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藤光覺得自己仿佛漂浮在雲端。
意識已經模模糊糊,無法思考。全身所有的感官知覺都集中于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大手上。隨著男人手掌的肆意游走,一叢叢火苗在其流連之處被迅速點燃,燃燒,升溫;未被照顧到的地方同時卻在更為饑.渴地渴求著。像是久經炙烤的土地渴望雨水的滋.潤,又像是寒冬中跋涉的旅人終于尋找到火源。
‘更多……想要更多、更多的……’
一時如烈火焚.身,一時又如墜冰窖,身體在冰.火兩.重天中上下翻騰。神智卻飄飄忽忽,仿佛從肉.體中月兌離,向著極.樂之處飄蕩。
男孩迷迷糊糊地在男人身.下難耐地扭動著,隱隱知道自己想要更多的更多的,能緩解他從身體內部升騰而起的焦灼的。
毫無經驗的男孩只能將自己更緊地貼近男人,無意識地磨蹭著殘忍挑起他身體沉睡的卻遲遲不給予他最終快樂的男人。
緒方精次審視著躺在自己身下,衣著凌亂眼泛春.光的男孩,深深覺得自己做了一個不明智地舉動。
「給我……給我……」男孩如小貓哀鳴一般可憐兮兮的低聲啜泣,讓緒方猛地倒吸了口冷氣。
似乎因為男人長時間沒動作,已經被身體的渴望主宰神智的男孩,修長的雙腿主動交纏上男人的,用誠實的反應宣告他的意圖。
隱忍的汗液從額角滲出,緒方狠狠閉上眼,無情而痛苦地拉開男孩,對方不滿的悶哼讓他心底一顫。
執起棋子時穩如磐石的手,顫抖著拉下男孩的拉鏈。
……
以為主角會這麼被吃掉的你們真是太天真了!!!
……
「嗚嗚嗚,放、放手……」進藤光難過而歡.愉地申吟哀求,即將攀至頂峰卻被生生扯住,進退不得。
「哦,這就受不了了~」修長的手帶給男孩從未體驗過的享受,卻在最後關頭狠心折磨著他。
「我還以為,你對這種事很嫻熟呢~」另一手捏住男孩的下巴,對視著他瞳孔渙散的漂亮眼楮,冷嘲,「那麼,男孩,你該怎麼表現呢?」
「混、混蛋!」沙啞的嗓音里帶著瀕臨崩潰的哭音,天性倔強的男孩終于屈服,向男人低頭求饒,「對、對不起。」
「你說什麼?我沒听見呢。」生性惡劣的男人卻慢騰騰饒有興致地逗弄著。
「我說,對不起。」男孩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是我錯了。」
「我再也不會去那種地方了……」
渾身布滿漂亮紅暈幾近半luo的男孩,像個孩子一般哭泣著,讓人心都要碎了。緒方精次以驚人的意志忍耐良久的感情終于再也無法阻擋。
他俯身,在男孩額頭輕輕印上一吻,「真是個乖孩子……」低沉磁性的聲音溫柔醉人。
「這是,給你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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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藤光在熟悉的房間中醒來。
剛開始他呆滯地盯著天花板,處于剛睡醒的迷糊狀態,還不太明白自己怎麼回到這里了。然後,昨天晚上的記憶就突然涌現了出來。
「那個混蛋!」他瞬間漲紅了臉,忍不住將自己翻身埋進松軟的枕頭里。
他不敢相信,昨天那個在男人手下顫抖吟哦的人竟然是他自己。而更讓他無地自容的是,最後的記憶里,他,似乎暈了過去。
太丟臉了!
進藤光抓狂地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徒勞地想將昨天的記憶從腦子里刪除掉。
‘但是,好像很舒服啊~’
一向遵從直覺的男孩,同時也誠實地遵從自己的身體。
不是沒有在晨起時為自己解決過,但從來都是草草結束,更像是一項生理工作。然而同樣的事情,昨天,男人的手卻仿佛帶有魔力,每一個或輕或重的觸踫都仿佛喚醒他每一個細胞的渴望。
‘怎麼可以這樣子……’
本就是剛醒來的清晨,再這麼一回憶,某處頓時起了反應。
進藤光臉上掙扎一閃而過,咬了咬下唇,閉上眼楮,手慢慢伸進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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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進藤光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緒方精次已經衣著整齊地坐在餐桌前翻著當天的報紙,餐桌上擺著兩份早餐。
「呃,早、早安。」進藤光視線游移了下,磕磕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已經不早了。」與他相比,男人一如既往地鎮定自如,輕嘲了一句。
當然,如果忽略他從剛才開始就沒朝男孩看上一眼的話。
抓了抓頭發,進藤光訕訕地笑了下,坐到餐桌邊。
一頓沉默的早飯,兩人對坐無言。
在這有點尷尬的氣氛下不自在地扭動了體,進藤光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那個……」
話剛出口,緒方抬頭,敏銳的視線今天第一次放在了男孩身上,「嗯?」
進藤光硬著頭皮,低聲道謝,「昨晚,謝謝你幫了我。」
不是沒有听聞過類似的事件,清醒過來後,他自然清楚緒方其實救了他,避免了可能讓他無法承受的後果。
「呵,我還以為我打擾了你的好事呢~」
千回百轉意味深長的話讓進藤光臉騰地紅了,是羞的。
「我、我知道錯了。」慌亂下月兌口而出。
相似的話讓兩人一愣,昨晚這話說出來的情況再一次出現在進藤光腦海里。
緒方輕咳了下,打破了怪異的氣氛,「你現在住哪里?」
「呃,啊,我、我住在XX酒店里。」似乎誤會了男人的意思,進藤光連忙解釋,「打擾了,很抱歉。」看到男人眉頭皺起,他語氣更急了,「我馬上就走。」
緒方精次眉頭緊皺,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男孩,「我沒趕你走。」
進藤光已經站起來了,他為難地撓撓臉頰,「我知道緒方先生您是好人。可是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系,您不用……」
聲音在男人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下漸漸消失了。
看著男孩不安地絞著手指,緒方最終無奈地嘆氣。他能拿他怎麼辦呢?
他換上平常輕諷的微笑,狀似無意地調侃,「怎麼?不是叫我‘大叔’的嗎?這時候倒講起禮貌來了?」
這樣熟悉的緒方讓進藤光無形中放松了下來,「你不是不喜歡我這麼叫嘛。」
「剛開始是不太喜歡,不過……」看到男孩再次緊張起來的神色,緒方輕笑,「不過你都‘大叔大叔’地叫這麼久了,再听你正正經經地稱呼我‘緒方先生’反而听不慣了。」
「誒?」進藤光疑惑地眨了眨眼,「那,緒方大叔?」他試探著,得到男人漫不經心的點頭。
緒方精次站起來,將手邊的報紙收起,隨意地走向公寓門口,「最近覺得房子有點空。」
咦?!進藤光呆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所以,我不介意多一個人。」他打開公寓門。
「作為房租,每天的碗就都歸你刷了。」男人的話音消失在緊閉的門後。
「啊啊啊,我不要啊!」進藤光立馬撲向門口,一邊哀嚎著抗議,但是為時已晚。
‘不過,這是讓我住回來的意思?’
男孩看著灑滿燦爛陽光的公寓,忍不住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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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棋院休息室
伊角慎一郎擔憂地看著一整天都神思不屬的友人兼院生時代的後輩,忍不住出聲詢問,「和谷,你今天的對手很強嗎?」
「啊?」仿佛突然驚醒一般,棕色頭發爽朗帥氣的青年迷茫地回看友人,「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無聲地嘆了口氣,伊角只得將問題重復了一遍。
「哦,對手啊。還行,不過還太女敕了。」和谷義高滿不在乎地回答,然後,繼續發呆。
伊角皺眉,「那,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啊。」和谷這麼說著,眼神卻有些閃爍,「你怎麼這麼問?」
「我覺得塔矢本因坊更厲害!」就在這時,休息室另一邊一個猛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和谷立刻冷了臉看過去,是兩個新進的小棋士。
「又是塔矢亮的崇拜者!」他冷哼,擼起袖子就要起身。
「算了,和谷。」伊角連忙攔住了他,「只是兩個新人而已。不要給後輩留下糟糕的印象啊。」
「那種事情我才不在乎。」和谷義高憤憤地捶了下桌子,卻到底不想給友人添麻煩。
他知道,每次闖禍到最後都是伊角出面道歉受訓斥,如果他自己去的話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我只是……」他頹然地坐了下來,膝蓋上雙拳緊攥,「只是看到塔矢亮那家伙那麼風光,為進藤感到不值!」
「如果,如果他還在的話,」他的聲音都痛苦地顫抖起來,「一定不會讓塔矢亮那家伙一個人得意的。」
「他不在了,塔矢亮卻還活得那麼好!」咬牙切齒,「他憑什麼還可以那樣的心安理得!」
提及這個話題,伊角慎一郎眼中沉痛之色一閃而過,「我知道,」他閉了閉眼楮,「但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進藤,已經不在了。」
人已經離開了,一切就都成空。生者再如何悲痛憤怒,都無法挽回絲毫。
和谷義高卻沒有接話,他看向休息室的窗外,沉默良久,突然低聲開口,「伊角,我昨天見到他了。」
他轉頭,直視伊角的眼楮,「我見到了進藤。」
余音裊裊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