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你也是這樣?」
水月輕輕的點點頭,她會走到這個地步,和性格有著莫大的關系。
「怪不得你行事總是謹慎無比,原來是吃夠了虧。」沒離開孟家前,孟風一直被孟家主好好地保護在弱西仙界,與外界接觸的不多,關于菁華的事情也沒听到多少。
「敵人太強大,我必須事事謹慎,任何萬一都可能讓我再次喪命。」
孟風認真的點頭,又問,「那我們現在做什麼?等沈冬兒發傳音符?」
「恩,今晚她一定會用傳音符約我相見。」靈界的護城結界與仙界不同,傳音符可穿破護城結界,水月只需等在客棧內便可。
深夜丑時,一張傳音符叩開了水月的房門。
用靈力激活傳音符,沈冬兒清冷的聲音飄出傳音符,「拜師那天,你同我說了什麼?」
試探?
水月心有欣慰,蠢笨的一直只有她,她的徒兒也變了。
「你還記得嗎?都過去那麼久了。」
「記得。」水月取一張傳音符出來,繪上沈冬兒留的傳音印記,回復道,「等你出師那天,謝師禮我要一把可以斬破虛空的劍。」
「碎虛劍?」孟風驚問。
水月搖頭,「我先前所用的碎虛劍不是她鑄的,是出自神人界一位大能之手。結嬰才算出師,冬兒嫁給顧子軒後,將修煉的事情一拖再拖,如今還沒成功結嬰。」
「你已經拿到玄門紫鐵了,這一次鑄劍準備交給誰?」孟風又問。
「原本我想結嬰之後用五系靈根中的金系靈根自己煉,如今來找她了,自是交給她煉。」
「可你不是說她還沒結嬰嗎?修為夠嗎?」
「短期內我也無法駕馭玄門紫鐵鑄出的劍,有時間等她結嬰。」
「也是,使用玄門紫鐵鑄成的劍至少要結丹修為,你……」
「誰?!」水月忽然打斷孟風的話,拿起桌上豁口的劍立即進入備戰狀態。
「是我。」一位身著淡藍色的裙裝的婦人在門口處現身。她望著水月,雙眼含淚的說,「徒兒要讓師父失望了,徒兒……今生都無法結嬰了。」
「冬兒?」水月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還听到了我們說話的內容?」
沈冬兒指向桌上的傳音符,哽咽著解釋道,「我在傳音符上施了密咒,它一路帶我來到這兒,並且將你們說的話傳遞給我听。」
水月立即拿起傳音符檢查,果然在背面看到了密咒留下的印記。
放沈冬兒進防護隔絕陣,水月看她小月復微微隆起,懂了她方才說的意思。
「幾個月了?」
沈冬兒羞澀的覆上肚子,輕揉著說,「剛過四個月。」
「可知男女?」
「長老看了。確定是男孩。」
「真好。」水月頗為感慨的說,「記得你初嫁給顧子軒時,顧家一直想讓你先生下嫡孫,可惜……」
「師父,不要說我了。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神人界淵谷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冬兒成親那年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是永遠的傷痛,顧家有族人怕她生下嫡孫,奠定顧子軒在顧家的位置,使計害她重傷流產,之後那麼多年一直沒懷上……
如今她苦盡甘來,水月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水月將她的經歷簡單的說一遍,沈冬兒听的咬牙切齒。「那方霄太可惡了!真想不到他是那樣的人!他現在回了霄華派?師父您是怎樣想的?」
「他回霄華派是因為松羽的死,我懷疑虞音藏得傀儡有大問題,但現在陶然隱瞞著我不說那件事,我也無處可得消息。只能看方霄做什麼反應。」
「師父,您先隨我回萬引派,我這就派人去星落仙界打听消息!」
水月點點頭。她看屋外不像還有人,問道,「你一個人來的?顧子軒呢?怎麼沒有一起保護你?」
沈冬兒見水月神情有些不悅,怕她誤會夫君,忙解釋道。「先前並不知道師父您的現況,我怕人多會驚擾到您,子軒在城外接應我,並沒一同進城。」
水月欣慰的笑了,「想不到如今的你行事這般謹慎,有些事我都沒想到。」
「吃一塹長一智,也是經過模打滾爬才懂這麼多道理。」
每個人的路都不好走,萬引派是家族門派,顧家內部爭得厲害,沈冬兒有此感慨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一行三人走出客棧,還沒走出這條街,水月就看到了顧子軒。
許多年不見,精致保養的沈冬兒有了婦人的樣態,和她年紀相仿的顧子軒卻依舊是當年翩翩少年的模樣。
水月知道顧子軒是因為擔心沈冬兒安全才偷偷跟進了城,沈冬兒笑罵他時,幫他說話道,「他是擔心你,你別不知福了。」
顧子軒忙抱拳行禮,「師父說的極是,您能理解子軒就好。」
「好了,街上不便說話,我們先回萬引派。」
「好。」
萬引派次峰客房中,幾人設下隔絕陣談話。
初見顧子軒時,沈冬兒看到了水月臉上的驚訝,至此有機會了,她對水月解釋道,「子軒修為精進的快,我修為沒有進展,即便服用駐顏丹也無法抵抗歲月侵蝕。容貌全與修為有關,我們沒法控制只能接受。」
「那這樣下去,你白發蒼蒼之時,他不正是壯年?」孟風吃驚的接道。
水月瞪一眼孟風,安撫沈冬兒道,「生下孩子後,你精心調理,一定能成功結嬰、再回青春的。」
「前些年落下病根,不可能了。」
見水月又皺眉,沈冬兒又道,「我對這些已經看淡了,先前我還擔心我百年歸老後他一個人會孤單,如今我有了身孕,也算了了唯一的心願。」
「你這樣想我真不知該說你看得開,還是該說你傻。」
「還記得當年請您成全我和子軒時,您對我說的話嗎?您說,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不管走成什麼樣兒都不能怪他人。我當時沒您看的透徹,也與您置氣不願听您教誨,不懂分析顧家錯雜的關系才落得今日這般田地。就如您說的,路是自己選的、自己走的,我誰都不怨。」
水月心有悲戚,有顧子軒在,她也不便說其他的,寬慰沈冬兒道,「陶然那兒有不少丹藥,明日我與他密信一封,看他能不能煉制出對你有益的丹藥,滋養你的身體。」
沈冬兒忙拒絕道,「現在不是聯系他的時候,師父不要因為我而暴露身份。」
「你的身體重要,我無法看著自己的徒兒有朝一日在我之前老死……」
「師父,您說的太嚴重了,我還沒到那個地步。」
「是的,師父您說的確實嚴重了些。」顧子軒接話道,「派中的長老們也在為冬兒煉制補體的丹藥,您就別擔心了。」
水月好奇的問,「顧家不是煉器世家嗎?什麼時候出了煉丹師?」
「幾年前家父得到半卷殘卷,內有煉丹秘訣,正巧族內也有火系靈根族人,故而開始派人研究煉丹。」
「原來如此。」水月指向孟風道,「這是我朋友孟風,他是陶然的親傳徒弟,也是一名煉丹師。」
「前些日子有消息傳回我這兒,說是陶然新收了一名親傳,就是他?」
水月詫異的問,「你有在探听星落仙界的事情?」
顧子軒接話道,「您出事的消息傳遍三千境界,冬兒懷疑這件事有蹊蹺,一直有派人去打探消息。」
「星落仙界距離這里太遠,我又有了身孕不便出行,消息斷斷續續的,也知道個大概。不過也好,因為這點也躲過了虞冰兒和方霄的懷疑,讓您有了我這個落腳點。」沈冬兒有些慶幸的說。
「冬兒,真難為你一片苦心。」
「師父說這些做什麼?我是您的首徒,中途離開您已是不孝,您出事了我又怎能置之不理?」
水月嘆一口氣道,「听你如此說,我又想到了你的二師弟劉銘。他被方霄收買了,如今是方霄的走狗。」
沈冬兒早就從先前探听的消息中得知了此事,她問道,「三師妹澹台靜寧怎樣了?我有打听過她的消息,可惜一直沒有半點兒音信。」
「她在我出事前回家探親。你知道她這個人鬼精靈,什麼事都神神秘秘的,我沒從陶然那听說她出事的消息,也沒听說她成為方霄的人,想必是在家吧。」
「三師妹跟您最親,一定不會背叛您。澹台家在上層仙界中也算大勢力,想必方霄也不會對她怎樣。」沈冬兒停頓一下道,「師父,您若真擔心她,我派人去澹台家打听下?」
「澹台家所在的坪華仙界乃是最高的仙界,和神人界一樣,非元嬰期修士無引薦信無法入城,你縱使派人過去也無法探听消息,還是算了吧。靜寧若出事有澹台家撐腰,若方霄放過她更好,她能遠離我這個麻煩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沈冬兒嘆氣道,「修為再高也無法看透人心,原本好好地一切,全被毀了。師父您現在沒事兒我也放心了,現只盼精靈般的三師妹也能沒事,平安度過這場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