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三個人處理好了事物,就來找老太太說話,正說著,說陶孜來了。
「母親差我過來看看姑母,也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陶孜已經成長為一個英俊儒雅的少年,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微笑,屋里的小丫鬟有好幾個都偷偷地拿眼楮打量他。
顧老夫人就笑︰「你母親就是多禮,不過你能來看我這個老婆子,我是非常高興的。」
陶孜听了,忙說道︰「能來看老太太您,听您的教誨,也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福氣。」
顧老夫人听了,臉上笑容更勝,她對著身邊坐的幾個孫女說道︰「听听,孜小子嘴巴就是甜,比你們幾個哥哥強多了。」
顧家幾個姐妹听了,就對著陶孜笑。
陶孜偷偷瞟了一眼顧婉容,見她也含笑望著自己,不由臉微微有些紅。
正說著話,有下人來稟,說是安吉侯世子來了。
三位小姐听了連忙起身就要回避,顧老夫人卻阻止道︰「通家之好,不必回避了。」
周媽媽一愣,眼楮在三個姑娘身上轉一圈,也她們個個如花似玉,立時就明白了顧老夫人的用意。
這位安吉侯世子,如今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現在任錦衣衛鎮撫使,雖然是從四品,但卻是天子近臣,直接听命于天子。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天子為太子準備的一班人馬,前途不可限量。
下人領了安吉侯進來,行禮之後,老太太讓人給趙時看座︰「這才幾年,你就長成少年英豪了,秋季狩獵的頭籌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可見英雄出少年。」
「老太太廖贊,不過是僥幸罷了」,趙時話說的很客氣,然後他說明了來意。
原來後天是趙妙儀生辰,趙時過來送帖子的,請了顧婉容、顧婉晴、顧婉慧、顧婉明。
「怎麼是你親自送過來?」顧老夫人一口答應下來︰「到時候她們都早早的過去。」
「出了送帖子,舍妹讓我給六小姐送了東西來」,趙時讓人將東西呈上來,說道︰「這兩籃隻果,是我們家山東莊子上的,今天早上剛到,特意送來給老太太嘗嘗鮮。這一包是兔子皮毛,是舍妹讓送給六小姐的。」
「你們有心了,今年隻果的收成可不好,這兩筐隻果已經極難得了。」
目的已經達成,趙時就提出告退,顧老夫人讓人送趙時出門。
出了永平侯府,趙時對小廝趙滿說道︰「你去查查剛才屋里那位陶少爺是做什麼的。」
趙滿听了有些詫異,卻點頭應下。
回到自己院子,顧婉容就打開了包袱,里面果然是幾張雪白的兔子皮毛。
冬雪笑著說道︰「咱們家恐怕就我們院子里皮毛最多了,趙小姐待咱們小姐真好,有什麼吃的,玩的,總不忘捎帶一份給小姐,就是親姐妹也不過如此了。」
秋棠听了點點頭道︰「那是因為咱們小姐待趙小姐也很好啊,回回都親自給趙小姐做生辰禮物,這一次也不例外。」
顧婉容將包袱翻了一遍,有些奇怪︰「怎麼這一次沒有書信送過來?以前次次都有的,冬雪,你再幫我好好找找。」
冬雪听了,就把包袱仔細翻了底朝天︰「小姐,的確沒有書信,許是趙小姐這次忙,所以沒有寫吧。」
這件事情就被顧婉容揭了過去,她開始認認真真地給顧老夫人做一個兔皮抹額。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冬雪幾人服侍顧婉容淨面洗腳,顧婉容換上干淨的著褻衣,在她準備睡覺的時候,秋棠卻驚呼了一聲︰「小姐,您……」
顧婉容回頭一看,褻衣上一片紅,原來是她來月事了。
來了月事證明小姐長大了,秋棠與冬雪喜氣洋洋地跟顧婉容道喜︰「恭喜小姐,可算是見喜了,從今天起就算是大姑娘了呢。」
顧婉容沒有想到這有什麼值得道喜的,但是見她們高興,顧婉容也笑了。
顧老夫人特意讓周媽媽告訴了顧婉容注意事項,冬雪與秋棠更是被叮囑了一遍。
她們小心翼翼的樣子令顧婉容哭笑不得,她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每個女人不都是會有這一天嗎?若是一直沒有月事她才會擔心呢!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個時代沒有衛生巾,更沒有柔軟的紙,來月經的時候要用月事布非常不方便。顧婉容月經初潮,顧老夫人就讓她臥床休息,並告訴她不要害怕,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對于用管了衛生巾的顧婉容來說,月事布真的是很難習慣,萬一掉了,或者漏了,那就太糗了。而這個時代的內褲也是松松垮垮根本不貼身,月事布被纏在身上,真的很難受。
趙妙儀的生辰,她是不能親自去了,只能拜托別人將生辰禮物帶過去了。
第二天就是趙妙儀的生辰,顧婉容送的生辰禮物是個大大的箱子,幾乎要佔了小半個馬車,顧婉晴與顧婉慧都十分好奇這里面究竟是什麼東西,顧婉容卻笑著說保密。
趙妙儀沒有見到顧婉容很是失落,連大大的箱子都沒有興趣打開,然後就說過兩天去看顧婉容。
顧婉晴見了,就十分羨慕道︰「趙小姐跟容姐兒的感情真好,就是親姐妹也不過如此了。」
顧婉慧听了,就咬了咬下唇。
她們遇到了陶熙與陶孜,還遇到了陸桂芳與陸世澤。
見到了顧婉晴,陸世澤很高興,他圍著顧婉晴一直不停的說話。而陶孜沒有見到顧婉容,顯得有些著急︰「四妹妹,五妹妹,怎麼沒有見到六妹妹?」
「六妹妹生病了,今天要臥床休息,所以沒有來」,顧婉晴一攤手。
陶孜听了更著急了︰「怎麼會生病了呢?是什麼病?大夫怎麼說?吃了什麼藥?」
他那著急的樣子令顧婉晴十分詫異︰「孜表哥,你怎麼這麼著急?六妹妹只是偶感小恙,應該沒事的。」
陶孜卻不相信︰「怎麼會沒事呢?不是都臥床了嗎?是不是病的很嚴重,否則她與趙小姐交情甚篤,怎麼會不來?」
「這個……」顧婉晴有些汗顏道︰「真的沒什麼大礙,已經看過大夫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陶孜等得就是這句話,他听了鄭重地說道︰「你說得對,六妹妹臥病在床,我是應該去看看。」
說著,抬腿就走。
陶熙見哥哥走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顧婉晴,然後提著裙子去追。
可惜她沒有追上,等她跑出門,陶孜早坐上馬車走了。
顧婉容正在家中,突然丫鬟說陶孜來了。
顧婉容正納悶著,陶孜已經走了進來。
「孜表哥怎麼來了?」
「這幾天天氣冷,母親讓我過來看看姑姑,順便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陶孜關切地說道︰「听姑姑說你病了,就過來看看你。」
「多謝你惦記著,我並沒有大礙,不過是偶感小恙,已經好了。」
陶孜還有些不放心︰「怎麼就病了?大夫怎麼說?可用了藥不曾?」
他的話一落音,屋子里面的丫鬟就笑了,特別是喜鵲,更是笑出了聲音。
顧婉容瞪了一眼她們,然後說道︰「不過是中氣不足,倒不是什麼大毛病,吃著保養的藥呢。」
陶孜听了,仔細地盯著顧婉容看了一會,見她出了嘴唇顏色有些蒼白,精神卻還好,這才放下心來,他將隨身帶來的包袱打開,從里面挑出幾本書來遞給顧婉容︰「旁人都出去了,偏偏你養病出不得門,我想著你定然要悶壞了,就帶了幾本書給你解悶。」
「表哥有心了,我正煩悶呢,多謝你。」
顧婉容接過書隨手放到桌子上,並沒有打開,陶孜見了,就有幾分失望。
「這幾本書是我特意從外面淘換的,可有意思了,六妹妹你先看著,若是看完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在外面,這樣的書好弄。」
顧婉容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看不看書都無所謂的,倒是表哥你明年就參加考試了,應該多看書才是。」
「不要緊的」,見顧婉容關心自己,陶孜笑得很燦爛︰「明年若是沒有把握,那就再等幾年也是可以的。」
「說的是,有時候欲速則不達,慢慢來反而更能成功。」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陶孜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顧婉容輕輕咳嗽一聲,給冬雪使了個眼色,冬雪忙走上來說道︰「小姐,你起來有好大一會了,該回去躺著了。」
剛才還說沒什麼,現在卻又說要躺著了,陶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面紅耳赤地站起來說道︰「六妹妹你快回去躺著吧,我這就走了。」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說道︰「六妹妹你好好歇著啊,千萬別累著,要是悶了就跟我說,我拿新奇的書來給你解悶。」
丫鬟們見了,都笑了。
「小姐,表少爺今天好奇怪啊,他說是來看二太太,順便來看看您,我看著怎麼倒像是特意來看您似的。」
「對啊」,喜鵲接口道︰「二太太怎麼會把您臥床的事情說給外男听,再說你這……也不算病啊。」
冬雪說道︰「我看著也奇怪,若是順道來看您,怎麼會特意帶著書來給您解悶?」
顧婉容听了就笑了笑︰「孜表哥跟著二哥哥一起,從小與我們姐妹一起玩鬧慣了,他就是特意來看我也沒有什麼,他不過是當我是妹妹罷了。」
秋棠跟著顧婉容時間最久,在顧婉容面前,她向來是有話就說,听了顧婉容的話,她又說道︰「話雖如此,表少爺也只有對著小姐您一個人才這樣,在其他小姐面前,表少爺可沒有這樣過。」
秋棠說著頓了頓道︰「表少爺家世清白,與您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不說,關鍵的是他為人上進,對您還有這樣一份心意。若是……」
「秋棠,你不要再說了」,顧婉容聲音嚴厲地制止了她︰「孜表哥人再好,跟我也沒有任何關系。」
顧婉容突然生氣,冬雪、喜鵲都有些不安,秋棠更是心頭惴惴,臉漲得通紅。
顧婉容以前都是溫言和語的,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嚴厲過。
見自己這樣嚇到了秋棠她們,顧婉容就柔聲說道︰「你剛才說得對,孜表哥人真是不錯,只不過,我的婚姻向來不是由我自己做主的。孜表哥對我有心也罷,無意也好,若是陶家或者咱們家有一個人不同意,那這事情就不可能。若是這些風言風語傳了出去,弄出些私相授受的流言來,這後果不是你我能承擔的,你明白嗎?」
秋棠听了這才明白自己的荒唐,她連忙跪下︰「小姐,都是我一時迷了心竅,險些釀成大禍。」
冬雪與喜鵲听了,也跟著跪下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顧婉容嗔怪著拉她們起來︰「你們知道我最不喜歡動不動就下跪了,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我又沒有怪你們。」
喜鵲听了,連忙爬起來︰「是,小姐,我不跪了。」
秋棠與冬雪卻還跪著,顧婉容給喜鵲使了一個眼色,喜鵲就上前拉她們兩個起來︰「小姐已經不生氣了,你們這樣跪著,豈不是讓小姐更加生氣?」
冬雪與秋棠這才站了起來。
「嗯」,顧婉容笑笑︰「這才對,以後孜表哥再來,你們都攔著吧。」
冬雪、喜鵲、秋棠听了,都鄭重地保證︰「小姐放心了,我們以後知道怎麼做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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