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手術室的燈滅了,康華走了出來看著一雙雙期待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盡力了,抱歉。」跟在康華後面的是躺著的陳萍,蓋上了一層白布。
晴天霹靂!一切就像做夢一樣!自己剛剛相認的母親轉眼就離開了自己!
夏易風沖上去二話不說就給了康華一拳︰「昨天人還好好的,怎麼到了你手里人就死了?你到底是不是醫生?連個病人都救不好!」
「夏易風,我承認我的醫術沒有你高明,但是你們搞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們遲遲不肯動手術,事情會是這樣嗎?病人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我是醫生,不是神仙!這一點,夏醫生不會不知道吧?」康華抹去了嘴角上的血。
夏易風不顧一起地撲倒在陳萍旁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先是丟下我十幾年不管,現在又要用這樣的方式離去,你是在折磨我啊!」
看著眼前這一幕葉子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剛與哥哥和好,現在卻又失去了母親,自己前世該造了多少孽才成就了今天的局面!
慢慢的,兩個小時過去了,夏易風和葉子新對著陳萍說了好多好多話,多的自己都不記得了,望著陳萍蒼白的臉,是那麼慈祥卻又緊鎖眉頭,陳萍在死亡來臨的時候卻還在擔心著夏易風和葉子新的關系,可惜無緣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好。
紅著眼眶的蘇怡走到夏易風和葉子新的身邊︰「先別傷心了,現在替伯母辦理後事要緊,你們倆先去洗把臉,我來善後。」
「謝謝,子新,我帶你去洗手間。」夏易風站了起來拉著葉子新去了洗手間。
處理完了事情,天色漸晚,蘇怡和單飛道了別,就一個人回家了。
蘇怡正在開車,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有些晃神卻發現車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猛的剎了車,下車一看是醉成爛泥的夏易風。
「你怎麼又喝成這樣了?走,回家去。」蘇怡嘗試著把夏易風帶上車。
「我不要!喝酒多好,什麼事情都不用煩了,走,跟我喝酒去。」
「不是,咱先回去行不?」蘇怡剛說好就被夏易風帶到了旁邊的酒吧了。
「蘇怡,你知道我為什麼學醫嗎?」夏易風舉著高腳杯晃了晃杯中的紅酒。
「為什麼?」
「你還記得初二那年嗎?你一個禮拜沒來,我很擔心的問你發生了什麼事,你哭哭啼啼的對我說你女乃女乃得了胃癌去世了,那一刻,我就在想我要當一個醫生,我不可以讓疫病帶走你,不可以讓疾病帶走你或者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我不希望你因此傷心難過,我不想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我不能獻出一份力而是像個窩囊廢一樣的只會幫你擦眼淚,為了你不受傷害,唯獨讓我變得強大。十年前的我,什麼都干不了,眼睜睜地看著我母親離開我看著你離開我卻無濟于事。現在,我以為我有能力了,我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但還是這樣看著我母親去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易風。」蘇怡被夏易風突如其來的摔酒杯行為給嚇到了。
「蘇怡,我喜歡你,從以前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都不會改變,那個時候我媽出走,我爸和後媽又不管我,我在學校里就像是個孤僻的怪物,只有你,每天會對我笑,對我好,不求回報的關心,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總有一天會娶你回家,娶我最心愛的人回家。」夏易風凝重的注視著蘇怡。
「啊?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蘇怡站起來想要勸夏易風回去。
「我沒有,你看我多可笑,我最愛的人我都留不住,我又剩下一個人了。」
「誰說你只剩你一個人了,你還有子新,你還有我。」
「我,還有你嗎?」夏易風深情注視著蘇怡,伸出手輕撫著蘇怡的臉,很輕很輕。
「當然,咱倆可是玩泥巴長大的好基友。」蘇怡轉過頭去,避開夏易風的臉和手。
「我說的不是這個!」夏易風握住了蘇怡的雙手。
「那,那你想說什麼。」蘇怡用力想要掙開卻還是掙不開。
「那天,你給了我一個最難忘的夜晚,雖然當時我們都喝醉了,但是我相信我們彼此都是真心的對嗎?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蘇怡,我已經和你分開十年了,我不想活在思念里,我想活在愛里,我想和你在一起,戀人的那種。」夏易風沒等蘇怡開口,松開了緊握的雙手反而環住了蘇怡的腰,閉了眼對著蘇怡吻了下去,細長濃密的睫毛有些顫抖。
什麼晚上?什麼難忘?夏易風的胡言亂語讓蘇怡琢磨不透。
「唔……。」蘇怡各種掙扎還是掙月兌不開,反而被夏易風抱得越來越緊。
就在酒吧吧台的不遠處的包廂里單飛正在一邊喝酒一邊和江若薇聊天。
「怎麼樣?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那個人嗎?「江若薇不屑地看著蘇怡。
「不行,我要出去問個明白。」單飛想要過去就被江若薇攔住。
「現在這個時候還要問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江若薇把酒杯遞給單飛,「既然這已經是事實了,你就應該遠離他們,完成我們的承諾,和我結婚。別讓伯父伯母等得太久,他們已經在我這里催了好多次了。」
「若薇,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種束縛。」單飛依舊望著蘇怡,眼神飄渺。
「可是,你答應過我,你會娶我的,你說過的。」江若薇眼眶里盛滿了淚水。
「若薇,那都是小時候過家家講的話,不能當真的,我不能違背我自己的心意。」
「可你別忘了,在你爸媽心里我早就是他們的兒媳婦了,不論早還是晚,都必須要娶我,那是當年單家對江家的承諾。」江若薇站了起來走到單飛旁邊。
「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單飛盯著江若薇,一字一句地說。
「就憑我喜歡了你整整二十年,就憑我當年只因為你一句你不喜歡嬌弱的女生就去考警校,就憑我現在依然可以站在這里告訴你我喜歡的只有你,從來只有你!」江若薇放下手中的杯子撲向單飛想要解他的扣子,這個女人瘋了。
「你這個瘋子,你放手!」雖然單飛練過幾年功夫,卻還是擺月兌不住長期練近身格斗術的江若薇的鉗制。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單飛畢竟是男人,最後還是用力推開了江若薇。
「你問我在干什麼?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從小到大你都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將來我們是要結婚的,可是呢,你卻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女人,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論身價,我父親的浩天集團雖然比不上霍羅氏,但是她不過是分公司的一個小小總監,我家里的佣人薪水也只是比她低一點點而已,論樣貌,她不過是有幾分姿色,和我能比嗎?論人品,金融業里的每個人都散發這一股銅臭味道。」
「你閉嘴!」單飛直接給了江若薇一個漂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好,這次我原諒你,但是我告訴你單飛,我可是你單家未過門的兒媳婦,這筆賬你賴不掉的!」
「這筆賬是我父母欠的,你找他們還去!要我娶你,不可能!」
「單飛,話不要說得太早,你說你找到了你喜歡的人,那麼如果她從世界上消失了,那麼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你如果敢動她,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痛苦。「
「那就看看我們誰斗得過誰了。」
「滾。」單飛已經不想江若薇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以內了。
「終有一天,你會回心轉意的。」江若薇捂著自己的臉隱忍著眼淚離開了。
而單飛只是呆呆的望著蘇怡和夏易風,面無表情,拳頭緊握。
「都叫你別喝那麼多酒了,偏不听。「蘇怡正努力得扛著夏易風出酒吧,卻正好遇到同樣剛出來單飛,「誒,單飛?你來的正好。「蘇怡完全沒有看出單飛的情緒。
「總監,你這是?「單飛眉頭緊鎖。
「易風喝多了,我背不動,你幫下忙幫我把他扛上車,待會再送他上樓好不好?「
「行。「單飛二話不說就背著夏易風上了車,很快就到了夏易風家。
「單飛,你模一下夏易風的鑰匙,謝謝。「
「好。「
過了一會兩個人總算是忙完了,累趴在夏易風家的沙發上。
「好了,今天很晚了,你要不先住下吧。那我先走了。「
「你不是住在這里嗎?「江若薇曾經和單飛說過大半夜地她去抓捕夏易風的時候,蘇怡也在,而且上次夏易風也晚上來公司接過蘇怡,兩個人不是住一起嗎?
「誰住這里啊?我像那麼沒品的人嘛?我家就在對面,雖然很近,但還沒有住在一起好嗎!」蘇怡現在非常鄙視單飛!
「這樣啊。「單飛暗自長舒一口氣,這樣就好。
「好了,你住下吧,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想到酒吧里看到的單飛還是有點不爽,心口像是堵了些什麼東西。
夏易風正在屋里睡覺,單飛躺在客廳沙發上,蘇怡也回到了自個家睡覺。
此時此刻,指針已經指向了一點鐘,每個人都睡得很沉,整個城市的也進入了睡眠,這座不夜城之稱的上海雖然燈光未滅卻逐漸小聲了起來,車流量的減少讓喧囂的城市變得安靜了許多,城市在等著拂曉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