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聞百翎與宗俊卿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聞百翎便將聞元娘的話說了下,然後道︰「莊家知道拉攏不到咱們府上,所以便想讓我找何三娘,讓三娘站到三皇子那邊,難怪只找了我一個,沒捎上你了,想來主要目的,是想讓我傳話給何三娘的。」
宗俊卿點點頭,道︰「這京中不少人家,不是立賢就是立長的,以後但凡有人提這方面的事,一律不要理。」
聞百翎嗔了他一眼,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從龍之事哪是鬧著玩的,我哪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宗俊卿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道︰「我這不是怕那些人不走陽謀,走陰謀,像那次設計父親一樣,設計害你,拿捏了你什麼把柄,然後逼你幫他們做事麼?你可別以為這樣的事不會有,為了從龍之事,那些人是什麼事都能干的出來的。」
在現代時,九龍奪嫡經常一演再演,聞百翎也是知道朝斗可比宅斗等凶殘多了,所以點點頭,道︰「我知道朝堂之爭殘酷,會注意些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身份不同,有可能會遇到那些想通過控制她達到控制宗家其他人目的的人,所以其實她每次去各家,都會留意的,目前倒還沒發現誰敢對她下什麼陰手。
宗俊卿笑道︰「有了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
他對聞百翎還是很放心的,記得前世後來有人曾想通過拿捏住聞百翎的把柄,威脅她幫他們辦事,不但沒成功,被聞百翎發現了還將計就計的整了對方,手段倒與他不相上下。聞百翎既然有這樣的能耐,宗俊卿自然放心,這會兒的叮囑。也不過就是為了增加聞百翎的警戒程度罷了。
聞百翎按住了他作亂的手,道︰「搞什麼呢。外面有人呢,安分點。」
宗俊卿倒也不敢來個古代車震,所以輕咳了聲,還是放開了放在聞百翎身上的手,老實了起來。
說實話,如今是年輕的身子,有些血氣方剛,加上面前的又是自己喜歡的人。不免常常悸動,不過今天這場合實在是太不對了,雖然腦里已有了些輕狂想法,想著要是在車里如何如何是多麼顛狂的事,不過多年禮法教育還是讓他只能在腦中yy一番,倒並不敢真的如何,要不然,就算他能過得了心里一關,萬一被哪個御史听說了,參奏一本。那他這翰林不用干了,肯定是直接回家,永不錄用的那種。所以無論是于私來說,本人保守,不敢在車里如何,還是于公來說,怕被人參奏,宗俊卿都不敢真的亂來了。
聞百翎看他那幅正襟危坐的樣子不由好笑,道︰「你這幅樣子,倒挺吸引人的。」
她沒說錯,宗俊卿現在這幅樣子。有一種禁欲式誘惑,怪性感的。
宗俊卿道︰「你別再挑逗我。我還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聞百翎听他聲音低沉暗啞,不由唬了一跳。這才發現宗俊卿還真……動了情,不由眼皮直跳,暗道她怎麼沒發現他還有獸化的潛質。
怕惹的宗俊卿獸性大發,于是便老實了起來。
不過為時已晚,宗俊卿一回家後,還是不免壓著她好生親熱了一番,絲毫不顧忌這會兒是白天,顯然宗俊卿雖是這個時代標準的士大夫,但沒有白日宣yin不好的觀念。
幾日後,聞百翎應聞元娘之邀,去仁郡王府探望生病的聞六娘。
雖然她現在不過是個小妾,但姐妹總不能論貴賤的,再說了,說起小妾,那聞三娘雖為庶妃,聞二娘雖為宮中妃嬪,不也是小妾嗎?難道成了小妾,姐妹間連走動都不走動了?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起來聞家幾個姑娘,除了聞元娘、聞百翎和聞五娘是正妻,其他幾人,不論嫁的人身份高低,都是妾侍,還有個想進宮的小妾預備役聞八娘,也是讓人挺無語的。
因以私人身份探望姐妹,所以沒驚動府里上層,要不然一個侯世子夫人一個國公世子夫人聯袂來訪,都是要仁郡王妃接待的。
所以這會兒只有趙六郎的妻子趙六女乃女乃過來招呼了聞百翎和聞元娘兩人一聲,然後便讓丫環將兩人帶去了聞六娘的住處。
聞六娘早听說聞百翎和聞元娘今天要來,心情激動,她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兩人說。
只是她臥病在床,沒法下地迎接她們,所以只能等著她們到來。
其實要不是生病,她可能都會找上兩人,讓她們給自己作主了。
本來她是發信給了宋姨娘,讓宋姨娘找聞百翎和聞元娘的,可惜,宋姨娘一介姨娘,出門要劉氏批準,而劉氏記恨聞六娘破壞了自己的賺錢大計,這會兒听說她生病了大快人心,哪會放宋姨娘出門,而聞老夫人等人也知道宋六娘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也同樣不同意宋姨娘麻煩聞元娘和聞百翎,所以自然就同意了劉氏的做法,導致宋姨娘求告無門,只能心里瞎擔心。
聞六娘住在一小節跨院里,這小節跨院共有三間,還不全是她的,而是她只住一間,其他兩間住著趙六郎其他的姬妾。
仁郡王府雖大,但由于仁郡王生了不少孩子,然後已成年的孩子也生了不少孩子,導致各人居住面積不大,所以作為仁郡王庶子的姬妾,聞六娘只有一間房子也很正常了。
仁郡王倒沒拘束那些已經成家立業的孩子分府出去住,只是生母沒了的倒還好說,基本上都出去了,生母在的,那些妃妾一個兩個的不想兒子離開跟前,所以便有不少留在了府中,導致府里住房緊張,讓聞六娘這樣的庶子姬妾,只有一間房可住,唯有生了子女的,才能帶著孩子獨住一節小跨院。
看著這逼仄的地方,聞元娘不由暗中搖頭,不過想到四房的情況,她也能理解就是了,要是換了她,看劉氏想賣了她賺錢,可能也只有這樣干了,雖然眼下聞六娘住的地方是逼仄了點,但只要她像三娘那樣會鑽營,生了孩子,那就會比劉氏給她找的夫家強了。
當然,這個前提是,聞六娘能像聞三娘那樣會鑽營,而聞六娘,顯然跟聞七娘一樣,是不如聞三娘的,所以雖懷了孩子,但,這不是流產了麼?
不錯,聞六娘病倒了,其實是小產後下紅不止,據說虧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而她還不過十六歲,大好的人生才開始,就這樣像明日黃花一樣謝了,也難怪聞六娘不但沒休養好,還越病越嚴重了,主要是心病導致的。
這會兒聞百翎和聞元娘看著那個臉色臘黃頭發凌亂如草躺在床上的憔悴的比聞元娘看起來還要老的女子,一下子不由怔了。
她們知道聞六娘出了事,但真是從沒想過,會這麼嚴重,這簡直是……好像快死了的樣子。
聞六娘一看到她們就淚流不止,道︰「大姐、四姐,你們總算來了,我好想你們。」
聞百翎看了,不由不忍,道︰「你這是怎麼了?既是小產了,怎麼不好好休養?」
雖然聞六娘當年在家時也有點小毛病,勾引趙六郎的事也讓人不恥,但到底沒像丁麗萍那樣害人,且想到劉氏要賣她的情況,她為了自救,勾引趙六郎,其罪不至死,所以這才是聞百翎這時不忍的緣故。
對聞六娘的情況,在來的路上,聞元娘已大致跟她說了,所以她的確知道聞六娘為什麼會生病,只是沒想到,聞六娘的情況會差到這種程度。
聞六娘一听她的話,便拉著她的手,激動地道︰「我肯定是被趙六女乃女乃害的,她把我的孩子弄掉了,還讓我不能生育了,這肯定是她弄的,大姐四姐,你們要幫我報仇啊!嗚嗚……」
聞六娘激動的非常厲害,聲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卻听聞百翎和聞元娘不由無語。
這個中真相,想查個明白那太難了,畢竟除非聞六娘自己有證據,那樣自己幫幫腔還行,要不然,她總不能跑到仁郡王府調查趙六女乃女乃的情況吧?所以這會兒听了聞六娘的話,聞百翎不由與聞元娘互相看了眼,兩人從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出了無奈。
當下聞百翎道︰「除非你有證據,要不然無憑無據的,我們哪能找六女乃女乃說道說道?」
聞六娘自然沒證據,但沒證據她照樣嚎,當下听了聞百翎的話,便尖聲叫道︰「就是她弄的,不是她弄的還會有誰!大姐、四姐,我指望不到別人,只能指望你們了,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聞元娘忍無可忍地道︰「不是我們不幫你,只是沒證據讓我們怎麼幫你?」
聞六娘看聞元娘不打算幫她,而聞百翎也差不多表情,一腔希望成了絕望,打擊太大,情緒就激烈了起來,道︰「我都成這樣了,你們還不幫我,這還是姐妹嗎?這還有一點同情心嗎?祖父等聞家列祖列宗知道你們這樣不給自家人幫忙,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兒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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