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曹姨娘也是跟劉氏一樣想的,看鎮國公府不再大權在握,覺得聞百翎對她用處減少了,當然,光這個還不是曹姨娘不幫腔的原因,畢竟要是光這一條,鎮國公府就算是閑職,那也不是曹姨娘能得罪的起的啊,之所以會是這個反應,是因為另一邊,聞七郎作為四房目前唯一長大成人的男丁,還中了舉,以後對四房,只怕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有很大的話語權,這樣,她還怎麼敢得罪他,為自己招來災難,縣官不如現管,雖然鎮國公府的權勢依然不是聞七郎可比的,但鎮國公府可管不到她什麼,而聞七郎可是能管到她的,因為這個原因,曹姨娘才一改以前攀結聞百翎的態度,並未對兩人的爭吵發表任何看法。
聞百翎看眾人變化了態度,也不放在心上,萬幸在自己那樣反擊之後,衛小姐終于閉嘴,不再找茬了,于是在四房過了個不溫不火的中秋節便回去了,倒是她的丫環夏至看了不免氣憤,回來惹宗俊卿奇怪,問她怎麼了,夏至看了眼聞百翎,聞百翎笑道︰「少爺問你,你就說吧。」
這種無關痛癢的瑣事,她倒不會主動跟宗俊卿說,畢竟也不能把人家當垃圾桶,什麼都倒吧?但如果宗俊卿主動問起,她自然也不會隱瞞。
夏至看小姐同意,便將聞家的情況跟宗俊卿說了。
宗俊卿听了不由皺眉,看向聞百翎。道︰「這種事,以後會遇到不少,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上一世也是這樣。而且上一世因宗家的姻親張家早早垮台,他們家的處境比這一世還糟糕。
聞百翎听了笑道︰「你放心,不會的。」
如果是她在意的人,對方說了什麼難听的話,她也許會介意,但這些不懷好意的人,她們說了什麼話。她怎麼可能介意,她們既然不懷好意,說那些話。就是想讓她難過,她要真難過了,豈不是如了她們的願?她可沒那麼傻,會如她們的願。所以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了。
宗俊卿看聞百翎真的沒在意。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又笑道︰「父親只是因病致仕,並不是聖上對我們家有了意見,所以咱們家不會有事的。」
宗俊卿這個安慰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原因的,因為上一世皇帝在自家父親因病致仕後,為示皇恩浩蕩。以及他依然看重自家,馬上就給自己升了官。以表示他的態度,想來這一世也會如此的,誰讓皇帝還需要鎮國公府這支力量,平衡立賢派和立長派,讓皇帝在朝中也有發言權呢。
雖然宗俊卿知道聞百翎心性堅韌,不過還是怕外邊那些人的態度傷害到了聞百翎,所以便這樣安慰。
聞百翎听了,笑道︰「這個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只是,她知道,不代表外邊那些人知道,他們只覺得,鎮國公致仕了的鎮國公府,一切光環都消失了,京中馬上要有新貴了,他們用不著再巴結宗家了,所以就對宗家人態度變了,部分惡劣的,還對宗家人落井下石起來。
宗俊卿看聞百翎並無不安,便放了心。
宗俊卿想的沒錯,不幾天,皇帝就給他升了官。
元鼎帝感念鎮國公的忠誠,再加上還需要利用鎮國公府制衡立賢派和立長派,便提拔本已是刑部正五品郎中的宗俊卿為從四品內閣侍讀學士——雖官級只提高了一級,但從六部轉到內閣,這是從重要部門向核心中央進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眾人看皇帝對宗俊卿這樣,想著看來宗家依然簡在帝心,看宗俊卿這樣子,搞不好哪天宗家又能重掌權勢了,怕做的太難看,將來會招致宗家報復,于是落井下石者倒也打住了手,倒讓前幾天給宗府中人沒臉的眾人,有點訕訕的了,當然也沒人敢對聞百翎如何了,怕將來宗俊卿興旺發達了會收拾他們。
鎮國公致仕,對鎮國公府的影響且不必說,受此牽連,卻發生了另外一件讓人想都沒想到的事,那就是對宮中影響也是極大的——確切地說,是對聞八娘影響較大︰聞八娘自己都不明白怎麼突然的,自己就失寵了。
毫無預兆的,皇帝再也不來她這兒了,只去何三娘那兒,這讓聞八娘不由一頭霧水,心里惴惴不安地想著,難道自己上竄下跳針對何三娘的那些事,皇帝知道了?不可能啊,要知道了,皇帝會不把她收拾了,而只是將她冷落在一邊?
她哪知道皇帝之所以對她冷落,無非就是鎮國公致仕了,皇帝對鎮國公府放心了大半,暫時用不到她了,自然就不想再對著她那張毒婦臉——嗯,說起來這皇帝為了防備鎮國公府,連色相都能犧牲,陪不喜歡的女人過夜,也是拼了——而之所以沒將她加害何三娘的事揭露,是因為元鼎帝對鎮國公府沒完全放心,畢竟,宗俊卿可是考中了探花,眼看著又要上來了,怕將來宗俊卿權勢漸大,所以元鼎帝便沒把聞八娘完全弄死,而是把她放在一邊,暫時閑置了起來,要是哪天有用再啟用。
鎮國公致仕,竟會導致聞八娘失寵,這樣的蝴蝶效應,估計就是宗俊卿都沒想過吧。
聞八娘因不知道原因,還上竄下跳地想復寵呢,因元鼎帝對她生理性厭惡,自然不管她怎麼努力,也復不了寵,當下不由慌了,畢竟,她進宮才兩年就失寵了,這速度,比聞二娘還快呢,聞二娘當初好歹得寵了好幾年,最後還混了個嬪做做,她倒好,連個嬪的位置都沒混上,還是個婕妤,這可不行啊,這讓聞八娘能不慌嗎?
而聞八娘一失寵,聞七郎得到了這個消息後就不免緊張了起來。
要知道,他沒什麼靠山,雖然好不容易訂下了衛家的女兒,算是搭上了立賢派這個陣營,但如果他沒什麼能力,對方也不會對他青眼以加的,而如果他要考中了進士,然後妹妹坐到了嬪以上的位置,且還得寵,那他身上的籌碼就越來越多,足以打動立賢派中的高層人物,幫自己謀個最好的差事。
所以這會兒一听妹妹失寵,他即將失去一大籌碼,他能不緊張嗎?
當下不由找來了衛小姐,跟她商量道︰「你母親有進宮的資格,你能找她幫幫忙,讓她聯系下劉妃娘娘,讓劉妃娘娘照應下我妹妹嗎?我妹妹如果沒有失寵,對劉妃娘娘是有好處的。」
聞七郎沒找其他人幫忙,因為他想來想去,實在看不出來誰能幫聞八娘復寵,估計要是之前被自己妹妹奪了寵、現在自己妹妹失寵然後又重新得寵的何三娘才有可能幫到自己的忙,但要求何三娘幫忙,難度太大了,不說何三娘是因為自己妹妹才有一段時間失了寵,所以她怎麼會幫自己,便是想到要讓何三娘幫忙,勢必要去求聞百翎傳話(他跟何家人沒多大關系,自然不可能求得了何家人幫忙),他也不願意了,畢竟聞百翎可是他一直想打倒的人,他怎麼願意低聲下氣求她,而且,他也知道,肯定是求不成功的,因為宗家人向來中立,從不攙和這些事,既然求不了別人,自然只能求未婚妻家了,好歹劉妃在宮中勢力也不小。
衛小姐自然也不想未婚夫的妹妹失了寵,當初之所以會跟聞七郎訂婚,有一個原因就是聞八娘在宮中得寵,立賢派看中聞八娘的能量,如果聞八娘失了寵,連帶的她將來在衛家地位都會下降了,她既然已跟聞七郎訂了親,再退親另許他人也有點不現實,畢竟嫡母對她雖好,但肯定比不上她自己親生閨女的,這樣,她要想一直讓人家對她好,肯定得有點價值才行,而聞八娘得寵與否顯然就具有這個價值,所以當下听聞七郎這麼一說,便點了點頭,道︰「好。我去問問看,看母親是怎麼說的吧。」
衛小姐受了聞七郎所托,沒耽誤,當下就回家跟衛大夫人說了這事。
衛大夫人听了衛小姐的請求,想著這事事關娘家的大業,不可能因為衛小姐是庶女就不管的,于是點點頭,道︰「我回娘家,幫你問問吧。」
「謝謝母親。」衛小姐看衛大夫人願意幫忙,不由松了口氣,感激不盡地道。想著這事是辦成大半了,無論衛大夫人有沒有說動劉家傳話,她說動了衛大夫人幫忙,都可以跟聞七郎交代了。
那邊衛大夫人回到娘家,跟娘家人一商量,劉家人覺得聞八娘威脅不到劉妃什麼,相反,她要得寵了,且是劉妃一派的人,對劉妃有好處,于是便同意了衛小姐的請求,將這個話傳給了劉妃。
衛小姐辦成了這事,知道聞七郎听了肯定會對她感激不盡的,所以為了得到感激,也沒管事情還沒成功就去四房高興地跟聞七郎說了。
聞七郎果然像她想的那樣,對她感激不盡,笑道︰「真是多謝你了,要是成功了的話,我和妹妹會一直記著你的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