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聞百翎身邊從不缺人,而且宗俊卿還在她身邊安排了人,要想下手極其困難,但因汪貴妃催的急,再加上汪家也怕聞宗兩家親事成了,沒他們汪家什麼事了,于是汪家人沒辦法,只得倉促從事。
這毀名聲的事,自然只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才能實行,也就是說,最好趁著聞家宴客的時候下手較好,要是聞家沒宴客,只是自家人的時候下手,就算聞百翎掉進水里,被哪個男人救上來了,聞家為了保護跟宗家的親事,也會封鎖消息,不會讓人傳出去的,所以這事得在聞家宴客或聞百翎外出作客在別人家時才好下手。
這會兒聞百翎既然一直不出來,躲在家里,自然就只能趁著聞家宴客時才能下手了,雖然這事要曝光了,讓聞家又會名聲受損,接連兩次出丑聞,以後聞家可能日子不好過了,不過,一來那是聞家的事,關他們什麼事;二來他們的利益跟聞家的利益相沖突,所以這樣做了後對聞家會如何,他們自然不會同情的,所以也沒管了,只想著趁聞家宴客的時候下手。
聞家這次宴客,是自去年丑聞之後,第一次大宴賓朋,主要還是因為聞百翎賜婚之事,聞家覺得這是大喜之事,再加上丑聞對象丁麗萍已打發走了,也是喜事一樁,就請些客人過來吃飯,一來慶賀,二來好跟眾人宣告,他們康定侯府,攀上鎮國公府啦!好借著這個機會,一掃去年丑聞之累。
雖然聞百翎不喜這種暴發戶般的舉動,但這是聞家上層決定的事,沒她說話的地方,所以也就沒說什麼,隨他們弄去了。
一時府里便熱鬧了起來。
聞老夫人和聞大夫人正忙著招呼客人,突然下人來報︰「老太太,太太,汪家前來賀喜。」
聞老夫人和聞大夫人听了這個話。不由面面相覷。
因為知道汪家跟聞百翎的外家關系很差,所以這次宴客,聞家並未發帖給汪家,免得讓聞百翎不快。
聞百翎即將成為鎮國公世子夫人。將來是鎮國公夫人,聞家不想給聞百翎找不自在,得罪她,將來不幫聞家辦事,所以便沒請汪家的人,沒想到沒請人家還自來了,這讓聞老夫人婆媳自然面面相覷了。
「既然來了,也不能不讓人進門。」聞老夫人定了定神,道。
固然不能故意給聞百翎找不自在,但如果對方來人了。且還是她們同樣不敢得罪的汪貴妃家人,聞老夫人自然也不敢不讓人進來,相信聞百翎也是能理解的,畢竟不是她們主動找的,是對方自己來的。不是嗎?
「是這個理。」聞大夫人微笑著點頭稱是。
于是便將汪家人放了進來。
來的是汪貴妃的嫂子,汪大夫人和她的女兒,汪三娘。
汪大夫人不像以前仗著自己是汪貴妃娘家嫂子,縱然這些勛貴人家比汪家人品級高多了,也目下無人,一幅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樣,她今天很客氣。沒等聞老夫人和聞大夫人先跟她打招呼,便笑著主動跟她們道喜,道︰「恭喜聞四小姐與鎮國公世子聯姻。」
聞老夫人暢快地笑道︰「同喜同喜。」
看著聞老夫人得意的樣子,汪大夫人暗中啐道,同喜個毛線,我們有什麼好喜的。不過經過今天之後,也許真能同喜啦。
一邊的汪三娘知道今天會有變故,所以對聞家如此熱鬧倒沒嫉妒,只跟在母親身邊保持著微笑,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曾因听到聞百翎賜婚之事而氣的砸了好幾個杯子。
「怎麼沒看到聞四小姐?」汪大夫人張望。
這可是重要的事。如果聞四小姐沒出現,她還怎麼弄?總不能跑進聞百翎的院子鬧吧?那太明顯了。
聞老夫人笑道︰「跟幾個小姐妹,在園子那邊聊著呢。」
汪大夫人听了不由大喜,暗道要的就是這個,于是便向汪三娘道︰「三丫頭,你不是說想見見聞四小姐嗎?就過去玩吧。」
汪三娘笑著點了點頭,道︰「好,那女兒去了。」
汪大夫人點點頭,目送著懷有目的、所以有些緊張的汪三娘過了去,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女兒的行動能成功。
其實她女兒不見得會親自出手,畢竟女兒年幼,沒做過這種事,萬一失手就打草驚蛇了,所以出手的是女兒的下人,女兒只要給下人創造機會就行了,只是女兒到底年幼,她怕她因為太緊張露出馬腳,所以自然有些擔心。
一時汪三娘來了園子,看到聞百翎在那兒跟各家小姐聊著,便跟她娘一樣,主動上前笑著打招呼道︰「聞四小姐。」
聞百翎看是汪三娘來了,記得在莊家時,汪三娘跟幾個千金小姐對自己不善的樣子,當下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汪三小姐。」
一邊點頭致意一邊心里想著,明明沒請汪家人,汪家怎麼派人過了來?這不符合邏輯啊。
這心里一疑惑,聞百翎便提高了警惕。
汪三娘今天既然有其他事情,也就不打算多事地找聞百翎的茬了,所以這會兒便不像那回在莊家時那樣,對她言語不友好,而是笑道︰「恭喜你!」
既然人家沒敵意,哪怕是表面上的,聞百翎自然也不會多事,當下頷首道︰「謝謝。」
與聞百翎打招呼後,汪三娘自然沒有忽略掉聞百翎身邊那些人,也上前一一打了招呼。
汪家雖因汪貴妃的關系如今身價水漲船高,但他們既不是勛貴,家里男性雖有當官的,但官階也不高,所以在汪貴妃沒變成汪太後之前,很多在朝堂上有話語權的人汪家都不敢輕視,誰讓這些人決定著汪家將來的前途呢,汪家還要拉攏這些在朝中有話語權的人家站隊呢,所以他們只在那些他們覺得無用的人跟前目下無人,在那些有用的人跟前,自然不會傲慢無禮,搞的別人離他們遠遠的。
圍在聞百翎身邊的諸位姑娘,雖然不少心里嫉妒聞百翎的好運,能嫁給宗俊卿,但這會兒,基本上沒人敢像當初在李家、莊家時那樣,對聞百翎出言不遜了,畢竟她們就算不想奉承聞百翎拉關系,也不會傻到得罪她,給家族帶來麻煩,這一點,在出門前,各家家長都是叮囑過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善于鑽營的人,發現不能嫁給宗俊卿後,對即將成為鎮國公世子夫人的聞百翎便熱情了起來,如果不能嫁給宗俊卿,最起碼,也要跟鎮國公府搞好關系啊,與鎮國公世子夫人關系好,一來方便將來與鎮國公府結交;二來,如果哪家夫人听說她們跟聞百翎關系好,相信願意求娶她們的人家也多些,質量也高些,總而言之,對她們有好處,所以自是對聞百翎熱情不已了。
善于鑽營的人,自然不會得罪汪家人;而不善于鑽營的人,知道汪三娘跟她們一樣,對聞百翎不喜,頗有同一戰線的感覺,自然也不會不理她的招呼,所以現場無論哪一種人,看汪三娘跟她們打招呼,都一個兩個笑著上前彼此廝見了,場面比剛才跟聞百翎在一起時還要熱鬧。
聞百翎也不以為意,這年頭,不被人妒是庸才,嫉妒的人越多,越說明她混的好,這是該高興的事才是。
因聞百翎身邊從不缺人,所以這下手的話,汪三娘和身邊下人就得找機會了,找不到機會,那就要創造機會。
汪三娘一直緊緊跟著聞百翎,發現要不創造機會的話,果然沒下手的機會,因為聞百翎從來不去那些容易帶來麻煩的地方,于是只能跟家里人派給她、準備下手、听說力氣特別大、一推肯定能將柔弱的閨閣千金推下水、絕不會失手的婆子道︰「找不到機會,我過去找她說話,把她帶到方便下手的地方,你想辦法下手吧。」
那個一看就很結實、力氣應該的確不小的婆子點點頭,道︰「好,小姐小心。」
汪三娘點點頭,便向聞百翎走了過去,笑道︰「四小姐,這邊人太多了,我們到那邊逛逛去吧。」
聞百翎順著汪三娘的手看過去,只見她指的是聞府上的小池子,池邊有一些石椅或石桌,夏日的時候,大家坐在池邊的石椅上,欣賞池里的荷花,如今是初春,池里沒有花,不過照樣好看,因為岸邊垂柳隨著微風輕輕拂著水面,水面波光粼粼,讓人看著心曠神怡。
聞百翎這時無心欣賞風景,听著汪三娘的提議,她腦中只閃過一句話︰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汪三娘,以前明明對自己非常不友好,今天不請自來就罷了,還這樣緊盯著自己,讓她想到了跟她有類似行為的丁麗萍。
這會兒看她力邀她到池子邊玩,腦里便馬上想起了當年她姨媽的遭遇,不由微微一笑,道︰「好啊。」
她就給她個機會,看看這女人是真的不再與她為敵了,還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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