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下一秒就舉起酒杯,笑著對她說︰「一路順風。」
大家仿佛紛紛從震撼中蘇醒過來,也效仿我說「一路平安」「出國了不要忘記大家」「我們等你回來啊」這樣的話。而我深藏功與名,默默的坐下了。
距離林斯衍出國還有一個月少三天。我感覺我就像愛上了一顆定時炸彈,因為我愛她,所以分分秒秒都想和她在一起。可她不愛我,一心一意只想著要爆炸,化成一灘灰。但我就是不肯放手,所以我這樣的人活該被炸死。
她其實早就計劃好了,只是不說。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做什麼事情從來只是通知我們。也是,我有什麼資格需要她征得我的同意。又是英國。我真感謝當年陸啟帆走的時候沒告訴我。
就一直這樣持續到飯局結束,我也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何謹把最後幾樣禮物丟進後備箱以後,我就沉默的坐進了副駕駛座。
他沉默地打開冷氣,並沒有開車。直到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才說話︰「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點點頭,又搖頭。
「你就那麼喜歡她?」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搖頭。
何謹的聲音有些似笑非笑︰「那你到底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
我本來是沒有眼淚的,但是听他這麼一問,就忍不住哭了︰「我哪知道啊。」
「真是個笨蛋,哭什麼哭。」他把我拉到他懷里,用餐巾紙糊了我滿臉,「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女人嗎?」
我氣呼呼地奪過他手里的紙巾︰「我是不喜歡女人!我只是喜歡林斯衍!」
「差不多。」
「差多了!」我憤怒,「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我不是同性戀,只是剛好喜歡上一個人,而那個人恰好是我的同性,就這樣而已。」
「沒听過。」
「……」
他又問︰「你一直都喜歡她,一直都想和她在一起?」
戳到我淚點,眼淚根本停不下來,我哭︰「同性之戀是病,得治qaq」不治停不下來。
「那之前陸啟帆回來你哭什麼哭。」
被戳到弱點,心虛的淚流,我哭︰「雙性之戀是病,得治tat」
他︰「……」
哭了一會兒我跟他說︰「別在這兒停著了,停車費不是錢啊。」
他憤怒的一踩油門就沖了出去。
但他沒有回家,卻把車開到了江邊,我站在江邊扶著欄桿被風吹的滿頭凌亂,問他︰「何謹,這里不許游泳的,你來這兒干嘛。」
他理都沒理我,我只好一個人沉默。我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听見「 」的一聲。
然後就是「咻——」「 ——」
江的對面在放煙花。
我扯著何謹的袖子︰「何謹何謹,快看煙花。」
江邊很快聚了很多人,每個人都抬頭仰望著,或年輕或童稚或蒼老的面孔被五彩的顏色照的忽明忽暗。
絢爛的煙花升上天空,在天空中炸成漂亮的一朵,灰燼落了人們滿頭滿身。這種轉瞬即逝的美麗真的很讓人遺憾,就像短暫的青春期和愛情。所以才會有人祈求長生不老,才會有人想在最美好的年華死去。
在這傷春悲秋的時刻,忽然就听見「撲通」一聲,然後是嘈雜的哄鬧聲,然後我就听見有人大聲呼喊︰「有人跳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