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翻頁

華人暗戰之金融帝國 第一章 反常

作者 ︰ 弘揚華夏

劉學林這幾天很納悶,村正李大頭,咋遲遲不來收地畝稅?銀子攥在手里,總覺得不踏實。夜里,查來查去,倒來倒去,2小塊銀子再也數不清,汗沁沁地,滑不溜地,總想從中能攥出個子兒來。

是啊,一年的血汗呀,想一想,全家三口在地里撲騰,兩個孩子跟著吃苦,麥子面白饃那是想也不用想的,連苦野菜摻玉米面,也不敢放量吃,硬實實從牙縫里,省出這麼一點銀子。想到這,肚子咕嚕咕嚕響了兩聲。嗨,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婆娘用腳蹬蹬他,沒見動靜;又加了點力氣蹬兩蹬……「煩不煩?」男人埋怨道。

「煩?誰煩?老娘才煩著呢。兩月了,自家床地沒出過

丁點力氣,鎬頭挖個坑,冒出個火花。狗見狗還知道往跟前湊湊聞聞**味辨出個公母哩!」

「飯都……」男人想動嘴,猛然覺得虧欠,吃不上飯,不都是爺們沒本事?話也噎回去了,「唉——」

「光會唉!你看看東鄰舍劉澤利家。」

是啊,人家娘家姨的兒子,在府里當差,跟著吃香喝辣,哪一頓缺了肉,全家不火上了房頂?樹比樹有高低,人比人氣死人。狠狠朝腦瓜上拍了一巴掌。

「啪——哎呦——」

「咋了,咋了?」

「該死的——吸——吸——」,劉學林兩手唏噓著搓頭,不防手里的銀子咯了他一下,腦瓜滑了一道皮。老婆嘟嘟囔囔替他揉了幾下,見漢子不疼了,兩腿夾著拳頭,復又躺下去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劉學林還是覺得心里不踏實,七上八下,就是安心不下。早湯沒喝,隨意走出破爛院門。一邊思量,一邊胡想。打他爺爺小時候,這皇糧就從來沒有拖過日子︰遲個三五日,有;遲十幾天,好像沒有印象。像這次拖了倆月半,似乎絕對沒有踫上過。晃晃頭,摳了幾團眼屎,胡亂搓了搓臉,思量思量,還是沒有听說過。日怪了!

「小心元寶絆倒!」破嗓子嚇了他一跳。 眼瞥去,紅眼楮柳瘸子正朝他笑呢?

「有元寶絆倒,那倒好了。死了也是發死了。」

「咋哩?大早上嫂子不給你捋蔫了再出來,這麼橫頭橫腦哩兄弟!」

「老哥,哪有半點那花花心思哩。這不……」劉學林四方打量打量,沒有街坊,才低聲討教地說,「老哥,勞你費心哩,今年是不是有點奇怪?」

「怪?誰怪?大兄弟,是不是襠里頭做怪?」

「老哥,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哩。」劉學林趕緊擺手。

「老哥,你天天守著畝把地,恨不得土坷垃都是金麥籽,不問世事,何來奇怪?」

劉學林嘿嘿陪著笑,「老哥,說你瘸子,腦門卻不瘸。誰不知道老哥你走四海吃八方,啥消息能瞞過您老哥呢?老弟不糊涂著呢。」

「變天了!」

「啥變天?」

「世道要變了哩兄弟!」

「啊……」

瘸子一尥腿一尥腿地遠去了,劉學林呆呆地站了一會兒,也回家了。

「死樣!趕緊伸出你爪子接著碗。」婆子喊了幾腔,不見動靜。探出頭來,發現那口子低頭耷腦沒吱聲。上來模模額頭,不熱;左看右看,沒見啥異樣。不由慌了。「孩子他爹,咋……咋啦?」

劉學林只管悶著頭吧嗒叭嗒抽煙。他婆子一把拽過煙桿,伸頭看了,不惱反笑,「你這龜兒子抽哪門子煙哩?煙灰都沒有,干吧唧過癮?閑放著老娘的女乃不咂吧,咂吧個空煙袋鍋子哩?」

劉學林不吭聲,調轉**上了床躺著。

「哦。」婆子明白了︰保準男人遇著啥揪心的事兒了。

「他爹,你,你……」

「你個啥。一邊去。」

婆娘趕緊輕手輕腳掩上門,低頭尋思了一回,在門戶後面扒拉幾下,拿出仨雞蛋,到灶台給男人煮雞蛋去了。

劉學林家,五口人。老爹,今年六十八,除了一天抽一個大煙泡,別的沒啥要求。到了劉學林十六歲,老爹當不住家了,苦躁幾天,老著臉,求了族長,讓孩子劉學林當家︰只有一畝半薄地剩著哩!家里剩下兩個帶把子的男人,陽氣不盛,陰氣沒有,對不起先人,對不起活著的家人哩!

孩子倒也沒有給爹丟臉。劉學林硬是憑著一股狠勁,省吃減用,狠命在地里掙扎,想法設法倒騰出產的糧食,愣是一年一畝,或者兩畝地,到二十五歲那年,掙到了十二畝地,其中有三畝旱澇保收水澆地。

十九歲上成了親,三年添了倆男孩,人口也成了五口。

可是皇糧也天價似的漲。滿打滿算,一年能收成個四五兩銀子,天殺的,交出去要二兩二錢。剩下的,骨頭上要熬出三兩油,也不夠全家果月復用。幸虧男人會算計,吃得苦,有力氣,才勉勉強強撐起門事。

……

當天下午,躺在床上半天的劉學林,盤算好了,三口兩口喝掉婆子端來的雞蛋水,翻身下床,提上鞋,給婆子說聲就走。

他反復琢磨,認定村正李大頭是關鍵。所以到李大頭家門口看一看動靜,再做打算。

李大頭呢?正窩在家里,已經好幾天了,不像往常那樣四處溜達,尋誰不順眼。為啥?他也在盤算,心里邊小九九不知翻滾了多少遍了。去年底兩茬地畝稅收,他正常收了。可縣里邊沒有人來催繳,藏在家里地窖,六麻袋。停了一段,還沒動靜。

不是個事哩。

今年呢?收不收?鄰村村正王大虎是他親家,問他,他也納罕。倆人商量半天,也沒個章程。前幾天,他倆結伴去縣里打听,發現街道商鋪,和往日不一樣。具體啥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到縣衙街,又看到衙門口站的兵丁衣服換了。問旁邊過路人,一听他們問話,腳步匆匆沒一個搭理他們。他們不敢朝前靠近縣衙,只好躲躲藏藏到衙門後街老張記飯鋪。這時他們才打听到,換朝廷了,大清沒了,快一年了!

胡亂吃點東西,爺倆人一聲不吭趕緊轉回家來,又商量幾次,高低想不出辦法。

按照李大頭過世的爹當村正經驗︰凡事不多貪,每次浮收百兒八十兩銀子,不顯山不露水,不結怨不結仇,細水長流。這不,干了四代了,村人由兩千三四十口到三千多口人六百四十四戶,和和氣氣,沒有一家認為他們李家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反而在縣里來人時候,都說李村正辦事公平合理不貪不佔是難得的好村正;他們家也穩穩當當坐了9多年三代村正江山。十里八鄉更是稱贊李家村正最厚道最叫人羨慕。只要他們家交代的事情,村里人沒有不奉為王法爭先恐後,就是暫時沒錢繳納,也一定千挪借萬想法,絕不拖欠,讓村正為難。

可去年交的地畝糧款各種費用,都還在他手里!

沒有人要。

怎麼辦?

今年收不收?

怎麼辦?

……

李大頭這一回,可真成了大頭!

左思思,右想想。以李大頭的見識,還真真沒有轍兒。可不是,這幾代人積攢過來,李家雖然不敢冒富,實實在在區區二十多麻袋銀子、金子,不咬牙不哭臉還能拿出來。所以到李大頭這一代,腦子、脖子、腰子、腿子,確確實實吃大了。大了,難免腦子有點遲鈍,經常發懵,符合村里俗理︰頭子大,脖子粗,一看就知是富戶。

幸虧婆子他爹,也就是自己岳丈,是個精明伶俐鬼。自己是村正,看到李家多年村正頭餃,肯定累積不少,當然心里有數。急忙把女兒嫁給這個兩代單傳獨生子。

圖謀的,也是從自家干村正得到的好處推測哩——自己小小千把人口村正,腰包一年能多兩三百兩進項,估量親家,多少年好處那堆看不見的財寶哩。

這時候,看見丈夫在家憋悶,婆子轉一轉眼珠兒,便細聲細語地勸說道︰「咱爹在家。眼瞅今天冷,你何不去爹那兒喝喝酒,消消乏悶?」

李大頭一愣怔,對呀,不正好和丈人再商量商量?隨手扭了把婆子的**,軟軟的,剛想站起,不料婆子幾天里早就淤憋著火,只要男人在家,自己就像母雞見了公雞,不住地在跟前晃蕩,扭**掉腰,引逗男人,無奈,男人正眼也不瞧一下。這時候男人指頭過來,**騰地燃燒了,一下癢化似的粘到李大頭懷里,反把李大頭撲到在地。于是「吱吱……哎哎吆吆……」莫名其妙的起伏聲音,一直穿到來給主人換點心丫鬟耳朵,又順著耳朵鑽到心坎,癢的丫鬟,站在院中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斜扭也不是,伸手擋太陽也不是——渾身不自在,眼楮朝上瞅,不自在從腳往頭涌;眼楮瞄正屋門口,不自在如水朝那流……

再說劉學林。在李大頭家門口轉悠少說也有百多圈,不見李大頭家里聲響。

又琢磨起來︰以前打他家門口過過,一般門兒也是敞著呢,豬子哼哼,羊兒咩咩,驢嗓唵唵直叫喚。近幾天可奇了怪了,去地干活經過,鴉雀無聲,門也經常掩著哩。

街面小生小意跟以前沒啥兩樣,村里沒人過不去,也沒言傳大事發生。難道李大頭家里出了啥變故?不對,一家六七口人,除了听說他老娘腿麻痹有點下不來床,其他一兒一女沒啥不對勁的呀?踅模來踅模去,劉學林實在想得頭疼,不管地上土不土,干脆一**坐那。

剛坐穩,門吱呀開了,李大頭提著兩甕酒,低頭走過。

「大頭兄弟……」劉學林張嘴欲喊,猛覺得冒失,就噎住了。

傍黑,劉學林才回到家。門口看見東鄰居嬼老栓在槐樹根半蹲半靠,眼楮斜瞅著。趕緊走兩步,上前詢問︰「老哥,咋閑了?快屋里坐坐。」

嬼老栓抓住樹干,想站,沒站起來。劉學林急忙伸手拽住他。「別慌,別慌!」

嬼老栓就勢跪下,「兄弟哩,活不下去了。我,我……我沒臉來求你了哩。可,可又實在找不著幫幫的人……」

「咋啦,老哥?」

「俺屋里……不……行了。眼瞅著……斷……斷氣。連口湯……也……也讓她……喝……不上……愧死……先……先人哩啊哈哈——。」嗷嗷嗷嗷,嬼老栓干嚎地說。

「咋?嫂子沒了?嗨……」劉學林跺跺腳。

「……昨兒個就不好。早上直倒氣。午飯時說想吃,我借了幾家,借不上,回來就……」

「嗨!你……」

「兄弟,麻煩你不少了。愧死先人哩!我,還有那口子,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嗨。啥報答不報答哩。那你……」

「老哥沒臉求你。只是看在死者份上,只有你肯幫了。」嬼老栓抖抖嗦嗦,從懷里掏出一張棉紙,抖抖嗦嗦展開遞向劉學林。

「老哥,你這是做啥?」

「白吃你一年了。我也沒啥報答哩。這是我家六畝地地契,算是轉給兄弟了。老哥在這給你磕頭了。」說著,「砰砰——」頭踫地,響了幾聲。

「做不得,做不得!老哥,咱們再想想辦法。」

「兄弟你要不幫,我就不起來了……啊……啊啊——」,嬼老栓號啕大哭,干嘔了幾聲,覺得是人家門口,又哽哽咽咽著把手里地契塞給劉學林。劉學林二話不說,朝院里喊,「孩他娘,有熱湯沒有?」

「有——等等——」就見他老婆端著碗出來。

「呀,老栓哥,你咋啦?」

嬼老栓聞聲先砰砰砰磕了三下頭,「他妹子,對不起你們一家。愧死先人哩!」

「趁熱喝哦!」

嬼老栓磕個頭,接過碗,咕咚咕咚一氣喝光,燒的滿嘴歪扭,也顧不得,舌頭「跐溜——跐溜——」舌忝著碗沿。

劉學林使個眼色,「有沒?再給老哥端一碗。」

嬼老栓連喝四大碗,劉學林還要讓婆子端,嬼老栓死活不肯。啞著嗓門,「啊呀兄弟,幾天……咯……沒粘顆米了。夠啦夠啦。兄……咯……弟,別見外,地契……你收著!」

「哥哩,先把嫂子後事辦辦!」

「……這?」

「費用我先拿出來。嫂子身後章程還得你當家。」

嬼老栓趕緊磕頭,「啊呀,兄弟,全仰仗你了。咯,大恩大德,拿啥報答啊——啊——」幾聲,到底沒有掉出淚。

劉學林伙著婆子,把家里稍微能拿出門的衣服,先給死人換了。然後去村東壽材店花3文買了個薄皮棺材,管頓飯邀請幾位近鄰,幫著把嬼老栓婆子下到祖墳。

第二天,嬼老栓堂叔和西頭私塾先生,田塊四鄰,幾個人三面六證把地契轉賣換成劉學林名字,按了手印。

因為一年多,嬼老栓夫妻倆,孩子,受過劉學林好多頓飯,再加上辦喪事,雙方議定,用一兩現銀,買斷地契。就這,嬼老栓還千恩萬謝嫌給銀子多了。

劉學林花了二百文,在飯館請了客,每人一碗肉澆面,一碗燒酒,吃了,喝了,這六畝整塊地,沒有閑話地,落到劉學林名下。

隨後,嬼老栓拿著銀子,成天下館子,喜歡得小飯館掌櫃,見人就作揖——他爹到他跟前,做飯館幾十年了——四十三年八個月哩,也沒有遇到恁大方顧客哩。

不上四天,吃光喝淨,銀子花完,再也不見蹤影,村里人有沒有再見過他嬼老栓出現,家人四散。這是後話,不提。

有了這六畝地,感嘆中興奮不已。和證人作別,街上回來,劉學林就要拉婆子進屋。老婆雖也動心,兩胯跟著蹭男人鼓鼓的中間,畢竟女人家,家務多,孩子還要管,又是大白天,臉面上過不去。

淬口道,「還不去地里看看!」

「啊!」一語驚醒夢中人。剛才四鄰八舍在跟前,雖然地塊熟悉,可畢竟沒有好意思細細察看,自己的地了,哪能不掛心。劉學林會意到此,給婆子歉意笑笑,「還是慌張了呵。」轉身拿把鐵鍬上地里去。

涼風輕拂,街道沒有人聲,樹兒七歪八倒搖晃著,幾片星樹葉發出沙沙呢語,劉學林覺得渾身上下,舒服得萬兒八千個毛孔,都有股高興滲出來,恨不得像小時候躥到樹上、房頂,或者下河游它個十趟八趟,或者把婆子摁到身下來個痛快……

想是想著,腳步卻不慢。往常半頓飯的路,今兒個好像饃還沒吃幾口就到了。

先四下望望,一馬平川,黃黝黝土壤,黑黝黝的麥苗。望著望著,好似明晃晃金光大道在眼前展開。好啊,真好啊!

劉學林啥也說不出來,呆了似的。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劉學林魂兒才游回來。下午界定地塊四邊時候,他偷偷用腳刨了個坑。這地,幾年在嬼老栓手里沒沾光。莊稼稀稀拉拉,好像薄地。實際上坑里土層和顏色告訴他,只要下狠勁,上夠肥,不出三年,準是塊上上好地,畝產三四百斤沒問題。自己那十二畝地,分成七塊,最大才二畝八分。天可憐地,盡管出盡死力氣,畝產二百來斤就謝天謝地產量頂天了哩。

蹲下,小心攥把土,展開看看,聞聞,舌頭舌忝舌忝,嚼嚼味道,似乎有油,舒坦得腸胃翻翻滾滾,雄心壯氣直往外撞。

是啊,有了這六畝成片地,比起其他大戶人家,自己也多了份底氣。自己才二十五,照這樣劃算,到四十歲,不,到三十五,鐵定能有五十畝,不,一百畝……腦子里忽上忽下,忽東忽西,像天上的雲彩,漂浮不安。

也不知蹲了多久,想站起來,卻噗通歪下來,倒在麥壟里,鼻子拱倒幾行麥苗。「哈——哈——哈——」,劉學林大笑起來。

真舒暢啊!好地,一下到手成片六畝,真不多見!

看來,多行善心,老天爺真有好報!不,善心也得和頭腦結合一塊,才能發揮作用。想一想,當初自己接濟嬼老栓,不也是模模糊糊感覺到嬼老栓不成事,過家不像模樣,男人、婆子,孩子都撐不起家門,才主動舍米舍面,以小換大,水到渠成,樣樣順利?沒有長遠謀劃,哪有六畝地的好事輪到自己頭上?

一要天算,二要人算,缺一樣都不濟事!看來,點書,眼界和頭腦,就是不一樣哩。

感謝祖宗、爹爹的苦心,他們受苦了,自己挨到實惠了。意思到此,忽然想到爹抽大煙泡的事情。

深深地掃視一眼屬于自己的六畝地,計劃了稀疏地面補種的事,掉身去街面給爹買煙去了。

等和婆娘躺在一床,婆娘興致很高,幾番播弄,劉學林卻半點反彈也沒有。氣得老婆擰他幾下,自己拳頭掖到腿縫夾著,揉揉,拳頭硌的肚皮疼,火氣泄瀉腳底板了,佝僂著,睡了罷了。

四更時候,睡一忽兒的劉學林來勁了。搬過婆子,前翻後滾,左搓右挪,出出入入,將老婆折騰嚎叫了三次,再也跟不上趟,里面攪合得煩不勝煩,死勁踹了他一下,他才哈哈笑著下了床。剛立起身,床呼喇喇爬伏到地上,蕩起一股老灰,婆娘「啊呀」滾到牆根,「哎……哈哈……」男人和女人都暢笑起來,光著**收拾……屋頂撲簌簌地掉下幾團灰塵。

陽光勤快地照到樹梢,劉學林已經把新買來的麥壟,用鋤頭鋤了一畝多,溜出壟溝,好補栽麥種。

爹過了煙癮,扛著鋤把過來,見孩子勤快,老臉也笑了,吐口唾沫,雙手對搓了,攥緊鋤把,前後舞動,人來瘋一樣,比孩干的,還歡快。

歇息時候,爹和孩子計議,「土吃人哭聲連天,人吃土,歡天喜地哩。爹是土地神洗臉,丟了祖宗面子,總算在孩手里,撿拾回來哩。村人,都把地看作命根子哩,幾代人了,沒有這麼大片賣地哩。」

「爹,咱家不怨爹哩,娘死的早,爹拉扯不過來哩……」

「人有多大嘴巴,爹清楚哩,爹就那點能耐,幸虧老天爺不想咱劉家絕後哩。」

看著孩吧嗒幾口煙,「孩,以後咋著哩?」

「這地塊還少,經不得天荒人亂哩。」

「對哩孩,咱不能有這幾畝地,尾巴翹起來當喜鵲鳥哩。看看哪些財主們,七八十畝,也只是一年四節,有個囫圇饃吃,頂不得哪年旱,哪年澇哩,就慌著 子哩。」

「爹,听爹哩,只是爹上年紀了,苦不得哩。」

「嗨,一把老骨頭,都是苦水泡大哩,再吃幾年苦,就耐煩不住哩!」

爺倆計議著,盤算著,掐著指頭,看看村鄰日子,誰家會熬不住哩……

人逢喜事精神爽,鳥遇情緣鳴聲輕。劉學林添這六畝地後,精神越發抖擻,見人越發謙和。誰家有事,只要知道,算計好了,他都要有力出力,有錢幫襯三文五文。村里大小見了,都要和他套套近乎。一時之間,村里除了李大頭聲氣當然比他旺,再也沒有第二人比他聲名大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收藏此書

加入書簽

華人暗戰之金融帝國最新章節 | 華人暗戰之金融帝國全文閱讀 | 華人暗戰之金融帝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