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回到仙火洞後立即開啟兩重隔絕陣,她沒有忙著先鑄煉碎虛劍,而是拿出殘頁開始研究。
通過殘頁上的靈氣殘留和陣紋明暗程度,水月判斷殘頁是在她與秦南失聯後畫的。
也就是說,秦南與她斷掉聯系後,還曾出現在三千境界某一處,並特意留下了他的陣法。
望著手中的殘頁,水月陷入了思考當中。
秦南與她失聯前曾說過他要去探索回家的路,難道後面他又改變了計劃?他也曾有心將秦氏陣法編制成書傳承下去,但又怕秦氏陣法落入心術不正的修士手中,成為害人的陣法,故而一直沒下決心。
他唯一留下的陣法全集在秦家,說是全集但並是完整的。他騙秦家有兩個原因,一是秦家在未發現秦南是陣法天才前,對秦南和他唯一的妹妹十分冷情,非打即罵。二是秦家曾為了逼秦南交出陣法,差點害死秦南唯一的妹妹。
秦南是秦家的庶出旁系,母親在他年幼時便隕落了,他一直和妹妹相依為命,視妹妹為最重要的人。
秦家這樣做激怒了秦南,他用陣法贖回了妹妹,同樣也公布與秦家自此再無關系。之後秦南在陣法的造詣上越來越高,旁人為了尊重他,稱他的陣法是秦氏陣法,而不是秦家陣法。
水月被秦南收為徒弟時,秦南的妹妹已經隕落了。
當時的秦南除了把她當徒弟疼,還把她當妹妹疼,所以對她特別的好,自從雙士說她會死的很慘起,便拼命的教她保命的陣法。
每次回憶有關秦南的事情,水月總是壓不住情緒,淚不自主的流。
淚水滴到殘頁上又順著殘頁滴落,用無聲的表現告訴水月,它的紙張非一般。
發現紙張有問題後。水月立即掏出一個容器注滿水,將殘頁完全侵泡在里面。
半刻過去,殘頁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水月又生出一個念頭,她用靈火加熱容器。把水變成熱水。
水的溫度越來越高,當水翻滾著燒開時,殘頁終于發生了變化!
「這是……什麼?」
殘頁加熱後原本的陣紋消失,殘頁上出現了一行小字。
「再登天路,不知結果……有緣人得到此頁……菁華神女……再聚!」
這段話是寫在完整的聚靈化火陣上的,水月擁有的殘頁上只有這麼多內容,第一句水月看懂了,後面三句重要的內容全部丟失。
秦南登上天路就是為了回家,他曾對她說過,天路開啟的時間和地點是不固定的。有緣登上天路的修士修為全在渡劫以上,更多的是大成修士。
天路通向哪里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天路能帶他回家。
秦南說的家不是指秦家,而是他說的另一個世界。據說那里和這里完全不一樣。沒有修士,只有普普通通的人,只能活幾十年、要經歷生老病死的人。
「師父,您既有話要告訴我,為什麼不和我聯系呢?還要寫下來讓有緣人交給我,現在僅有半張殘頁,您讓我如何理解再聚那兩個字?您是說會在天路等我嗎?」
水月靜坐又想一會兒。毫無頭緒的她最終嘆一口氣,認命道,「先解決自己的事情!」
畫上聚仙化火陣,水月開始鑄煉碎虛劍。
玄門紫鐵很容易塑形,只要腦中一直想著需要的模樣,再用仙火融化玄門紫鐵。就能慢慢的凝形。
原本那把碎虛劍她用了幾十年,這一次重鑄碎虛劍,她還準備沿用以往的樣子。
劍體輪廓很快就出來了,在紋上劍紋前,她需要先將密文刻進去。
因為知道後八個密文是有關療傷的。水月就刻了前八個字。
密文自帶力量,刻到劍上後迅速的溶于劍中,半點兒紋路都沒有露出。
非得到認可的人不會記住密文,水月知道密文已經刻進了劍中,也不擔心會沒效果,繼續鑄煉劍體。
雛形好成,後續的事情才是最難的。
耗時十二天,碎虛劍終于完成!
將碎虛劍從聚仙化火陣上取下時,碎虛劍發出的劍鳴響徹十里。
仙火洞附近的修士都听到了劍鳴聲,有些修士為了看看是什麼仙器出爐,特意暫停了手上的物件,出洞來看。
菁華神女的碎虛劍和她一樣出名,水月不會讓外人見到她煉的碎虛劍,直接在仙火洞內畫了傳送陣,踏上激活後就消失的傳送陣,她直接到了入城處。
她進城有兩件重要的事情,一是詢問萬珍坊掌櫃可在仙城內見過殘頁,二是看澹台靜寧有沒有回信。
「每天都有很多修士拿著各式各樣的殘頁進來,說什麼秘方的都有,您這樣的雖沒見過,但類似的有不少。經過鑒定基本上都是假的,哪兒有那麼多秘方。」
掌櫃的回答讓水月哭笑不得,想想也能理解,她也曾犯過這種低級的錯誤,偶然得到的一張廢紙,當做是秘方寶貝。
「如果您以後見了這樣的殘頁,都收下來交給門主。」
掌櫃不知道水月在天玄門內的具體身份,听說要收殘頁,很積極的問,「門內長老有空鑒定殘頁了?我這里壓了不少秘方殘頁,您都帶走?」
水月心中一喜,借著衛戎的名頭命令掌櫃道,「不管真假,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您等等,我去拿。」
沒一會兒,掌櫃就抱著兩個正方形的盒子從內室出來了。
打開盒蓋,只見里面放著大小各異的殘頁。
「這個小一些的盒子里面放著已經鑒定過、有用的真殘頁,鑒定過就又轉手賣出去了,所以沒剩幾張。大一些的盒子里面是不好辨識,但極有可能是真的的殘頁。」
小盒子里只有十多張,水月看一遍沒發現有用的,轉戰大盒子。
「為了不破壞萬珍坊的名聲,這些殘頁要經過幾位長老鑒定才會確定種類,最近門內事務較多,所以累計了不少殘頁都沒鑒定。」
方才水月心中就存了疑惑,天玄門內事務那麼多,那些長老還有空來鑒定殘頁?
這個問題如果問掌櫃那就露餡了,水月翻著殘頁,假裝發愁的說,「陣法的殘頁太難湊齊了,真是愁人。」
「長老們也沒在其他境界尋到秦氏陣法的殘頁?」
意外套出的話讓水月更加確定了猜想,她繼續道,「難尋,還差著。」
在幾十張殘頁內沒發現任何關于秦氏陣法的東西,從掌櫃嘴里听到天玄門也在找秦氏陣法的殘頁時,她就有找不到的心理準備了。
「這些殘頁你先保存著,等過些天會有人來收。」
「您不帶走?」
「我還有其他事情,暫時不去見門主。」
「哦好。」掌櫃的忙殘頁都收回盒子里,水月等他忙完,問出第二個問題,「澹台家可以回信?」
「有,您等下,我去給您拿。」
作為天玄門的一份子,掌櫃深知秘密的重要,送上信便退了出去。
水月沒想到澹台靜寧的回信中還包含著那把破煞,拿到破煞後她迫不及待的抽出查看,包在最外一層的玄門紫鐵是那樣的熟悉。
將破煞放下,她又趕緊打開信來看,她想知道破煞為什麼會在澹台靜寧身上!
「得知師父平安,徒兒終于心寧。數日前徒兒曾去孟家尋您,孟家二爺將此匕首交予徒兒,讓徒兒轉交給您。孟家二爺並未留下囑咐,他言師父見到匕首便知他意。」
「徒兒被困于澹台家,暫無法為師父排憂解難,徒兒愧疚,望師父萬事小心,待徒兒擺月兌困境後,定負荊請罪。逆徒澹台靜寧跪書。」
「靜寧,乖徒兒……」
水月紅著眼把信毀掉,提筆又給她回了一封信。
「為師一切安好,亦望親一切安好。」
將一句話回信和幽銀鐲交給掌櫃,水月離開了萬珍坊。
萬珍坊收殘頁,那珍寶坊和各種小店也一定收。知道這里還曾出現過秦氏陣法的殘頁,水月決定找遍這些店子。
仙城內大小店子加起來有上百家,水月退掉仙火洞拿回仙石後,租一處小院兒,開始挨家尋找殘頁。
白天逛店子,晚上在小院兒里休息,一連十天水月都是這樣過的。
連續的沒收獲並沒消弱水月尋找殘頁的熱情,此時太陽剛升起來,她又出門了。
大一點兒店子她已經走走遍了,今天開始逛小鋪面。
小鋪面收殘頁的少,且大都是假的。從日出逛到日落,水月算一下時辰,決定逛完這一家就回去休息。
「掌櫃的,你這里可有殘頁賣?」
水月的穿著和氣質不凡,掌櫃的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大客,十分熱情的說,「有,道友要什麼類型的?」
「都拿出來我看看。」
「好,您等下。」
這些天水月見過把殘頁放進各種容器內的,她看到這位掌櫃拿一卷卷軸出來,有些詫異的問,「您的殘頁都放在這些卷軸內?」
「是吶,您看……」
掌櫃把櫃台上的物品清一清,把長長的卷軸鋪在了櫃面上。
卷軸鋪開有五丈長,上面貼滿了各式各樣的殘頁,這樣倒是好審查,看起來十分方便。
水月沿著櫃台看殘頁,當視線掃過一張巴掌大的殘頁時,她的目光被殘頁上的內容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