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真是神通廣大,不錯,晚輩的確不屬于靈氣大陸,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既然這個老者已經將自己的身份看破,唐嘯天也沒有什麼再好隱瞞的,當即承認道。
那老者神色一動,良久嘆道︰「三百年了,難道靈氣大陸,又要有一場浩劫嗎?」
老者的話讓唐嘯天有些模不著頭腦︰「大師這話是何意?」
老者怔了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不過半響過後,他卻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施主,將來在你身上,也許會背負上沉重的責任,希望你能飽經磨礪,到時能夠從容應付。」
唐嘯天听言,對這老者更加敬佩,他以為老者說的是自己從黑魔仲裁所手中救父親的事情,殊不知,老者說的其實是救父親之後的事情。萬物法則皆有其規律,如果蓄意改變他的規律,從其他世界來到這塊靈氣大陸,那勢必會引起骨諾牌效應,而如果這種事情越來越多,最終,兩個世界都會出現時空絮亂,產生一些異象,若是這些異象被奸人所利用,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這些都是老者所能預測到的,不過卻很模糊,原本他想將這些告知唐嘯天,可一來,現在的唐嘯天實力還很弱小,即使告知了,也不會起到作用,指揮讓他徒增擔憂。
二來,先前已經說過,萬物皆應順勢發展,也許自己說出來,會引發一些改變,但誰也不敢保證那些改變到底會帶來益處,還是壞處。
「對了,大師,既然你知道在靈氣大陸之外還有其他的空間和世界,那麼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師,這如來教的歷史淵源出自何處?也許晚輩的話有些冒犯,這如來教,和我所處世界的佛教,似有相同之處。」唐嘯天問道。金仙寺的一切實在和他所認知的佛教太過相像,而且靈氣大陸向來很少有宗教這一說話。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關系,而金仙寺主持又懂得空間輪回之變故,恐怕沒什麼人會相信。
老者聞言,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我們金仙寺創立之初,和仙靈門有著莫大的淵源。」
「仙靈門?」唐嘯天听此,略顯詫異,怎麼火狐帝國隨便兩個勢力都和仙靈門產生關系呢?
老者笑了笑︰「施主,前任門主在時,當時的仙靈門,盛極一時,甚至遍布整個大陸,而南部大陸作為仙靈門的發源地,自然更是不用說,所以我們和仙靈門有些關系,也是很好理解的。」
「前任門主?你是說呂林嗎?」唐嘯天問道。
老者點點頭︰「正如你所說,如來教原本就是來自你們的佛教,金仙寺祖師曾在呂門主手下為將,後祖師在一次戰亂中產生了心魔,于是呂門主便將一些手抄的佛經賜予先主。雖然那只是寥寥數頁紙,但先祖看了,卻感到略有深意,仔細鑽研,漸漸的弄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在戰爭結束,呂門主消失之後,便是創立了金仙寺,三百年來,經過傳承和發展,慢慢完善著其中的內容,漸漸的,老衲便是參悟齊道,這才發現了呂門主的真實身份。」
「哦?也就是說,當時你們祖師並不知道呂林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唐嘯天好奇道。
怎料那老者卻也驚訝道;「哦?原來呂門主和施主來自一個世界?這個老衲倒是從來不知,但是你說的對,祖師雖然在參悟最初本的如來經時有所感覺,但卻沒有發現呂門主的不同。我也是在前人不斷的完善如來經的基礎上才參悟天地之道的。」
唐嘯天了然的點點頭,遺憾道;「可惜了,如果大師能在我們的世界的話,那必定是一代宗師。」
老者淡然一笑,撇開話題道︰「對了,剛才至誠說,施主的朋友有心結,請問他怎麼了?」
听到老者發問,唐嘯天也立即轉入正題,將方才芸蘭心發生的異狀與老者說了一說。
老者听後,沉吟片刻道︰「不知你的這位朋友先前可否受過什麼刺激?」
「刺激?」
唐嘯天略一思索。當即便想到了玉河寺的事情,臉色沉重道︰「昨天路過一個寺廟,發現那里堆滿了無辜百姓的尸首,淒慘無比,而我的朋友由于久居深閨,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受不了,便昏厥了過去。我想,應該和這個有關系吧……」
老者確認的點點頭;「沒錯,應該便是這個無疑了,先帶我去看看吧。」
「好。」說著,唐嘯天便帶著老者前往廂房,但推開門,卻發現芸蘭心已經不在屋中,唐嘯天心中一驚,他明明已經點了芸蘭心的昏睡穴,怎麼這麼快就蘇醒了過來?
正當唐嘯天準備去尋找的時候,一名小和尚走了過來,稚女敕的聲音開口道;「拜見主持,主持,你和這位施主是在尋找一位身穿藍衣的姐姐吧?」
唐嘯天一听急忙問道︰「你知道她在哪?」
那小和尚點點頭︰「那位姐姐醒來後回想起了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造成了後果,這時師兄們正要去和百姓們商談賠償事宜。姐姐心中愧疚,便和他們一起去了,臨走前告訴我,若是有位哥哥找她,便如是轉告,我想,應該就是哥哥你了吧?」
唐嘯天聞言松了口氣,對那小和尚道了聲謝,然後面向主持歉聲道;「很抱歉大師,讓你白走一趟,你看……」
「沒關系,施主,你去吧,晚上等她熟睡的時候,我再來此。今日听施主所述,多半是心中已經起了陰影,若不解決,長此以往,恐怕會造成夜不能寐,精神緊張等後遺癥。」老者說道。
唐嘯天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告辭一聲,便是化作火光凌空而去,朝著今天大鬧過的街區走去。
來到那片街區,只見幾個和尚正在幫街坊鄰居們收拾攤位和打掃屋子,唐嘯天向四處望了望,發現芸蘭心正坐在一個茶鋪中,由一名和尚配合,分發著療傷藥,粗略一數,受傷的人足足有五十多多個,唐嘯天不禁暗想,要是他們二人的威力再大一點,沒有被霸靈之劍吸收的話,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芸蘭心每分發一次藥,口中就連連道歉,一雙俏臉之上滿含愧疚之情。
「下一位!」
當和尚喊出口後,一名婦人走上了前,芸蘭心拿起療傷藥遞了過去,卻發現這個婦人的臉上有一道不深不淺的新鮮傷痕,而且偏偏這個婦人雖然年紀偏大,但風韻猶存,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
芸蘭心見此,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遞給她道;「這位姐姐,是在是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破了相,這個是修肌粉,每日擦三次,三天之內就可以讓你臉上的傷疤愈合。而且還能美容養顏。」
那婦人聞言,急忙推月兌道;「哎呀妹妹,這可不行,雖然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但這修肌粉我還是知道些的,年輕的時候,一位官人追我,就曾經送我這個東西,據他說,這東西好幾千金幣呢。我這點傷,擦兩天藥就好了,雖然會留下點疤痕,但畢竟也老了,哪需要這什麼修肌粉啊,你還是快點拿回去吧。」
芸蘭心卻執著道︰「不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我想補償你們,姐姐,如果你不拿去,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那婦人幾番推月兌,最終還是拗不過芸蘭心,謝了一聲,便是收了下來,嘆聲道;「姑娘,剛才你突然變得那麼暴躁,想必一定是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留下陰影了吧?听我一句勸,這戰亂年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金仙寺的主持說過,只要問心無愧,多行善事,沒什麼好怕的。人這一生,匆匆忙忙也就幾十年,拋開一切不好的,多想一些好的,還有什麼坎過不了呢?」
听這婦人的話,芸蘭心心中一顫,轉而對她感激的笑了笑,那婦人又說了幾句後,便是轉身離去了。
「下一位!」
正當和尚又一次喊出的時候,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走了上來,只見他臉上也是有一道疤痕,芸蘭心接過療傷藥遞給了他,一如先前那樣真誠的道了句歉。
正當和尚想繼續喊下一個的時候,那中年男子猛地將手中療傷藥一摔,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吼道;「媽的,老子臉上也有傷疤!你就用這個鬼東西敷衍我?剛才那什麼修肌粉很值錢是吧?給老子拿一瓶來!」
原本在天上觀望的唐嘯天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要沖下去,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這種市井小民到處都是,就只會嘴中瞎嚷嚷,實際上什麼都不會做。
芸蘭心似乎是被中年男子的態度嚇了一跳,小聲道;「這位大哥,這次我出來匆忙,修肌粉我只帶了一瓶罷了,不過我這還有些零散的金幣,送給大哥做補償吧。」
說著,芸蘭心便是拿出一個小金袋,說道;「這里面大概有八十多個金幣,大哥拿去吧。」
中年男子臉上頓時一陣喜色,八十多個金幣,那他可是要干兩年才能掙到呢!
可是剛要伸手去拿,那男子便又將手縮了回去,凶神惡煞道︰「就八十個金幣能和那價值幾千的修肌粉比?老子告訴你!不拿出四五百個金幣,今天老子就不走了!」說著,他便是搬來一張凳子,一**坐了下去,阻攔住了後面拿藥的人。
旁邊的和尚見此,眉頭一皺,便是要上前,那中年男子威脅道;「哎哎哎!我可記得至誠大師說過,不得對百姓動手!就算有人滋事,也不能動用靈氣!你要是動了靈氣,小心我去告你的狀!不過嘛,你要是你不動用靈氣,就你這小身板,還真不夠給我玩的!」
「你!」
面對中年男子的挑釁,那和尚也是沒了轍,為了簡明紀律,至誠曾經說過,不管是誰對誰錯,都不能對不會修煉的普通百姓動用一絲靈氣,違者,開除出金仙寺!這條嚴厲的寺規讓曾經一段時間紀律松散的金仙寺得到了很好的整頓,但也同時有一部分人被無奈的驅逐出寺門。
「踏……」
這時,中年男子背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頓時失色道︰「你你你……你是和那個女的一伙的!」
「賓果!看來你記性不錯嘛!不過你還真有種,敢訛詐訛到了靈宗強者的頭上來,她性子好,不和你計較,不過我可不一定了。」唐嘯天冷笑道。
「你……好!算你狠!」那壯漢猛一跺腳,然後便是不甘的離去了,開玩笑,他不過一個普通人,可不敢和這麼恐怖的煉氣者打。
唐嘯天冷眼看著他遠去之後,方才收起目光,走到芸蘭心身旁道︰「你剛才怎麼不出手教訓他?」
芸蘭心無謂道︰「始終都是我打傷他在先,他想多要點也屬正常,早知道我就多帶一瓶修肌粉了。」
唐嘯天無奈的搖搖頭,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呀,真是在那座小島上呆久了,那麼善良。」
對于唐嘯天這個動作,芸蘭心心中再次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伸手模了模被唐嘯天點過的地方,嘴角笑了開來。
入夜時分,勞累了一天的芸蘭心沉沉睡去,而睡在隔壁房間的唐嘯天則是悄悄了爬了起來,等在芸蘭心房間前。
子夜時分,金仙寺的主持方才姍姍來遲,唐嘯天有一些怨言道︰「大師,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金仙寺晚上可真冷啊。」
主持抱歉的一笑;「我忘記和你說了,我是故意半夜來的,因為只有半夜的時候,人才是最容易做夢的時候。」
「好吧……那我們進去把。」唐嘯天只好自認倒霉,招呼一聲,便是輕輕推開了芸蘭心的房門。
均勻的呼吸聲傳入兩人耳朵里,唐嘯天和主持坐在桌邊,邊喝茶邊等待著什麼,等了片刻後,唐嘯天狐疑道;「大師,你確定蘭心晚上會做噩夢?」
主持笑著搖搖頭︰「並非十足的把握,只是昨天她看到那些慘象,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必定會讓她始終記在心里,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惡夢的可能性很大。」
唐嘯天聞言,嘆氣道︰「希望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要趕路,不可能在這停留太多的時間。」
主持好奇道;「施主,你們到底是打算去何處呢?現在外面到處在打仗,萬一她今晚不做夢,今晚錯失了機會,要是路上再遇到類似事件的話,只會變本加厲。」
「實不相瞞,晚輩名叫唐嘯天,來自宣靈帝國,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炎天谷的炎平谷主和吳清大長老,和他們一見如故,如今炎天谷有難,我又是掛名長老,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唐嘯天答道。
主持有些吃驚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大鬧冰川城的唐嘯天啊。那這位姑娘是……」
唐嘯天想了想,最終還是抱歉一笑道︰「對不起大師,她的身份暫時是個秘密,不是我信不過大師,而是這關系到火狐帝國的最終命運,等時日到時,大師自會知曉。」
見唐嘯天不肯說,主持也沒再追問,金仙寺雖然名為五大勢力之一,但實際上已經淡出勢力斗爭很多年,甚至可以說和芸韻宗一樣,幾乎沒參與過任何斗爭。所以對于這些情報也並不是太有興趣知道。
「不要……不要……」
這時,原本還在安然入睡的芸蘭心突然發出一陣夢囈,唐嘯天和主持看去,只見她柳眉緊皺,臉上的神情及其難看,多半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好機會。」
看到這一幕,主持立即輕步走到芸蘭心身旁,雙手在身前繞了幾圈,一陣淡淡的金芒在指尖纏繞,一道道靈氣竟然擬化成金色的經文字符竄進芸蘭心的身體里。
要不是唐嘯天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那些是靈氣能量的話,他都以為自己來到了修真世界,因為這主持如今的樣子,就好似修真之人手握法訣似的。
在這些經文字符的沖擊下,芸蘭心臉上焦慮不安的神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詳與平和。而且不知怎的,她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又過了片刻,主持便是停止了輸送字幕,然後將金光收回,唐嘯天不由問道;「大師,剛才你施展的到底是什麼功法啊?」
主持長呼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其實準確來說,我剛才施展的功法,並不具備太大的殺傷性。而是由如來經中的安神經和清心經改編的養生功法,階級可以歸為人階低級,可以用來幫人治療心中夢寐。」
「喝,這倒是稀奇。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看樣子倒是挺有效果。」看著芸蘭心臉上那平靜笑容,唐嘯天也是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