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首先沒忍住的就是小翠,畢竟叫這麼通俗易懂的名字的人實在是不多見了。
本來皺著眉頭的張鈺凝也是抿嘴一笑,算是明白這位公子剛才為什麼沒有報上自己的姓名了,自己要是叫這個名字,恐怕也不好意思輕易說出口吧。
一旁的安然也在忍笑,但是心里好像想到什麼似的,「顧勝利?顧….勝…利?」隨後搖了搖頭,怕是自己想多了吧,怎麼可能呢。
就這麼走著,眾人終于回到了醫食堂。
白銘一走出來,就發現多了一群人和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怎麼回事?」白銘轉頭看向安然。
「這位姑娘剛才在明鏡湖旁溺水了,吸入了太多水,阻塞了呼吸道和肺泡,導致缺氧比較厲害,剛才已經做過急救了,壓出了一部分水,但是依舊昏迷不醒,大概是由于一時吸水太多,而平時身體又比較弱,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是嗎,你們把她帶到客房去吧,熬點姜湯,給她把衣服烘干,免得受了涼,估計一會兒就會醒來了。」
「還站著干嘛,還不快去。」听得這話,顧勝利立即對著他的侍從吼道,那兩位也就跟著小翠急急忙忙的把青兒抬進了客房。
「真是多謝安公子了,多謝這位師傅。」顧勝利再次抱拳感謝道。
「不知這位是……」
「哦,他叫顧勝利,這位是看起來像我師傅的老頭叫白銘。」安然答道,知道他估計又得扭捏一陣才能說出來,所以干脆就代他說了。
「喂!什麼叫看起來像你師傅啊!師傅這種東西靠長相分辨嗎!」雖然怒吼了一句,但是白銘的眼神在剛才剎那間微變,雖只一瞬就恢復如常,可是依舊沒有逃出安然的眼楮。
「難道真是我所想的那樣嗎?」安然心道。
介紹完畢之後,顧勝利就迫不及待的進去看青兒,張鈺凝也沒有說話轉身進屋了。只剩下安然和白銘還站在門口。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安然率先問道。
「呵,我猜你也想到了,只是沒有說罷了。」白銘笑笑。
「不會吧,他真是當今皇子?他到底是出生在一個什麼時候啊!抗日戰爭嗎!我真的從來沒听說過哪個皇子叫勝利的!」說到這里安然用無比同情的眼神看向勝利所在的方向,「可憐的孩子,小時候沒少受欺負吧。」
「我也不太確定,我只知道當今最受皇上寵愛的便是太子爺了,可是那位太子爺好像是叫顧得勝,並不叫顧勝利啊?」白銘疑惑道。
「呵….呵…真是夠了啊,我已經不想再吐槽那位皇帝的文化水平了,為什麼最受寵的也還是叫這個名字啊!!話說這兩個名字到底有什麼分別啊!那皇帝是要橫掃全球啊這是!」
「算了,對于這個家伙光听名字我就提不起興趣了,叫什麼都好,趕緊把那個姑娘治好,再把這尊佛送下山才是正事。」安然嘆道。
「哦?這個搞不好真的是皇子,雖然不是最受寵的那位,但是相比之下結交一下也是有百害…百利而無一害的啊。」白銘蠱惑道。
「喂!你說了百害吧,我听到了啊!」安然吼道,「算了吧,跟那種皇室的人沾上邊,有幾條命都不夠用,再說了,你以為我住在你這里是干嘛,過這種普通的日子就很滿足了,那種勾心斗角的生活…太累。」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安然,你遲早是要沾上邊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現在結交一下,為以後做得準備?」白銘眼神仿佛不經意似的撇向了張鈺凝所在的方向。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一定會沾上邊啊?」安然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白銘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得道高人模樣,一邊說一邊撫模著自己的胡須。
在我面前裝什麼大神啊!小心我把你的胡子扯下來啊混蛋!
他不說,安然也沒有問,反正她一直秉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信條在生活著。白銘也明白,因此沒有說破,到時候相信她自然會知道今天自己這番話的意思。
「先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吧,著涼了可就沒人給我買桂花糕了。」
「知道了臭老頭。」安然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這時,在屋里小翠替青兒換下了濕衣裳,把身體擦干,再把衣服晾干,把被子給她蓋好,以免著了涼。
相比之下,凡事都要親力親為,自力更生的安然就只能抱怨道︰「現在的人一個個的難道就不能獨立一點嗎,就不能學學我嗎,話說為什麼我全身濕透了也得自己換衣服然後還要去熬湯啊!為什麼都沒人幫我一下啊!我就長著一張熬湯的臉嗎!」
剛說完這句話,安然就感覺室內溫度好像有點低,誒?現在不是夏天嗎,怎麼….「
回頭一看,果然是那位大小姐站在門口正看著安然,也不知道她來了多久了。
「那什麼….你怎麼來了,這里煙大,你還是別站在這里了。」安然聲音頓時弱了很多。
突然變慫了是怎麼回事!安然,快拿出點霸氣啊!
「我只是來拿藥的,青兒醒了。」張鈺凝依舊盯著安然,話語簡潔。
「哦,好,你等等啊。」
立馬變身小安子,霸氣的熄火、揭鍋、拿勺、舀湯、雙手奉上,動作可謂行雲流水,熟練之極。
如果白銘在此,一定會單手扶額,嘆道︰「真是個白痴啊。」
其實自從那晚,安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就變成了這樣,一方面想假裝對她冷淡疏遠,等到了下山那日也就好了,畢竟她們之間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過渺茫….;一方面又克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想對她好,想靠近她。
于是就造成了這種平常交流少,一旦對話,安然立馬處于下風的境地。
舀好了湯,安然還不忘吹了吹,但感覺還是拿著很燙,想了想還是幫她送過去比較好,于是轉頭對她說道︰「呃…要不你先回去等著吧,我等會把它送過來。」
「為什麼?」
「呃…我….還要加點調料…」安然當然是不會承認心里的想法的。
「…………………………………………」
「…………………………………………」
「好吧。」張鈺凝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留下石化的安然。
那到底是笑還是沒笑!笑了吧,是笑了吧!
愣了好一會,姜湯快變成冷湯的時候,安然終于醒悟了過來,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然後端著湯去了客房。
這時青兒早已經醒了過來,本來這個天氣就不是很冷,只不過在山下,有時晚上和白天溫差比較大,才會有點涼意。
正在給青兒把脈的白銘,看見端著湯的安然和沒了熱氣的姜湯,說道︰「雖然落了水,但是好在及時的晾干了衣裳,又蓋上了被子,所以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基本上沒有大礙了,姜湯可以不必喝了。」
雖然臉是對著病人的,但那一臉嫌棄的表情絕對是對著安然的。
如果是以前,安然必定怒目而視,和白銘大戰三百回合,動口不行就動手,都不行……就下藥,不過一般不需要到那一步,第一個回合白銘就不是對手,雖然最近這老頭進步神速。
但是此時的安然還處在半花痴狀態,心情正好,破天荒的居然沒有理他。
白銘早就做好了對戰的準備,哪知安然居然沒有反應。這老頭當時就驚了,這就是賤的啊。
不是吧,她居然沒還口啊!好像她剛才也落水了的樣子,是不是把腦子泡壞了啊!這可不行,等會給她把把脈,否則以後我的桂花糕誰負責啊!
還不知道白銘在心里已經默默的下了某種根本不需要的決定,安然只是把姜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站在一旁,臉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
那顧勝利的眼光反正也沒在他們那個圈子里,只是不停地上下掃視著青兒,生怕她又出了個什麼萬一。
看了好一會,連白銘他們幾個都覺得人家姑娘又快暈過去的時候,勝利兄終于把目光聚焦到了他們身上。
「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我顧某記下了,來日必當報答。」安然偷偷地撇了撇嘴,接下來大多就是「顧某就先告辭了」之類的,這種話她不知道听過多少句了,本來就無所謂別人報不報答,純當是做善事了,只是每次听到這種口氣,就讓她感覺怪怪的,文縐縐的很不習慣。
「青兒,餓了吧,不如,我們就先在這里住一晚,明日我送你回府好嗎?」顧勝利溫柔的對青兒說道。
不好啊!!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話說誰邀請你在這里住了!為什麼住一晚之前還要問一句餓了嗎!這是在暗示什麼啊!你說一句告辭會死嗎!青兒,快回答他不好啊!你要矜持啊姑娘!
只見青兒臉頓時紅透了,羞澀了半天,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地表情點了點頭。
安然當時就抽了,喂,你那是什麼表情!為什麼你們兩個完全自說自話的導演了整出戲啊,我們還沒上場呢,導演!我要重來啊!!
白銘只一眼就看出了安然此刻的心理活動,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一句︰「晚飯拜托你了。」
「呵….呵…拜托什麼啊,拜托我多下兩碗藥的劑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