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女乃女乃的七妹,本來是選侍,後來降了位份,成了無頭餃妾室的。」小丫環解釋道。
聞百翎不由驚訝,她一直沒關注過聞七娘了,都不知道她降了位份成普通妾室了。
也是了,這個王府的仁郡王是個色中餓鬼,不時有新人,為了給新人安置地方,會將不喜歡的人從位子上撤了,換上喜歡的也很正常。
「你們府上後院的事,這我可做不了主。」聞百翎搖頭道。
況且,聞七娘的行為她也看不過去,干嘛要為她求情,將她放出來給聞三娘添堵?
眼看著到手的好處費要沒了,那小丫環不由急了,道︰「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求大女乃女乃發發慈悲吧,王妃娘娘肯定是不會怪您的。」
聞百翎懶得管,調頭就走了,惹的那小丫環在後面跟著喊︰「宗大女乃女乃,留步,留步啊……」
可惜再怎麼喊也沒用,聞百翎卻是不理她直接走掉了。
聞二夫人是聞百翎的嬸嬸,都不敢讓她留下,這小丫環就更不敢了,于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聞百翎離開了,眼睜睜地看著快要到手的銀子飛了,不由嘆了口氣——好在定金是自己的了,要不然真是白費了唇舌。
回去後仍處于關禁閉狀態的聞七娘听說無論是聞百翎還是聞元娘——她也找上了聞元娘——都沒興趣幫她求情後,不由絕望了,開始對聞百翎和聞元娘破口大罵,反正她們也不會幫她了,也不怕罵她們會怎麼樣了,所以關了這麼久,眼看未來沒有指望的聞七娘。便靠著對聞百翎等人的謾罵來發泄一下怒火。
不過心里也一直疑惑著,想著她是像她生母白姨娘那樣行事的,而仁郡王也像她父親聞三老爺那樣。為什麼她姨娘成功地奪走了聞三老爺的寵愛,讓聞三夫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自己則完全不行呢?
她不知道自己低估了仁郡王擁有美人的數量絕不是聞三老爺可媲美的,所以根本不會把她放在心上;也低估了仁郡王府大小王妃遠比聞三夫人厲害的多,只以為自己運氣不佳。
不過再怎麼罵,再怎麼疑惑也沒用了,如果沒有意外,她將在仁郡王府這個小破院子里,關一輩子禁閉了,不。這種待遇本就遭到克扣的日子還不一定能過一輩子,等仁郡王過世了,她可能要被送進家廟里,過比在這個院子里,更清苦的生活。
一想到這些,她就不由絕望地想哭,同時也後悔當日不該勾引仁郡王,如果沒勾引仁郡王,憑她姨娘得寵的程度,肯定能幫她找到一門不錯的親事的。哪會像現在這樣,關了禁閉,永無出頭的指望。
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她的一生,也就這樣了。
那邊聞百翎追上聞大女乃女乃等人又轉了一會兒,便與她們回到了聞三娘的院子,準備吃午飯。
結果清點人數,卻發現少了聞六娘。
「聞六娘去哪了?」聞三娘想起當日聞七娘的事,不由升起了不祥的預感,朝丫環們怒問,她生怕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所以這一次。除非是集體行動的,只要有人單獨行動。都會派丫環看著的,照理說不會再發生上一次那樣的事。不過也說不一定,畢竟如果是王爺要人,再多的丫環也不敢攔啊。
不過照理說,聞六娘的長相算不上絕色,不該被仁郡王爺看上的才對啊。
正想著呢,就見有丫環匆匆進了來,見了聞三娘便道︰「庶妃娘娘,六……六少爺帶走了聞六姑娘。」
聞三娘听了丫環的話,先為不是仁郡王弄走人松了口氣,接著又氣了,想著上次聞七娘來這樣干,這次聞六娘還這樣干,怎麼,他們聞家的女人沒人要嗎?一個兩個地往仁郡王府送?!
這王府六少爺是個奉國將軍,其實不過三品,在宗室中算是中等偏下爵位了,就這樣聞六娘也還看的中,願意做對方的妾——這樣被帶走,肯定不能做妻了——不是沒人要還是怎的?
況且聞三娘和聞六娘是姐妹,如今卻分別侍候父子,這事傳出去,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嚼舌根子,一想到這些,聞三娘能不生氣嗎?
聞三娘越想越氣,差點沒掀桌子,怒問道︰「讓你們看著人,你們怎麼看的?!」
那丫環哭道︰「聞六姑娘踫到了六少爺,兩人聊上了,奴婢總也不能攔著,之後越聊越高興,六少爺中意六姑娘,六姑娘又沒拒絕,被他帶走了,奴婢也不敢攔……」
主子們想做什麼,她們怎麼敢攔啊!所以丫環覺得自己也是很委屈的。
原來聞六娘來王府就是心懷鬼胎的,所以為了能找門親事,是挖空了心思了,自然不管六少爺在眾人看來地位是不是不高,反正在她眼里,三品那也是很高了,到時給他生了孩子,能封個五品輔國中尉,雖然品級很低,但也比嫁給劉氏挑給她的人好。
所以一見聞三娘怕眾人無聊,吩咐丫環陪她們到各處轉轉,便讓聞六娘樂壞了,于是自然非常熱切地響應,然後到處尋覓機會,最後還真讓她發現了個對她有點意思的,雖不是她想要的仁郡王,但看沒其他更好的目標,也只能趕緊下手,趁機勾搭上了,這一勾搭還真成功了,不由大喜過望。
眾人听了這事雖覺得聞六娘跟聞七娘一樣沒有廉恥,但因不涉自身利益,所以倒沒像聞三娘那樣氣的快吐血了,只當看笑話。
但聞三娘不一樣。
上一次聞七娘的事就讓她大受府里風言風語了,這次又添了聞六娘的事,她都想像得到那些人會怎麼嘲笑她了,一想到這些,她能不怒嗎?想著下次再叫人聚會,再不叫那些未婚姑娘,只叫已婚的,免得又發生了這樣惡心的事。
因心情不好,聞三娘這一頓飯吃的頗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食不下咽地吃完了,聞六娘也一幅剛破瓜的模樣回了來,當然,同時也得到了六少爺那邊的保證,保證會去聞府提親,納聞六娘為妾室,畢竟聞六娘不是什麼丫環,而是康定侯府的庶孫女,敢玩了就扔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六少爺自然做了這樣的保證。
聞六娘這幅樣子,看的聞三娘萬分惱火,冷哼了聲,道︰「你還要不要臉了?!」
聞六娘倒跟聞七娘的耀武揚威不一樣,她知道那什麼六少爺也沒多大前途,將來她不比聞三娘有出息,搞不好在府中還要借著她幫忙呢,所以這會兒听聞三娘罵她,並未回嘴,只是作一副委屈的樣子強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求三姐體諒體諒……」
她想將責任推到王府六少爺身上,這樣聞三娘也說不了她什麼了,畢竟,要說就說六少爺去啊,說她干什麼?
但聞三娘可不信她這鬼話,當下冷哼了聲,道︰「騙誰呢!你要不願意,對方還能逼你?!」
直指問題核心,讓聞六娘想狡辯都沒理由,聞六娘不敢跟聞三娘爭辯,只能低頭默然無語,想著她只要達到目標,別人怎麼罵就算了,她當沒听見就是了,沒必要跟她爭吵起來,搞成敵人,那對她沒好處。
聞三娘看無論自己怎麼罵,聞六娘都沒動靜,讓聞三娘罵著也沒什麼趣味,最後這場聚會便草草散了,氣的胃疼的聞三娘決定以後再聚會,一定不能再請那些不要臉的人過來了。
而不但聞三娘氣的胃疼,等聞六娘等去王府的人回來後,劉氏听說聞六娘竟在仁郡王府攀到了個奉國將軍,能做對方的小妾,讓自己的賺錢大計落了空,且還給後面的聞八娘帶了個壞頭,也不由心情極壞,當下跟聞四老爺道︰「老爺,妾身本想給六丫頭挑個財帛豐富的人家,到時對六丫頭,對咱們都有好處,少說能從聘禮里留下一兩千兩養恩金,現在六丫頭不顧廉恥,做這什麼六少爺的小妾,對方可不知道會給多少聘禮,咱們能得多少養恩金了。老爺您看怎麼辦?是不是跟對方談談這事?」
雖然聞老夫人沒再給過劉氏錢了,但一直還給聞四老爺的,所以聞四老爺倒不缺錢用,但,誰會嫌錢少呢,況且,聞四老爺也一直以孝子自居,覺得自己只要有能力能從聞老夫人那兒少要點錢那是孝子該有的行為——當然了,鑒于他既沒能力又沒大筆收入來源,這個「孝心」一直沒得到實現——所以這會兒,劉氏的話,不由讓他思考了起來。
「這樣做,不是賣女兒嗎?」聞四老爺有些猶豫,道。
他想要錢,但也要面子,所以這樣猶豫。
「怎麼叫賣女兒,給的聘禮越多,才表示對方越重視我們家姑娘,要是聘禮給的少,那就是對我們家的蔑視,再說了,聘禮給的多,那說明對方家庭條件不錯,姑娘嫁過去就能享福,要連聘禮都拿不出來幾個錢,那樣的人家,怎麼放心把咱們家的姑娘許配給對方呢?所以一直以來,妾身都計劃的好好的,想幫六丫頭找個條件好的人家,讓她嫁過去享福,但現在,六丫頭要給仁郡王府那六少爺做妾,還不知道能得幾個聘禮呢。」劉氏說的頭頭是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