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芸姚也是準備帶著芸韻宗的弟子回到碧心湖小島上。
昨日冰月宗大敗後,反叛勢力中已經沒有能夠單獨和芸韻宗,炎天谷甚至雷氏商行相抗衡的勢力,冰月宗本求自保,方才出兵相助,如今大敵已去,剩下的她們也不願過多搭理。
炎天谷門口,炎平和雷冠天給芸韻宗送行,同時也順便一起替唐嘯天送行,因為唐嘯天也要在今天前往霾霧沼澤。
不過唐嘯天的神情卻是有些郁悶,因為昨夜佩姬說,若非萬不得與,她將不會再幫唐嘯天,唐嘯天幾經追問,方才得知是和黑魔仲裁所有關。
原來在與冰月宗大戰時佩姬不肯出手,正是因為怕黑魔仲裁所發現她,在黑魔仲裁所中有一物,這一物叫攝魂鼎。黑魔仲裁所專門用它來抓捕已經逝去但是靈魂尚在的重要敵人,然後百般折磨。
不過要催動這項法寶,實力也至少要達到三階靈宗,而嚴顏既然來自黑魔仲裁所,又是四階靈者,很有可能身懷此物,一旦催動攝魂鼎,不管你的靈魂如何強橫,也都會盡皆被吸入鼎中,無法逃月兌,而佩姬也正是怕如此。要是她當初就死了,那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她靈魂太強沒有跟著覆滅,一旦靈魂被抓了去,指不定要受什麼折磨呢。
唐嘯天知道這點後,自然也是不願佩姬就這樣被抓去,可是這樣一來,他這次前往霾霧沼澤就更加危險重重,不過,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也不能回頭,縱使千難萬險,他也只能一條道走到底。
芸蘭心看著唐嘯天的臉色異常,以為他是在擔心霾霧沼澤的危險性,沉吟片刻後,她對著芸姚道;「姐姐,我可能不跟你回去了。」
芸姚一听詫異道;「什麼?為什麼?」
芸蘭心道︰「二十多年來我一直久居深閨,外面的世界也很少得知,如今唐公子要前往霾霧沼澤,正好我也跟著去見見世面。」
听了芸蘭心的話,眾人皆是一怔,炎平搶先道︰「芸副宗主,霾霧沼澤如此凶險,就算你是靈宗強者,去了也難免有危險。」
芸蘭心听此笑了笑,看著同樣一臉詫異的唐嘯天道;「正因為如此,才更需要我去保護唐公子,不是嗎?」
「可是……」芸姚還想再說什麼,芸蘭心又笑稱道;「姐姐,難不成你想我守寡不成?」
「守寡?」
听到這個詞,炎平等人有些錯愕,看向唐嘯天,雖然他們看出唐嘯天和芸蘭心關系匪淺,但絕對沒想到兩人竟然已經發展到這般地步。
不過卻見唐嘯天面色通紅,張著嘴想要辯解,可是一想當著這麼多人面拒絕芸蘭心又委實不妥,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芸姚嘆息一聲,對著眾人歉意的一笑︰「我這傻妹妹,也不知看上他哪點好了,按照招婿大會的規則,凡是有宗內弟子看中了某個參賽者,便算是對方的人了,她就偏偏看上這小子了。」
炎平等人聞言,也是了然的點點頭,然後笑道;「唐長老,人家芸副宗主都主動開口了,你也就別拒絕她的好意了吧。」
「可我……我……」唐嘯天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當面拒絕又不是,承認的話又對不起蕭瑩。
芸蘭心看在眼里,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過她還是替唐嘯天解圍道;「我剛才開玩笑的呢,但是唐公子與我有救命之恩,此番明知他要前往險地,我想也幫他一把,就算姐姐你要攔也一樣。」
芸姚向來對自己的妹妹極為遷就,見她口氣堅定,無奈的嘆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姐姐我又能再說什麼呢?」
轉而她看向唐嘯天,故作凶狀道;「唐嘯天,你給我听好了!這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顧我妹妹,要是等她回來,我看到她消瘦了半分,我也決計不會饒你,听到了沒有!」
唐嘯天哪敢不答應,鄭重道︰「芸宗主請放心,縱使晚輩拼上性命,也不會讓蘭心有任何閃失。」
「這還差不多!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保重!」說完,芸姚不舍的看了眼芸蘭心,然後便是飛上雲霄,再次往下看了一眼後,便是帶著浩浩蕩蕩的2000人趕回芸韻宗。
看著這支隊伍消失在視線中後,唐嘯天也是對著炎平等人道;「炎谷主,趙將軍,吳長老,還有諸多前輩,晚輩也告辭了。」
「恩,路上小心。」炎平囑咐道,唐嘯天點點頭,看了看芸蘭心,兩人便是化作長虹沖著西方掠去。
在飛出了有幾千米後,唐嘯天轉頭問道;「蘭心,霾霧沼澤的危險性相信你也可以大概預料到,你當真要和我一起去嗎?」
「恩,我已經決定了。不能讓你孤身犯險,何況,你知道我的心意,所以不必再問了。」芸蘭心莞爾一笑道。
唐嘯天沉默了,良久之後滿含歉意;「對不起……」
芸蘭心搖搖頭︰「沒什麼對不起的,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不能強求,知道我為什麼想和你一起去麼?」
唐嘯天聞言一愣,茫然的搖搖頭。
芸蘭心神秘的一笑;「都說患難見真情,也許你現在不喜歡我,那麼,我就努力讓你喜歡上我。」
「呃……」唐嘯天沒想到芸蘭心抱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心思,芸蘭心看到他那尷尬的表情,玉唇再次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不等唐嘯天反應過來,便當先朝著遠處飛去……
七天後,火狐帝國最西邊,這里已經離霾霧沼澤只有幾十里的距離,此時正值傍晚時分,唐嘯天看到芸蘭心面容有些疲倦,眼中現出一道憐惜的目光,這也難怪,他們已經不停不休趕了三天兩夜的路了,于是說道;「明天就進入霾霧沼澤了,我看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吧,這樣才好養足精神,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芸蘭心微微點頭,輕笑道;「謝謝了,不過你倒是還真奇怪,明明只是靈王,照理說,靈王盡全力飛行的話,哪怕是五階靈王,兩天也會耗光靈氣,何況你只是個二階靈王呢?」
唐嘯天听此也不隱瞞︰「你忘了?我曾經和你說過,自己的身體也曾受到重創,還是有個高人用鑄體丹救了我,鑄體丹是何種珍貴的丹藥你應該知道,她不僅能將重傷垂死人從死亡邊緣救出來,還有幾率改造脈絡,若挺了過去,修煉一途將比先前更加順暢,真正的劫後余生。」
「這我當然知道,可當初皇甫潔身體也起了變化,可是她不過就是實力提高了一階,經脈被拓展了一倍罷了,但也只是修煉速度比別人快一點,若是本身實力不夠的話,體內的總體靈氣存儲量也是不夠的呀。」芸蘭心還是不太理解。
唐嘯天笑道︰「她那是普通鑄體丹,而我在機緣巧合之下,服用的是品質最高的鑄體丹,這對身體的改造,可不是普通鑄體丹能夠相比的。如今我的經脈寬度可是尋常煉氣者的八倍甚至接近九倍之多,所以並不是我的天資多麼卓越,而是因為我的修煉速度比別人快許多倍,一次能吸入更多的靈氣。」
芸蘭心聞言,似懂非懂,沉吟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唐嘯天無奈的拍了拍額頭,這個芸蘭心果然和傳聞中相符合,對煉氣一途的理解實在是有些笨拙。
不過唐嘯天還是耐著性子道︰「你平常在飛行過程中,也會吸收周圍靈氣的吧?」
听到唐嘯天這麼說,芸蘭心仿佛明白了什麼,驚異道;「莫非你已經達到了靈氣收支平衡的地步?」
見芸蘭心終于是理解了,唐嘯天也是暗松口氣,旋即搖頭道;「哪這麼夸張,也就是消耗的靈氣比吸入的靈氣只多那麼百分之一罷了,所以我才能堅持那麼久。」
芸蘭心看著唐嘯天臉上的神態,面色不由有些黯然,低聲道︰「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笨吧……」
唐嘯天一听,連忙道︰「哪有,再怎麼說你也是靈宗強者,而我還只是靈王罷了。」
「你別騙我了,其實我都知道,要不是姐姐給我吃了那麼多丹藥,恐怕現在我才只是個靈師罷了。」說起傷心事,芸蘭心心中有些傷感,臉上也是頗顯惆悵。
唐嘯天不知該怎麼安慰,想了半天,只有伸出手去握住她柔軟的手掌,在離開炎天谷的最初幾天,芸蘭心多次因想念芸姚而傷心落淚,唐嘯天就是用這個方法安慰她的。
果然,當芸蘭心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覆蓋時,雖然沒有轉頭看唐嘯天,但臉色也是稍稍好看了不少,唐嘯天剛松口氣,卻見她又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看著前方道;「那邊好像有個小村子,不過好像很古怪……」
唐嘯天聞言朝前一看,果然有個村子,不過這村子所處的位置極為詭異,整個村子只有三十幾間房子,而在村子外一圈則圍上了一層欄桿,欄桿之上,卻是貼滿了黃色的紙條。更讓人覺得的意外的是,在欄桿外面竟然被一圈墳地圍繞,粗略看去,這些墳地上林立著大大小小數百個墓碑,還有幾十個沒有墓碑的墳頭。
「嘯天,我們不會要在那里過夜吧?」芸蘭心似乎有些不願,縱使他實力高強,但總歸是女孩子,對這些陰靈場景還是有著本能的抵觸的。
唐嘯天凝神望著周圍,再看看遠處,四周皆是一片荒蕪,短時間是趕不到其他村鎮了,而且以唐嘯天的直覺來說,夜間在這里飛行,可能會更危險,于是他安撫道;「有我在,別怕。今晚就在這過夜,好嗎?」
芸蘭心聞言,一雙柳眉皺了皺,看著唐嘯天那柔和的神色,最終勉強答應道;「好吧……不過……你得和我住一個房間……」
唐嘯天有些訝異,剛想說些什麼,芸蘭心又道;「你別想歪,我也知道你沒那個意思,到時候你睡地上我睡床上,有個人陪著我,我也能安心點。」
听芸蘭心這麼說,唐嘯天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兩人便是落到了地面之上,可是奇怪的是,在空中看還有炊煙的村子,此刻路上卻是空無一人,所有房門都是緊閉著,一片寂靜。
但是從房中隱隱可以看出有些亮光,可是這些房子就連窗子都似乎釘死了,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爸爸,那怎麼有兩個新鬼啊?」這時,旁邊的一間屋子突然傳出一道低微的聲音,唐嘯天和芸蘭心對望一眼,走了過去,只見在一扇窗戶前,有一個縫沒有被釘牢,透過縫隙看去,隱隱看到有個小女孩在窗邊。
隨著小女孩話音落下,旁邊的一個中年壯漢匆忙走了過來,看到唐嘯天和芸蘭心後面色大變,剛要轉身,唐嘯天急忙道︰「這位大叔,我們是過路的,不知可否行個方便,借宿一晚?」
那中年壯漢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吩咐小女孩坐好,走回到窗前,厲聲道;「把你們的身體對著亮光!」
唐嘯天和芸蘭心愣了一下,但還是照著他的話去做了。
此刻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在夕陽的照射下,兩人斜長的倒影拉得很長,那個中年男子見了,方才松了口氣,離開了窗子,稍待片刻,只听「吱呀」一聲想,旁邊緊閉的屋門便是打開。
這時,天漸漸黑了下來,中年壯漢急忙道;「趕快進來!」
兩人聞言立即走進屋中,而中年壯漢在他們剛踏進來的時候,便是重重的關上屋門,插好門拴,這才松了口氣。
唐嘯天和芸蘭心對望一眼,最終芸蘭心忍不住道;「大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看上去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中年壯漢聞言,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敢這麼晚了還來百**!要是你們晚上來此,還不生生被凶靈給活剝了!」
「百**?凶靈?大叔,很抱歉,我們是第一次來這,也是第一次听說什麼凶靈,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下?」唐嘯天困惑道。
倒是芸蘭心听言,仿佛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對著唐嘯天道;「嘯天,這凶靈我知道,是生者死後不甘就此消散而所化的陰歷之物。」
「餓……那就是鬼魂了?」唐嘯天听此,不由想到了佩姬,好像她也是靈魂體。
中年壯漢卻說道;「什麼鬼魂,鬼魂至少還有人性!知道自己是誰!可這凶靈就不同了,全然忘記了生前之事,只是有一股對塵世深深的眷戀,長此以往,演化成怨念,故作凶靈。他們可比鬼魂要可怕多了,要是被他們撞見了,哪怕你是那個什麼煉氣者,要是不達到靈師這類的強大人物,根本無法對付!」
听了中年男子的話,唐嘯天和芸蘭心皆是對望一笑,在尋常百姓眼中,靈師就已經很強大了,不過靈師就能對付的凶靈,他們兩個自然是不怕。
中年壯漢久居這陰險之地,閱歷也非比安穩地區的百姓,看到兩人的表情後不由詢問道;「莫非,二位也是煉氣者不成?」
唐嘯天點了點頭道︰「大叔說的沒錯,我們正是煉氣者,而且實力麼……剛好都在五階靈師左右。」
中年壯漢听此,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倒是白替你們擔心了,不過,靈師也就能對付一般的凶靈,有些凶靈時日長了,恐怕還需要實力更強的才能對付。」
唐嘯天越听越覺得這個像鬼故事了,不由問道;「大叔,照你這麼說,這百**經常鬧鬼?」
「不是鬧鬼,而是真的有鬼!而且是夜夜有!哎,說來這些凶靈也都是可憐人啊,原來這百**叫百福村,而且規模要比現在大很多,有五百多人,不想現在,只有不到五十人了。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一百年前有一只凶獸從霾霧沼澤跑了出來,當時村中男女正在舉行篝火會,那只凶獸就徑直跳進會場,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除去,可是村中五百人卻只剩下了二百人,我爺爺也是死在那場浩劫之下。」中年壯漢嘆聲道。
「照你的意思,這些凶靈大多是那些死去的村民所變了?」唐嘯天說道,只見中年男子點點頭,這時小女孩指著他們背後道︰「爸爸,飯熟了!」
中年男子聞言,對著唐嘯天道;「既然讓你們進來了,我看你們也面善,就讓你們住下吧,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盛去。」說著,中年男子便走向灶台。
唐嘯天和芸蘭心感謝一聲,然後便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