在開小玩笑,戴秋忽然出現了,三言兩語設下一個小陷阱,把端午幾人坑了進去。
端午幾人十分自律,雖然生氣,但最終只動口沒動手,算是犯了小錯,僅罰了供給。
戴秋挖坑坑人十分專業,水月對她的討厭程度又上升一格,坑我師兄?以後有你受的!
李廣生領了段松羽的命令,直接進入秘境鍛煉。留初八看門,水月帶著其他五位師兄前去遠凝峰。
遠凝峰主殿門口,戴秋和另一名掌門親傳趙華守在門口。
見到水月前來,戴秋僅是冷哼了一聲,由趙華帶幾人進殿。
段松羽此時在內殿打坐,幾人進入內殿後,段松羽便開啟了隔音陣,水月掃一眼陣紋,確定這只是一個最為簡單的隔音陣。若有誰想偷听,只要修為在元嬰之上就能做到。
她明白是虞冰兒對段松羽的監視還在,他這般做是不想讓虞冰兒起疑。
「你們的師父在做什麼?」段松羽並沒急著讓他們解釋,先開口問幾人道。
「師父正在閉關,這次閉關已經持續了十日。」大師兄不在,由二師兄端午回復道。
「痴兒。」段松羽評價一句周初的閉關,將話題拐回了最初,「為何派水月前來觀試?」
「師父在閉關,大師兄出派辦事兒,弟子和其他師弟在商討劍法,故而讓月師妹代替我們。」
段松羽瞥一眼水月,聲音變冷道,「商討劍法比前來觀試還要重要?」
端午忙低頭,「弟子不敢這樣說。只是師公曾說過,作為劍修,最重要的不是學習劍法,而是感悟劍法。弟子今晨習劍時,腦中忽然出現劍影,進而悟出幾招不全的劍法,這才與幾位師弟探討劍法,無暇來觀試。」
「劍影?」
「是的。」
段松羽再次瞥向水月,意在詢問是不是你在一峰上舞劍了。
水月也心有驚訝,她這兩日想不到進入主峰的辦法,煩悶時曾在?i樹下舞劍,當時為了發泄情緒,便沒隱藏劍招,沒想到竟然留下了劍影……
「那便是你師父昨日半夜出關,今晨又閉關了。」段松羽將這件事推到周初的頭上,並立即密語傳音給周初,告訴他記得攬過這件事。
見端午幾人不解,段松羽解釋道,「定是你師父在一峰上舞劍,舞到盡興時,不經意間留下了劍影。清晨是天地靈氣交互的時候,故而你習劍時感知到了殘留的劍影。」
端午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師父的劍法,怪不得弟子覺得似乎有些眼熟呢。」
眼熟?水月心有懷疑的看向段松羽,她的劍招從沒向端午這類弟子演示過,他怎麼會眼熟?
段松羽垂眸,避開水月的視線,「既然事出有因,那這件事便算了,關于劍招的事情待你師父出關後你再問他。」
「是,師公。」
「退下吧。」
「是,弟子告退。」
水月與端午幾人退出主殿,主殿門口的趙華退走,只留有戴秋在。
見幾人沒有任何衰樣,戴秋已知段松羽並未懲罰他們,心中的怨氣又增大,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又開始盤算怎麼坑幾人。
一無殺父之仇,二無滅親之痛,他們之間的矛盾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小小的摩擦。
這點兒摩擦在心寬之人的心中,是可以隨意揭過的。
在戴秋心中,則是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
比如孟風先前對她的不在意,比如她幾次挑釁水月,卻沒佔到半點兒上風。
戴秋仇恨的視線讓水月無法無視,離開遠凝峰後,水月直接回到?i院閉關,將整個人埋進了寒氣池里。
在寒氣池內靜坐三個時辰,水月在寒氣池內睜開眼時,忽然發現池邊站了一人。
不,準確的說是站了一具魂體。
「這般不做聲的出現,你是在惡作劇麼?」水月白一眼岸邊人,依舊坐在寒氣池內沒起身。
「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段松羽直奔話題的問。
「我能相信你?」水月又一次問段松羽,「據我所知,你好像投靠了虞冰兒。」
「你不相信我?」
「你做了什麼值得我相信的事?」水月拉下臉道,「我已經被所謂的朋友坑了一次,不習慣隨便就相信人。」
「為什麼你相信安柳不會背叛你,就不相信我?」段松羽鑽牛角尖的問,「不和安柳相通,是因為我不相信她。她和虞冰兒有親戚關系,我如何相信她?」
「為了你自己,你選擇任何人都不相信?」
「你覺得我是為了我?」段松羽的神情十分受傷,那是不被人理解的痛。
水月見狀,胸口悶悶的。她站起身走出寒氣池,走到段松羽的面前,微笑著對他說,「我所認識的段松羽可不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菁華!」
段松羽忽然張開手臂環抱住水月,魂體變成身體,水月感受到了獨屬于段松羽的冰涼。
「見到你了,我終于再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你菁華哪有那麼容易死!!」
水月和段松羽的關系一直屬于友情之上,段松羽此時的真情流露,也被水月解讀成友人間的重逢。
她試著想推開段松羽,但段松羽抱得實在太緊,水月無法,只得趴在他的肩頭說,「是,我確實沒那麼容易死。我回來了,雖然是以別人的身體重歸。」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水月將虞冰兒和方霄所做的事情與段松羽講一遍,講到葬身雷海時,她感覺到段松羽又加深了擁抱的力氣。
之後的事情水月簡單帶過,直接引到了藏在主峰的東西。
「畫中方霄的發冠中瓖有五顆米粒大的神石,那五顆神石對等五系靈根,打開封印便會出現一個小小的芥子境界。」
講到正事兒,段松羽戀戀不舍的放開了水月,「你怎麼將東西藏在了那里?方霄知道嗎?」
「他不知道。」水月嗤笑一聲道,「原本畫中是兩人,我藏了兩個芥子境界。他的發冠內藏得是我的東西,我的發冠內藏得則是送他的東西。如今他將我的畫像消去,那些東西自然消隕了。可憐的方霄,一直想用天冰為自己塑像,結果成品被自己毀了。」
「你……你竟然用天冰給他塑像?!」段松羽覺得十分不能理解水月,能用來塑像的天冰得需要多大!一顆拇指大的天冰就能讓他再次活過來、讓他破一階,人身那麼大的天冰,想都不敢想!!
「大婚禮物。」水月輕描淡寫的將此事揭過,「我藏的芥子境界內除了有刻塑像剩下的下腳料和天玄門的三塊令牌,還有不少戰斗法寶和畫陣物品,我現在無人可用,必須拿到這些東西,也急需天玄門幫助。松羽,幫我想想辦法。」
段松羽皺著眉道,「虞冰兒十分緊張主殿,她設下了陣法,不管是誰在主殿使用靈力,都會引動陣法,據時她不管在哪里,都會被傳送回來。你若開陣,怕是還沒拿到東西,就被虞冰兒抓住了。」
「這個做法太無恥了!」
「有些不知情的弟子在主殿使用了靈力,致使虞冰兒緊張返回,一兩次之後,虞冰兒便下了命令,任何人不準在主殿使用靈力,違者直接逐出霄華派。」
水月凝眉,「就沒有其他辦法?」
「潛進主殿是不可能了,我們只能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那幅畫給弄出來。」
水月眼中一亮,和段松羽異口同聲道,「放火!」
「可……這把火也不好放啊。」段松羽道,「主峰輪值的弟子有兩百人,再加上元老和長老等等,恐怕剛起火星,就會被滅掉。」
「如果是天火呢?」水月笑眯眯的問。
「你從哪兒引天火來?」
「天火引不來,但我能引來天雷!」水月將進階時感知到天雷的事情與段松羽說一遍,听的段松羽心驚膽顫。
「你……竟然與天道談條件?還要不要命了!」
「它既讓我轉生,就不會一下子用天雷劈死我,我還怕什麼?」水月理直氣壯的說。
「不行,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沒有天雷,他們就不會把靈火當做天火,到時火放不起來,弟子怎麼會沖進房間取畫?」
段松羽十分嚴肅的說,「天道講究公平,你騙天雷現世,定會受到責罰,等到你元嬰後換了身體,再次陷入雷海怎麼辦?!」
「雷海又怎樣?若不是困在陣中月兌不了身,我不會喪命。」
「你!!」段松羽氣急道,「讓我怎麼說你好!你還是這麼自持過高,吃過一次大虧,還長不了記性嗎?!」
「那你說,你有什麼辦法能幫我取畫?」
「我……」
「如果有辦法能用,我會選擇冒險嗎?」水月心平氣和的說,「元嬰之後的事情等我到了元嬰再說吧,現在我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選擇,若猶猶豫豫做不了決定,邁不出步子,我永遠都沒辦法報仇!」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