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棍,打你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招惹是非!」
「這一棍,打你為人不學無術,不思進取,不知悔改!」
「這一棍,打你個不肖子孫,爭強好勝,鼠目寸光,不知隱忍。」
一句句幾乎咬牙切齒的嘶吼聲伴隨著棍子一起一落的風聲回蕩在耳畔,如同燒紅的鐵烙硬生生的烙印在了蕭清新的心上,此時她身上以傷痕累累但心必定也是鮮血淋灕,這也注定了今夜的記憶將難以磨滅。
胳膊上、背上、腿上均傳來針扎般的疼痛,蕭清新想跑,但又不敢跑,只能楞楞的杵在原地雙拳緊緊的捏著衣角,讓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任由棍棒打在自己的身上。
而此時的蕭天佑一棍子就打在了蕭清新的小腿肚上,蕭清新只感覺小腿肚似乎一陣電流經過之後,她被打的那只腿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緊接著的自然是腿上傳來的一陣的疼痛。
程琳一驚,本就不忍心,在看到蕭清新這般狼狽,還是舉起手握住了蕭天佑舉起棍子又要打下去的手,紅著眼眶望著蕭清新柔聲說道:「清新快回房間,明天還要讀書……」
「程琳,你給我閃開,這和你沒關系!」
蕭天佑打紅了眼,將手從程琳的手中抽出,做勢又要朝已經朝著房間蹣跚前行的蕭清新走去,蕭清新被嚇的自然加緊了步伐,但剛才哪一下無疑是重創,再怎麼快也快不到哪去,急了的蕭清新慌忙中一個踉蹌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原本的傷在加上這一重壓,無疑是散架般的疼痛。
「怎麼和我沒關系,她是我女兒!在沒出息她也是我程琳的女兒!」程琳在也忍不住了,如同隱忍了許久的火山口找到了釋放的時機,淚水伴隨著強硬,直接將蕭天佑這麼一個大男人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而林惠雲眼底沒有一絲的憐憫,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皺著眉望著怒氣騰騰的蕭天佑說道:「孩子教訓一下也就行了,也別打殘了,那以後很麻煩。」
望著身後七嘴八舌的客廳,蕭清新艱難的爬起身子,一瘸一拐踉踉蹌蹌的走進自己房間,沒多想就關上門並且反鎖,然後忍著全身上下撕裂的疼痛,用盡全身的氣力將自己的單人床將門位置堵上,這才全身癱軟似的躺在了冰涼的地上,伴隨著的是從眼角滑落的淚水,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心痛。
「下手不重她就記不住,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死不了人的!」房間隔音效果不佳,再加上突然變得寂靜的氣氛,父親說的話便也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蕭清新的耳朵里,「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斗得過人家有錢有勢的陳晨啊?我被開除就是最好的證明,只要人家一句話我們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還學著人家追女生,又沒錢又沒長相又沒成績,你說人家憑什麼喜歡她這麼一個屁都不會放一個的窮酸丫頭?」
蕭天佑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極力的平息自己的滿腔怒火,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便嘆了口氣,說道:「清新這丫頭我還不知道?三分鐘熱度,從小膽子比耗子都小,臉皮薄,好吃懶做,受不了一點苦,剛才她頂撞我你不是沒看見,不給她一點苦頭明天就變天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和那個不孝女一樣真給我找個女的回來!」
「我不指望她成龍成鳳,當然了……她也沒可能,更沒這腦子,她就和我是一個命,求著人家給口飯吃,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的奴才命。」蕭天佑火氣也下來了,但是語氣因為酒氣未消還有些尖酸刻薄,「本想著將來靠我的人脈就在這城市找一份工作,收入不多,養家就行,誰知道這敗家玩意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你說我不給她顏色看看行嗎?還想著翻身,不知天高地厚,我們根本就沒有這資本和他們這群富人斗,清新也不是這塊材料,我們一家不過是咸魚,翻不了身的,左不過一痴心妄想,也不怕人笑話,想必她離了我們便也活不過幾日,就這也想著學人家什麼逆襲?」
蕭清新呈大字躺在地板上,雖是秋季但額頭布滿了星星點點的汗珠,可是她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寒冷與深深的疲倦,冷,好冷,心好冷。
竟然連自己的家人都瞧不起自己,自己在父親的眼中原來不過是一個小丑,一個本身活著就是一個笑話的小丑,膽小、怯懦、好吃懶做、怕受苦、沒恆心、不知隱忍、沒腦子,這就是自己在父親眼中所有代名詞。
仔細想來……似乎也是事實……
蕭清新扯動著面部肌肉苦澀的笑著,原來自己活著這麼沒有價值,原來自己真的一直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生存,一直活在自己創造出的世界中不斷掙扎、苟延殘喘,甘心只做一個平凡到平庸的普通人,還無怨無悔。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蕭清新自言自語般喃喃著,眼神中的堅定更甚,「我不能只為了活著而生活,我要為了生活而活著。」
秋風卷著涼意襲來,經過窗戶偷跑進房內,輕輕的撩撥著地上蕭清新雜亂的頭發,房門又傳開了門把的轉動聲、鑰匙的開門聲、以及暴力的敲門聲,還有父親的怒罵聲。
不是吧?又來?
此時蕭清新猛的坐起了身子,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蕭清新不自覺的就用手捂了上去,忍著劇痛起身四處張望,身上的痛覺被激發到了最大,這使她突然生起要逃離這個家的*更大。
不是說她離了他們便活不過幾日嗎?今日她就要讓連自己父母以內的這群人睜大眼楮看著,今天她不僅要離開這個家,還要混一個出人頭地,然後衣錦還鄉……
雖知這咸魚翻身之路旅途漫漫,艱難險阻更是數不勝數,但被人一次又一次如此貶低,自尊一次次的被人踐踏視若無物,即便再好的脾氣也經受不住這般摧殘。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撐多久,但是她不混出個名堂絕對不回這個家,也不回那個將給自己帶來巨大恥辱的學校……
終有一日會讓他們收回自己所說的話……
望向風來的方向,敞開的窗戶外是星星點點的燈光和一片深海色的天,她看了一眼堵在門口抵擋著砸門攻勢的床,又看了一眼窗戶……
這邊蕭清新在策劃著她的逃月兌計劃,門外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急瘋了。
「死丫頭,還不開門?」不用多說,如此凶神惡煞的語氣除了爛醉的蕭天佑便別無他人了。
「清新啊,開門,出來,我給你擦擦藥,你爸爸不會打你了!」程琳拍了一下語氣不善的蕭天佑,似乎生怕蕭清新被蕭天佑的語氣給嚇的不敢出來。
房間內沒有任何動靜,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林惠雲呆的有些不耐了,現在已經到了深夜,正打算回去的她看到這一幕便也不由的愣住了,被自己突然蹦出的一個想法嚇了一跳,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這孩子該不會想不開吧?」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回神的唯一的男子蕭天佑,此時他的酒過了這麼久,又釋放了一通,也就醒了一大半了,雖然蕭清新再怎麼不爭氣,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不是嗎?他可沒真想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置于死地。
「蕭清新,開門,快開門……」許久了都沒有人回應,最後這敲門聲便演變成了撞門聲,一下……兩下……三下……
「pong!」
這一聲後,門也被撞倒,房間內的情況一下子也變得一覽無遺起來。
單人床直接橫在了門口,擋住了去路,書架、電腦桌等東西一切擺放正常,窗戶外依舊有風吹進,但是臥室內卻是空無一人。
蕭天佑翻過牆壯著膽子走進窗戶往下看,腦中腦補了各種血肉橫飛的場面,只是他忘了他們所在的樓層只是二樓而已。索性他並沒有看到什麼要打馬賽克的畫面,松了一口氣歪過頭,這才發現窗戶與窗戶之間間隔的地方被床單打成了一個結,在探出頭,一條粗大的用床單被褥等用品連接的繩子直通一樓的地面,所有能被利用的資源蕭清新已經全部利用……
「去樓下,想來她也走不了多遠!」
三人紛紛下了樓,只留下蕭清新臥室內桌子上的手機在閃爍著、震動著,上面寫著「安錦兒」三個字,但許久過後還是以黑屏告終。
寂靜的夜里,無月無星,霓虹燈下將蕭清新的人影拉的欣長,一瘸一拐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只是偶有車輛路經,但也是一閃而逝……
最終蕭清新還是扛不住腿上的疼痛坐在了地板上,她不敢大聲的叫出,只得咬著牙悶哼一聲。
她現在該去那?做什麼?怎麼做?如何成功?
原本逃月兌也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之後的路還需要她自己去模索參透,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天亮之前到達車站,然後離開全城,所以她要思考的就是她要去那?
就在蕭清新思考的時候,眼楮不自覺的被一家已經關了門的小賣部點面前的海報吸引,艱難的站穩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到海報跟前,眼楮忽的亮了起來。
果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人到橋頭自然直,天無絕人之路……
海報上的內容是:
偶像新聲代
簡介
你在為了知音難覓而發愁嗎?你在為長相平庸而埋沒了自己的歌聲而自暴自棄嗎?你在為了夢想受挫那些小事而一蹶不振嗎?你在為了自己的音樂和行為沒人理解而自尋煩惱嗎?你在為了被冷嘲熱諷的夢想還在堅持不懈的努力嗎?
如今歌壇,歌手全靠炒作緋聞相貌上位,真正有些天籟之音的又有幾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尋找中國最美的聲音,發掘未來歌壇的明日之星,振興我們已經日益糜爛的演藝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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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覺得自己有過人的嗓音,你又在等待什麼呢?
報名要求
男女老少不限。
報名地點
各省份中心均設有報名區,經過審拔,最後得到資格和可以直接去首都京城參加節目電視錄制。
報名時間
10月30~11月30截止
今天是11月21號,既然要離開,那就徹底一些,反正這個時候她已經無路可走沒有退路了,索性孤注一擲……
對!就去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這章比較晚,表示讓清新參加選秀大家沒有意見吧?關于導師……不知道自己編比較好還是現實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畢竟想名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