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的治療後,七公主的病情就急轉之「上」,但是安然的生活卻急轉直下,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老顧發現經過安然的治療以後,自家女兒越來越精神,漸漸的也不咳了,高興壞了,于是大手一揮,太醫院院首就是你沒跑了。
真不知道他這個皇帝怎麼當的,不管是坑誰都是一把好手。當初選太子的時候坑兒子,現在選院首又坑安然。
畢竟安然年紀輕輕,又是剛到宮里沒幾天,人生地不熟的,直到現在都還處于一種去趟茅廁都回不來的境地,由此可見她是個多麼新鮮的新人。所以對于她當上太醫院院首這個職位,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不滿的。
就好像你準備了很久去競選班長的職位,又是組織拉票,又是買棒棒糖賄賂,臨到最終選舉的時候,卻被一個轉學生搶走了,這能開心嗎?而且,由于很多人生來的一種排外心里,其他沒有選舉的也不會給安然這麼一個突然來到太醫院的小後生多好的臉色看。
不過安然倒是不在乎這個,她本來就懶得管事,這麼一來她就根本不在太醫院呆著了,有事沒事就往外面跑。
出去和白銘斗斗嘴;坑劉元南吃吃飯;時不時借機看公主恢復得怎麼樣來見見張鈺凝;偶爾三皇子也會來湊湊熱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著,安然憑借著那三寸不爛之舌也算是和七公主保持了不錯的關系,每次見面都能得到一句「安然哥哥」作為見面禮,雖然每次都會讓她寒毛直豎,雞皮疙瘩掉一地。但是總的來說小日子還是過得挺美滿的。
但是就在安然生活的無比愜意的檔口,,悲劇就降臨了。
可能是逍遙自在的生活令七公主十分羨慕,終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說道︰「安然哥哥,要不你下次出宮去玩的時候,把我也帶去吧。我真的很久沒出宮去玩了。」
安然看著七公主哀求的樣子,其實很想對她說︰「不要以為你叫我一聲哥,我就真的是你哥啊!帶你出宮去玩這種事只能親哥哥做,干哥哥做會沒命的!而且….我是姐,不是哥!!」
但是這些話她也只能悶在心里,不能真拿到台面上說。于是安然表面上依舊是微笑的,只不過細細看去,那微笑有點僵硬,「公主殿下,微臣做不到啊!公主可是千金之軀,而且還是大病初愈,這萬一被人發現現在帶你出宮,那我以後可能要去活點稀泥再塑一個腦袋才行。」
顧伶諶听得安然這番話顯得有些失望,低下頭默默的說道︰「我還想著出宮找凝兒姐姐玩兒的,好久沒有和她一起在宮外玩了。听說最近還來了一批雜耍的呢,玩得可好了,算了,那就下次有機會再去吧……」
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是有心還是無意,成功的戳中了安然的軟肋。在經過內心的一番掙扎過後,安然咬著牙道︰「嗯….看在你叫我哥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帶你出去好了。」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安然哥哥最好了!嘿嘿….安然哥哥,你是不是喜歡…」
說到後來,顧伶諶突然以一種奇特的語氣,九轉十八彎的語調,奸笑著說起話來。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可是安然發現,就算沒有進化成女人,目前還是女孩的七公主,她的第六感就已經很可怕了,听著她那明顯帶有識破□□的口氣,安然總覺得心里憋得慌。
這孩子怎麼啦!那個純潔的七公主呢?我的影響力有那麼大嘛!安然一听那口氣就自動的把它歸為了自己的原因,看來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看!飛碟!」
顧伶諶連頭都沒有回。
嗯…一定是不知道飛碟是什麼,才導致轉移注意力失敗。
「看!樹懶!」安然吸取了失敗的教訓,結果一出口又說出了一個七公主不會認識的動物。
「哪里哪里?」沒想到七公主一听到這句話就立馬轉過頭去看了。
喂!這里居然還真的有樹懶這種生物嗎?那難道不是只出現在作者的評論區下面的神秘而又強大的物種嗎?!
回過頭去的七公主發現並沒有樹懶,察覺到自己上了當,于是生氣的轉過頭來看著安然。
「你騙人!」
「嗯….那什麼,在聲討我之前,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你難道知道樹懶?見過嗎?」
「當然啦,前段時間有一群來自拉普拉塔的人到我朝進貢,就曾經有見過。真的好可愛啊~~」
「嗯….好吧。」安然听後一想也是,這本來就是個史書上不存在的朝代,有人來進個貢送個寵物什麼的,也不稀奇,就當是歷史產生了一些變化罷了。
「好啦,你的問題我也解答了,現在該解答我的問題了吧,休想混過去!」顧伶諶一副八卦的模樣,眼里的好奇目光如果實質化一定可以把安然射死。
「沒有!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很純粹的為了滿足你的願望而已,很純潔的!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當我沒說。」安然立馬否定。
「好好好,你沒有行了吧,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看到安然死不承認,她也放棄了逼問,注意力很快的轉移到了自己的出宮大計上。
「嗯…明天早上吧,我….試試…」安然說的很艱難,仿佛嘴巴被封住似的。
之所以會這麼艱難,顧伶諶在第二天就知道了。
中午時分,在安然借探望病人的借口之時,兩人就偷偷溜到了南宮門的一個隱蔽的小樹叢里。正納悶呢,就看見安然十分瀟灑的用手一指,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豪氣,顧伶諶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一個狗洞正耀武揚威的開在那里。
「我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挖了,到現在,終于挖好了。來,公主先請~」安然以一種頗為自豪的神態介紹了這個狗洞的來歷,並盛情邀請公主先鑽。
看了看那個狗洞,又看了看安然,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種方法不用,偏偏要挖狗洞。不過仔細想想安然鑽狗洞的場景,好像也沒什麼違和感,于是也就釋然了……
「我是不會從這里出宮去的。」顧伶諶指著這個才到她膝蓋的洞說道。
「這可是我花了將近一晚上挖的洞啊……」
你有時間挖洞怎麼不好好想想別的法子啊!顧伶諶腦子一熱差點就月兌口而出,最後良好的修養還是讓她忍住了,無奈的轉身走開,「算了,我還是自己想想別的辦法吧…」
安然也只得聳了聳肩,跟了上去。其實這事也不能怪她,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安然一樣,做什麼事都沒有心理障礙。像鑽狗洞這種有辱皇家風範的事,就是再想出去玩,那也不行。
最後,還是七扯八扯的把顧勝利扯了出來。果然還是由經驗豐富的親哥哥帶隊,率領著倆人出宮去比較安全。
有太子這個擋箭牌,那自然是一路暢通,畢竟還沒有人膽子大到去檢查太子的車駕。
剛一出宮,這位公主殿下就開心的叫了起來︰「太開心了,我真是好久沒有出宮了,外面的東西我都快忘記是什麼樣了!」
出宮後馬車一路疾馳,直奔丞相府,而顧伶諶也是一路都掀開簾子往外看,縱使顧勝利阻止了幾次也沒有效果。
看著臉上露出那般開心笑容的顧伶諶,安然也勾了勾嘴角。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前世大概才剛上高中吧,正是好奇心旺盛又愛玩的年紀。可是看她的樣子,卻在宮里被關了許久,要不是自己的到來,還差一點丟掉性命。
如此近距離的走了一遭鬼門關,想必是對生命更加的珍惜;對所能看到,听到的更加感恩,所以現在坐在車里望著窗外最平凡、最普通不過的場景都會如此的開心,而不真的單純是因為能夠再次出宮而已。
事實上,安然也的確是猜對了。
顧伶諶自從自己的肺癆好了以後,她就覺得能夠健康的活著,能夠重新和朋友,和家人在一起生活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甚至自己去倒杯水,去御花園散散步都覺得是幸福的,以前那些看過千遍萬遍的花,現在看來卻又是那麼可愛。
其實有時候覺得挺可笑的,每個人的手上都擁有著屬于各自的幸福,可是很多人卻偏偏選擇視而不見,只是在不停地抱怨。而等到真正發現這些的時候,往往就是失去的時候。
無數的人在那一刻會感到心碎、難過、悔恨,各種情感涌現交織在一起,但是都已經晚了,那時,他們已無力挽回任何事情了。
所以,趁現在還沒有失去,就應當好好珍惜啊。
顧勝利此刻仿佛也被自己妹妹的笑容感染了,只能寵溺的搖搖頭,隨即望向安然,兩人仿佛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一樣,相視一笑。想必經歷這次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平淡的生活也是幸福這個道理。
等到了十年、二十年以後,再回想起自己現在的時光,哪怕是挖狗洞、偷溜出宮、互相斗嘴不爽、下藥…這些都是存在于自己人生中的鏡頭,酸甜苦辣,卻滿滿都是快樂。
隨著馬車的停止,三人也到了丞相府的門口。顧伶諶早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車,顧勝利和安然則緊隨其後。
丞相府的下人一看到是這幾位祖宗,連忙請安並點頭哈腰的把幾人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