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嘯乾坤 第161章 ︰悲傷的共鳴

作者 ︰ 金龍嘯天

隔天清晨,唐嘯天和吳清來到了皇城門口,不一會,趙萱兒和她父親趙文天便從里面走了出來,兩人迎了上去。

還未開口,趙文天便笑著對吳清道︰「吳長老,听說昨天你在朝堂上很是緊張啊,一個四階靈皇也會緊張,這可真是少有的事情哦。」

吳清苦笑一聲︰「看來滕老和謝老嘴巴不怎麼閑的住啊。」能夠看出他緊張的,除了同為靈皇的強者外,別無他人,當時在朝堂上也只有謝東和滕遠山有這個資格了。

「父親,你也別只顧著和吳爺爺敘舊了,你可別忘了,這次最大的功臣可是嘯天弟弟啊。」趙萱兒白了趙文天一眼,然後走向唐嘯天,拉起他的手溫婉一笑道︰「嘯天弟弟,這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和我父親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是啊嘯天佷兒,我怎麼可能忘了你的恩情,當時我在牢中已經說過,以後如果嘯天佷兒有需求,趙某定當效犬馬之勞!」趙文天用力的拍了拍唐嘯天的肩膀道。

趙文天是行軍之人,若單論**強度,他那強壯健碩的體格可不是唐嘯天這個小身板可以相比的,當然,現在的唐嘯天本身的實力也不及趙文天,這一掌用力過猛,讓的唐嘯天不由呲了呲牙,訕笑道;「趙將軍客氣了,以後恐怕還得多多仰仗趙將軍才是。」

之前在觀察地圖的時候,唐嘯天知道在他要去的目的地,沿途有不少流寇盜匪的營寨,那里地處偏僻,盤纏婉轉,雖然唐嘯天不懼那些盜寇,但如果只身前往,恐怕也會徒增不少麻煩,如果有十幾二十個帝國士兵隨行,那些盜寇見是帝**隊的人,多少也會收斂一些。

「好了,都不要站在這里光說話了。趙將軍,我已經在客棧安排好酒席,替你們接風洗塵。我們快去吧。」吳清說著就要拉著趙文天的手離去。

趙文天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道︰「如果有酒席,不知趙某可否提一個不情之請?」

吳清微微一愣,旋即說道︰「趙將軍但說無妨。」

趙文天感嘆道︰「昨天朝堂之上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這次除去吳長老和嘯天佷兒外,功勞最大的,恐怕就是滕老和謝老了,而且,李老將軍也為了我說了幾句話,我想,能否將酒席安排的大一點?由于剛出獄,趙某暫時沒什麼錢,還請吳長老先墊上,等回到冰川城後定當雙倍奉還。」

吳清听後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當然可以!二老曾經打過幾次叫道,為人也頗為正直,而李老將軍雖然之前沒有照過面,不過從昨天的情形來看,真不愧為帝國之精神支柱,行事作風果然剛強不阿,頗有老將風采。至于錢嘛,趙將軍就不要提了,難道我吳某還會在乎這點錢嗎?那我這個大長老豈不是也顯得太小氣了點?」

「如此說來,那就多謝吳長老恩惠了。」見吳清這般說,趙文天也不再推辭,靈皇強者本就極好面子,如果再這般推辭下去,不知道要推到什麼時候。

中午時分,客棧套件內的圓桌之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趙文天酒杯,對著坐在周圍的眾人道;「這次趙某得以逃出生天,多虧了諸位同僚和朋友出手相助,趙家從此欠各位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需要的時候,盡管開口!趙某先干為敬!」說著,趙文天便豪爽的一仰頭,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嘩……」

就當趙文天剛準備坐下的時候,突然包間里的窗戶陡然破碎了,只見一只疾風鴿闖了進來,它的身上全是猩紅的血漬,而在它的爪子上,則帶有一封帶著血漬的書信。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趙文天心頭展開,他取下書信,只見這是一封同樣用鮮血書寫的信件,寥寥幾行字,卻讓得趙文天面色驟變。

「天殺的冰月宗!竟敢屠戮我趙家族人!」

趙文天怒氣沖天的將信件拍在桌上,由于用勁過大,整張餐桌都被劈成了兩半,滿桌佳肴撒了一地。

坐在趙文天旁邊的李虎一听這話,有些不敢置信的將信紙拿了過來,匆匆一眼掃過後,一張老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冰月宗難道瘋了嗎?」

桌上的人相繼傳閱了那張字條,臉色皆是難看起來,冰月宗是帝國第三大勢力,趙家是軍隊中的靈魂人物,這兩家要是結了死仇,恐怕就天下大亂了。

「趙將軍,你先莫要激動,也許這是有人陷害冰月宗,我們還是等調查清楚了再說。」謝東急忙出聲道,他想盡量在事情鬧到不可發展的地步前,阻止下來。

可是趙文天怒不可遏道︰「還有什麼好調查的!之前嘯天佷兒為了保我父親,與冰月宗產生了沖突,還擊殺了他們的六個靈王強者,我看此舉就是冰月宗前來報復!」

「怎……怎麼會這樣……爺爺!」趙萱兒在看了信上的內容後也是呆住了,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了幾轉,然後便傾瀉而下,伏在桌上痛哭起來。

唐嘯天面色鐵青的站起身來,語帶愧疚道︰「趙將軍,趙姑娘,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那六個靈王強者是宣靈帝國韓韻門逃月兌的余黨,他們明顯是沖著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們……」

「嘯天佷兒!這和你沒關系!你也是為了保護我父親他們!而且既然那幾個什麼韓韻門的家伙投靠了冰月宗,那冰狼就應該管好他們!他們的行動冰狼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不阻止,那就代表冰狼是默認的!這筆血債,我趙文天此生不報,誓不為人!來人!」

趙文天話音剛落,兩個將軍便推開門走了進來,恭聲道︰「將軍,有什麼事情嗎?」

趙文天語氣森冷道;「集合我的親衛軍!將冰月宗所有的產業都給封查了!財產全部全部充公!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兩個將軍先是愣了一下,但轉而便應道︰「是!」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

這時,李虎突然起身喝阻道,李老將軍在軍中威望不低,那兩個將軍的身子也是滯了一下,看向趙文天。

趙文天強壓住怒火,但還是語帶強烈的不滿道;「李老將軍!你為什麼阻止他們!要是換做你李家全家被屠,難道你也能這般淡定嗎!」

李虎嘆聲道︰「趙將軍,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若此事當真,不消你說,我李虎也會調集所轄軍隊協助你平了冰月宗,但是你想想,冰月宗雖然歸為帝國第三大勢力,可在他頭上還有個炎天谷,就算沒有炎天谷,也有那個第一大勢力,雖然那個勢力一直與世無爭,從不參與世俗之事,但我相信他們也不會放任冰月宗這樣胡鬧下去的。而且就算拋開他們,以趙家在朝中的威望,只要陛下一聲令下,集合眾派圍剿冰月宗,就算冰月宗再怎麼強大,那也抵擋不了眾怒啊!除非冰狼和冰阮沒了腦子,不然,他們怎麼可能做這種自取滅亡的事情!」

謝東也勸道;「是啊,趙將軍,此事真偽還需仔細調查,切不可妄下結論,我相信將軍應該清楚,一旦你和冰月宗起了干戈,就算集眾人之力將冰月宗剿滅了,那也會引起國家動蕩,難道將軍希望如此嗎?」

听了兩人的話,趙文天的情緒也暫時安撫了下來,一**坐回座位,沉聲道;「好,我就給兩位一個面子!家逢突變,趙某也無心在此多陪,就此告辭!萱兒,我們走!」趙文天說著,便奪門而出,而趙萱兒也顧不及和眾人打招呼,緊跟了上去,現在他們只想快點回到冰川城,看看還有沒有幸存的趙家人。

「等等趙將軍!現在你不能回去!」

吳清站起來一把拉住他︰「如果這個事情真是冰月宗做的,那你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我也不能棄我整族人的尸體不顧!」趙文天喝道︰「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不然,我立即就集結軍隊殺向冰月宗!就算打不過他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在皇帝釋放趙文天的同時,恢復了他大元帥的職位,如今他能調動近百萬的帝**隊,如果這麼多軍隊一起涌向冰月宗,縱使他們有靈宗強者坐鎮,也會被士兵海淹死,但付出的代價,可能是數萬甚至十幾萬士兵的生命!

「趙將軍,我和你一起去。」唐嘯天這時也起身說道,趙文天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然後他便和趙萱兒先走了出去。

唐嘯天剛想往外走,吳清問道;「嘯天小友,你當真要和趙將軍一起去?要知道,冰月宗的人恐怕是得到了冰霸的消息才……」

唐嘯天沉著臉淡淡道︰「吳長老,你回去通知炎平谷主,我這邊你盡管放心,別忘了,我還有一張最大的底牌。」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別人不知道,但吳清可是知道唐嘯天所說的最大底牌是什麼,佩姬要是一現身,別說冰狼,哪怕冰阮也擋不住她。

三天之後,經過日夜不停的趕路,唐嘯天和趙家人終于是回到了冰川城,此時冰川城中氣氛很是悲傷,各家各戶都掛起了白燈籠,陰風吹過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那……那是火狐神將!火狐神將回來了!」

城門口,一些士兵和百姓看到出現在面前的趙文天,紛紛叫喊起來,遠處的人們聞訊趕了過來,但迎接他們的沒有歡呼與雀躍的,因為他們看著趙文天的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同情之情。

不一會,城主也從城中走了出來,擠開人群來到趙文天身前,痛惜道︰「趙大人,您回來了,相信您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對于發生的慘事,下官表示萬分抱歉,還請趙大人節哀。」

趙文天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趙萱兒卻直接怒喝道︰「城主大人!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知道你和冰月宗的人走的很近!冰月宗殺我趙家百余人,我趙文瑄一定一筆筆的加倍討回來!」

城主一听,面露震驚之情,不敢相信道︰「等……等等,你剛說什麼?這是冰月宗做的?這怎麼可能?」

趙萱兒還想繼續開罵,趙文天拉住了她,冷聲道︰「城主,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與冰月宗的人走的太近,不然,恐怕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父親他們的尸首現在在哪。」

趙文天之所以沒有當場發飆,是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情城主是不可能知道的,畢竟他再怎麼和冰月宗親近,也始終不是冰月宗的人,而冰狼向來手段干淨,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活口,之所以疾風鴿能送來書信,想必是哪個趙家族人臨死前拼盡最後一口氣寫下的。

城主答道︰「由于現場慘不忍睹,所以我們暫時將趙府封了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入,而至于那些尸體,也是蓋上了白布,放置在了陰涼之處。」

趙文天聞言,身形一掠便是朝著趙府飛去,而唐嘯天也是拉住趙萱兒的手,和一名趙家家將帶著她凌空跟了上去。

不一會,他們便來到了趙府上空,降落在院子里,放眼望去,觸目驚心的鮮艷血漬染紅了院落中的花花草草,白牆之上,到處都是四濺的血花,雖然地上的血污已經凝固,但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是多麼的血腥慘烈。

趙文天左右看了看,在右邊的走廊里發現了白布蓋著的尸體,他和趙萱兒立即走過去,一片白色觸痛著這十幾個逃過一劫的可憐人兒的神經。

趙文天蹲來,慢慢的一個個的揭開白布,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讓他的心一抽。

也不知翻了多少白布,趙文天重復著蹲下,起身,蹲下,起身的動作,機械而麻木,而他和趙家家將臉上的神情也是越來越恐怖,此時他們都在強壓著心頭憤怒的情緒,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發出來。

當翻到最後一塊白布的時候,唐嘯天也是猛地一顫,因為那人正是趙冉。趙冉不愧是朝中大將,即使是到了死時,臉上依舊表現出不去的神色來,粗略觀察了一下,他身上共有大大小小七八道傷痕,而且每一道都能讓他重傷倒地,可他還是硬撐著,這在面對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敵人時,是非常不容易的。可是最終,敵人還是給他的脖子上來了個致命一擊,深可見骨的劍痕清晰可見。

「爺爺!」

看到這一幕,一直捂著嘴不讓自己再哭出來的趙萱兒終于是忍不住,蹲下因悲傷而微顫的嬌柔身軀,伸手要去模趙冉的臉。

這時,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小手,趙萱兒轉頭一看,發現是唐嘯天,只見他搖搖頭道;「尸體放了好幾天,已經有很多細菌了。」

「可是……可是……」

趙萱兒聞言還想再說什麼,可唐嘯天已經一把將她攬進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道;「如果你想哭,就好好哭一場吧,哭出來會舒服點。」

听著唐嘯天那柔和的話語,趙萱兒再次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瀑布一般的眼淚從白皙的臉龐上滑落下來,身子在唐嘯天懷中瑟瑟發抖。

「可惡!宗主!從他們的傷勢來看,這些明顯就是冰月宗干的!我們一定要去找他們報仇啊!」一名二階靈王憤慨道。

「沒錯!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放過他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我們在冰川城四周還有三四萬軍隊,只要家主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殺上冰月宗!縱使不能將他們全殲,至少也能給予他們重創!」另一名五階靈師的家將也說道。

趙文天沉默著,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沖動與理智的情緒正在他腦海中做著激烈的掙扎,可是最終,似乎沖動佔了一些上風。當下道︰「好!眾將听令!我們這就殺上冰月宗!」

「等等!趙將軍!切不可意氣用事!你們現在上冰月宗,和尋死根本無異!滅門之仇當然要報,我也要找冰月宗算賬,等我回去和吳長老以及炎谷主商量一下,到時候再從長計議!」唐嘯天見此,立即出聲道。

「你個小毛孩又懂什麼!這種時候我又怎麼能冷靜!死的人又不是你的親人!」趙文天忍不住喝道。

听到趙文天的話,唐嘯天臉色一僵,不知怎的,他的臉色也逐漸暗淡了下來,一個一直隱藏在他心頭不願去回想的事情再次回蕩在腦海里。

細心的趙萱兒看到唐嘯天這樣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趙文天道︰「父親,你別這麼說他,因為他的家人也被仇人屠戮殆盡,父親還被他們抓起,生死不明。」

听了女兒的話,趙文天神色一怔,半響之後歉聲道;「嘯天佷兒……我剛才……」

「沒關系。」話未說完,唐嘯天便淡然一笑道︰「趙將軍,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為我也背負血海深仇,但沖動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我之所以會來火狐帝國,也是為了尋找解救父親的辦法,我的敵人非常的強大,強大到我都不知道該能否救出我的父親,但我還是堅定的走下去,而相比我來說,趙將軍的敵人冰月宗就要弱小的多,所以更不能意氣用事,相信我,看在趙姑娘的面子上,看在我們都有同樣的經歷份上,我也會助趙將軍一臂之力!」

听著唐嘯天嘴中說出的話,閱歷豐厚的趙文天產生了一種錯覺,要不是這個少年只有十八歲,他甚至都覺得,和他談話的是一個久經滄桑的老人一般,看來,這個少年所經歷的事情,並不比自己少啊……

想著,趙文天突然苦笑一聲,再次用力拍了拍唐嘯天的肩膀道︰「沒想到我趙文天出生入死數十年,如今卻被你這個小子教訓了一頓,你說的對,放心吧,我不會再意氣用事。」

唐嘯天揉了揉發疼的肩膀,然後與趙文天相視一笑,兩人的目光不由朝著冰月宗的方向望去,心中默念道︰冰月宗,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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