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版西游 第七十五回︰新鬼遭滅實無辜;悟空禍從酒醉出。

作者 ︰ 瓜哥樊瓜子
。閻王去天庭找太白金星處理應付這黃泉路豆腐渣工程的事去了。讓鬼王堵住豐都城,別讓鬼魂再流出,此意正中鬼王下懷。待閻王一走,他便陽奉陰違,回到豐都城,不但沒有堵住鬼魂流出,還源源不斷地將鬼魂放出去。似乎自己毫無責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卻說唐僧師徒離開歸賢國,剛踏上玄幻國國境,進入一片森林中,感覺陰森黯淡。忽然陰風驟起,鴉鵲亂飛,黑霧沉沉,瘴氣彌漫。大白天的,一下子好似在陰間走動。悟空叫聲;不好!話音剛落,一群從豐都城放出的厲鬼已向唐僧迎面撲來。但見披頭散發有之、青面獠牙有之、血盆大口有之、長舌垂地有之••••••。兄弟三人護著師父,亂棒劈之、快鈀築之、狂杖擊之••••••。不多時,便把這些個拼命的鬼魂打得煙飛灰滅。

然黑霧未散盡,瘴氣沒消殆,又涌來一批新鬼,他們不由分說來搶唐僧。奇怪的是他們幾乎都是不堪一擊的小鬼,明知會煙飛灰滅,仍然會不顧一切地往前沖。象是專程作炮灰般地迎著金箍棒前進;沖向九齒耙喪身;撲向降魔杖消失。兄弟三人殺光一批,又來一撥;都是前僕後繼,源源不斷,只會前進不會後退的來抓唐僧。兄弟三人累得筋疲力竭,方得消停。

好不容易出了森林,師徒四人尋得一大戶人家住下。兄弟三人疲憊,陪師父早早歇息睡了。卻說這大戶中主人有四位夫人,都長得如花似玉,水性楊花。平時閑來無事,總是半夜不睡,約在一起賭麻將。今晚正殺得正酣,二夫人冷不防抬起了頭,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大夫人身後站著一個青面獠牙,披頭散發的厲鬼。二夫人嚇得雙手發抖,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眾夫人專注著打牌,興趣正濃,對二夫人的異常視為賭場失意的表現。三夫人還調侃道︰「二姐,快出牌呀,不就是輸錢嗎?看你那樣子跟輸命似的,嚇成那樣,真是小家子氣!」二夫人不敢說話,瑟瑟地胡亂打出一張牌。四夫人驚叫著︰「和了,滿貫!」大夫人和三夫人卻不停地抱怨她是不是輸昏了打得那麼爛。二夫人緊張地付了錢,戰戰兢兢地低聲說了句︰「你們先玩著,我憋得慌,先去如廁。」說著不顧其它夫人們嘲笑她輸成這樣,火速溜走,回到自己房間用被子把整個身子捂得嚴嚴實實。

四夫人贏得正酣,在興頭上說︰「她手氣背,不管他,咱玩三家。」三個人便忘了二夫人似的,盡情地賭起來,四夫人走偏財,頻頻和牌,贏得正歡,收錢時視線的余光瞥見對坐的三夫人身後有一個張著血盆大口,卻沒有身體的鬼怪。四夫人贏錢的高興勁被嚇得九霄雲外,顫哆哆地說︰「你們稍候片刻!」也以如廁為名溜之大吉,縮到被窩里躲了起來。

剩下大夫人和三夫人只得無聊地談天等她們。三夫人話多,唧唧咕咕說過不停,一時口干舌燥,順手頭也不回地去茶幾上端茶喝。她們打牌時都支走了丫鬟,可三夫人卻明顯感覺到有雙手在將茶遞給自己,而且那手毛茸茸的。三夫人本能地回頭一看,卻是一個特嚇人的無頭鬼在給自己端茶送水。三夫人也嚇得怕驚動了惡鬼傷害自己,慌慌張張地對大夫人說︰「我也憋不住了,順便去把她們逮回來!」也起身離去,鑽進了被窩。

大夫人輸了錢不甘心,一個人干巴巴地在那里等。等得沒有耐心,便一邊罵著︰「懶驢懶馬屎尿多!」一邊起身去找她們,一站起來,衣裙就被椅子掛住,她回身去扯時,只見一個披頭散發的頭頂在屋頂上,血紅的長舌垂到地上,丑陋無敵的惡鬼,伸著長手來抓她••••••

「啊,鬼啊!——」大夫人超級無敵的驚叫劃破夜空,翻山越嶺的穿透力響徹蒼穹,驚世駭俗。把全府上下乃至左鄰右舍都從夢中吵醒。連睡得死氣沉沉。雷打不動的八戒也驚得翻身起床,與師兄弟一道第一時間沖向出事地點。只見大夫人早已嚇得暈了過去,那鬼已化作青煙逃走,悟空兄弟顧不得大夫人,追了出去••••••。

而大夫人的驚叫聲引起了各自捂在被窩中其余三位夫人的共鳴;本來就嚇得魂不附體的她們,被大夫人這麼一叫,立刻起了連鎖反應,刺耳的尖叫驚天動地,分別從她們房間里相繼傳出。聲音驚嚇指數和恐懼程度與大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兄弟三人又忙分頭去她們房間,趕走小鬼,安撫好幾位驚魂未定的夫人們。

折騰到半夜,回自己房中,但見唐僧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既無外傷,也無病狀,卻不見有呼吸。悟空試了試唐僧的鼻息叫道︰「糟了,我們中了這些小鬼的調虎離山計。」又囑咐師弟們說︰「師父的魂魄已被勾走,你們好生看管他的身體,我去閻王那里要回他的魂魄!」說完,搖身去了陰間。

悟空心急,一眨眼功夫就到了閻王殿。只見殿內冷冷清清,幾個值班小鬼在斗地主,不見閻王身影。悟空呸了他們一嚇︰「堂堂閻王殿堂,沒有辦公的氣息和樣子,爾等拿著俸祿,上班時間打牌,成何體統!」小鬼們見是悟空,忙請了坐,端茶遞水獻著殷勤說︰「大聖有所不知,這衙門近日清閑得慌,兄弟們實在閑得沒趣,便玩兩把打發時間。還望大聖也別亂說,省得小的們丟了飯碗。」悟空道︰「誰管爾等閑事,只是這人間每天都在死人,按理你們這個部門應該是最忙碌的才是,何以竟閑得如此無聊?」小鬼們不敢如實回答,忙岔開話題道︰「不知大聖前來,所為何事?小的們願為你老效勞!」悟空道︰「爾等沒這能耐,還是把你們老大閻王爺請出來吧!」

閻王在里面睡覺,聞得是悟空找他,翻身起床,麻利地來到堂前,打著哈哈說︰「大聖真是稀客,難得來一趟,今兒個你我兄弟好好地喝上一杯,不醉不歸!」他這殷勤獻得既不是地方,也不是時候,生生的熱臉貼在了冷**上。悟空沒好臉色地說︰「少給我扯那些沒用的,你心里還不希望我永遠不要來這里,你知道老孫來這里準沒好事。說吧,我師父呢?」閻王一听,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聖僧不是和你在一起,去西天取經去了嗎?大聖怎的問起小王來了?」

「少給老孫裝糊涂!」悟空沒好氣地說︰「我師父在取經的途中被一幫小鬼勾了魂,不在你閻王殿會在哪里?」閻王一听,吃了一驚。滿臉堆笑地試探著問悟空說︰「大聖是不是搞錯了,近來我陰間紀律森嚴,禁止小鬼出沒人間。怎的會••••」話還沒說完,悟空已理直氣壯,氣勢洶洶地凶向他說︰「你陰間放出的小鬼還少啊!近日我們兄弟處理的都不下一個師了!」閻王听了,頓感情況不妙,心中埋怨鬼王誤事。孫子似地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對悟空說︰「大聖莫急,倘真有小鬼不知好歹,小王必徹查到底,嚴懲不貸。不過大聖啊,若真是小鬼作的案,恐還在路上沒回這里。他們哪里有大聖這般神速快疾啊!大聖在這里等等,興許他們勾了聖僧魂魄,不時就要到了。」悟空性急,等不得。對閻王說︰「倘他們拿了我師父魂魄,請你給老孫送還回來。老孫還是去路上看看。能否將他們攔截住」閻王巴不得悟空快快離開,忙點頭哈腰地說︰「必須的,為大聖效勞,榮幸之至。」又說︰「一有消息,我定用的速度,最短的時間把聖僧魂魄送還!」說著客客氣氣地送走悟空。命鬼差去傳鬼王;速將唐僧魂魄還了,免得被孫悟空發現陰間的公案,節外生枝。

悟空來陰府時,只一個 哨便到了閻王殿。如今為了尋找師父,回去時沿路而行。卻看見工人們正忙碌著架梁修奈何橋。悟空飛過去,見黃泉路上工人更多,忙得熱火朝天,正在趕修道路。一打听,說黃泉路修建的時間緊迫,乃是為了應付天庭。悟空對此並無興趣,一路查看是否有師父的蹤跡。來到黃泉路的起點站——也就是陰間與陽間的交界處,陰陽兩隔之地。在陰間這邊的空地上搭了許多簡易帳篷,原來黑白無常從陽間索來的初鬼新魂,都被安置在這帳篷中,然後由五鬼來此,分批將他們押往豐都城。悟空向黑白無常詢問詳情,他們只道是修路期間臨時安排。悟空問修路原因詳情,他們含糊吱唔,閃爍其詞。悟空見他們吞吞吐吐,尋思必有蹊蹺,便向工人們打听。工人們都道陰府下了封口令,皆不敢妄言,卻有一個膽大的見是悟空,忍不住冒險將他拉到一邊,把他了解的情況,詭秘告知••••••

正說著,忽見一群小鬼推推搡搡地把唐僧帶到簡易帳篷。黑白無常見了,上前質問道︰「你們這些小鬼,出來湊什麼熱鬧,招惹什麼麻煩。膽大包天,竟敢拘來唐三藏。還不趕快送回去!」小鬼們只顧把唐僧往帳篷里塞,根本不理會他們。黑白無常怒了︰「反了不成,竟敢不听命令!」急喚五鬼道︰「速將這些小鬼就地正法!把唐僧送回陽間。」五鬼得令來拘捕小鬼,小鬼拒捕反抗,與五鬼打了起來。三五幾下,被五鬼打死了七八個。余者一邊抵抗一邊叫嚷道︰「初鬼新魂們听好了,他們把咱們帶去豐都,未曾到閻王殿報道,入不了鬼籍,在陰間無法呆,而陽間也回不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吃了唐僧肉,方有法力踏上黃泉路,躍過奈何橋,去閻王殿報道。做名正言順的陰間鬼魂。」

帳篷里的新鬼們听了,全都涌了出來,紛紛來搶唐僧。大家你拉我拽,你推我搶;相互抓扯,彼此哄嚇;拳腳相對,惡語相向;一時間亂了套。黑白無常和五鬼招呼不住這成千上萬的新鬼,只好**。悟空也來救師父。他們八個雖然在群鬼中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奈何悟空要保護唐僧安危,五鬼和黑白無常又不敢大肆殺戮,他們便處在被動中,無法把這騷亂的暴動鎮壓下去。黑白無常見勢不妙,即招來鬼軍成規模地鎮壓。

但見訓練有素的兩千鬼軍,陰森森,惡騰騰,凶神惡煞地列隊而來。為首者喝命鬼魂住手。這些新鬼見了陰間的正規軍到了,嚇得趕緊住了手。可唐僧淹沒在這萬千鬼魂之中,悟空呼叫不應,便在這鬼群中亂躥。他找師父心切,心情不好,拔不開密密麻麻的鬼群,便一腳一個,兩拳一雙把礙路的鬼魂打得死的死,傷的傷。這可引起眾怒,眾鬼紛紛反抗,群起來攻。悟空本就又急又氣,這下惹惱了他,便大開殺戒。一路沖殺,把那金箍棒舞得神出鬼沒,但見一個個鬼魂在他棒下魂飛魄散,煙飛灰滅。悟空仍不解恨,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地瘋狂打殺。但見這些鬼魂如氣球不斷爆裂,似泡沫不斷消失。任憑黑白無常和五鬼怎樣招呼阻攔悟空,都無濟于事。悟空殺紅了眼,不到最後不罷休,硬生生地將這些鬼魂殺了個精光。只見唐僧非常扎眼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為他念經贖罪。

「師父!」悟空興奮激動地沖了過去。可唐僧卻面無表情,根本不搭理他。悟空知闖禍了,忙嬉皮笑臉地說︰「這些小鬼也太不知好歹了,陰間不讓你進,你找自己的領導閻王理論啊。理論不成去天庭告他們啊。師父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憑什麼靠吃師父你的肉進陰間啊!真是該殺!」說著,傻乎乎地干笑。唐僧反感並討厭他那副樣子,一言不發。

師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悟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撲通給唐僧跪下,小孩犯錯誤似地哭喪著說︰「師父,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那腔調就是小孩子犯了嚴重錯誤時,想用可憐搏得大人同情,最大限度地免去一頓暴揍的懲罰時的哀求調。

悟空並沒有博得同情,懲罰是不可避免的。他的哀求被唐僧看成了鱷魚淚,不為所動地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一字一句地說︰「你濫開殺戒,屢教不改,罪孽深重,何日是個頭啊!」說完,便莊重地閉上眼楮,念起了緊箍咒。悟空斬殺了上萬鬼魂,已然累得不成樣子,被緊箍咒一念,痛得慘叫著打了幾個滾,便暈了過去。

待悟空醒來,發現自己已在欽天監大堂之上。原來悟空斬殺了群鬼,一縷一縷的怨氣接連不斷地沖上雲霄。靈霄殿被一團團死氣沉沉的鬼霧縈繞彌漫。眾神吃驚,玉帝命欽天神尉勘察。神尉驗畢,稟玉帝道︰「啟奏陛下,此乃煙飛灰滅的鬼魂所集怨氣,想必有冤情!」玉帝道︰「即刻徹查!」欽天神尉便讓千里眼順風耳順著這怨氣之煙霧觀看聆听,方得知悟空打死上萬陰鬼。玉帝即命欽天監將悟空捉拿歸案,審明緣由,再行定奪。

神尉見悟空醒來,給他看了坐。見其莫名其妙,便實情相告。悟空聞听自己是欽犯,忙跪于堂上,神尉扶起他說︰「大聖是神爵,又是取經副使,過堂時可以免跪。」悟空坐下,對神尉道︰「大人有何問題盡管問,悟空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神尉問了他打殺鬼魂之事,悟空供認不諱。神尉問其動機。悟空道只為救師父,說著便把唐僧如何被豐都小鬼抓去陰府,又如何被新鬼抓住不放,直到打死新鬼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神尉便問為何會有上萬新鬼集聚。悟空便把黃泉路的案情向神尉說了一個大概。

神尉著神捕去陰間調查此案,並交代把唐僧安頓好。神捕一邊調查,一邊著閻王還回唐僧魂魄,閻王得令,親自將唐僧魂魄送回陽間。神捕調查神速,不日便將陰間牽連甚廣的豆腐渣工程一案,查了個水落石出。只待神尉審理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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