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唧唧唧唧!唧!」
兩天了,天虞殿之南,只有這兩個聲音不斷重復。
落落從最開始的時而流鼻涕到現在的白天流鼻涕晚上鼻子塞,連跟屋頂上不敢露面又忍不住取笑她的毛線球吵架的精力都沒有了,感冒得腦袋渾噩嗡嗡的。
真是人倒霉了,修為都要和她作對!一個小小感冒,居然一點法力都用不上了。
好歹也是在他地盤上生病的,帝君他老人家除了那天用法力把她衣服烘干,以無關緊要的態度送她回房間之後,只好心來了兩次,時長均不超過半盞茶,還不是好心來看她的!
第一次,早晨,太陽公公剛出來,還沒活動開。
落落當時在溫暖的黑色天蠶絲被褥中窩著,睡得很香,鼻尖全是辰一帝君的氣息,以至于連做夢都夢到他了,夢見什麼記不清了,不過毫無疑問的是……被欺壓的還是她。
啊,這什麼世道!她是有自虐癥麼!
夢中,忽然覺得身體一涼,只有這一幕她記得分清楚︰辰一帝君那丫的要她當雪人,她周身被覆蓋了厚厚的白雪,缺德!
終于,某妖被凍醒了。
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張開眼,惺忪的杏眼轉了轉。身體上沒有暖和的覆蓋物。
她的被子呢?!
蹭的跳起來打算找被子,卻看到了床邊的辰一帝君。那人身姿挺拔,逆光下的面容尤其唯美。他大手握著那床黑色薄被,還有落落身體的余溫。
「你干……」你干嘛啊神經病!想凍死我啊!落落本來是想這麼來一句有骨氣的,好在半路智商回來了,假情假意的笑了笑,「帝君,您老這是干嘛呢?」
辰一看她一眼,拿著杯子轉身,提腿往外走︰「我說了,立刻火化。」
「那我蓋什麼?!」
辰一扭頭望她一眼,不語,大手一推門,再關。出去了。
沒到兩秒,只見院落中一小團火光透過窗戶映進來。
她顧不著穿鞋子,直接沖了出去,被子已經變作一團黑灰,面目全非的速度之迅。
「你……辰一,你有毛病呀!」此話一出,辰一以從未見過的光速將視線轉過來,一道厲光打到身上,那目光之恐怖!
某女悔恨的閉了閉眼,看著雪地里被火烤化的空缺,很沒骨氣的軟下來︰「帝君,小女除了栽了一次跟頭進你尊懷,誠非有意的噴了你一臉藥水,說了幾句不好听但尚且可入耳的小壞話……其他的,我沒得罪您吧?您有必要這麼趕緊察覺不?」
落落看不出辰一是不是太生氣了,居然愣看她好久都不說話。
考驗她的小心髒啊!
終于,「這些,我活了這麼久,只有你一個干過。」
言外之意︰這些,足以構成罪名。
話音剛落,那人已經走遠,雪白色的世界里,黑色的背影尤其抓眼,那麼的遺世**,遙不可及,以及……有想揍之的心沒揍之的力!
落落的思緒回到現實,拿起旁邊的手絹,想找個干淨的地方擦鼻子,居然上面已經全是鼻涕了!
狠狠嘆一口氣,把手絹往旁邊的水里涮了涮,擰干,繼續擦。
悲慘至極如廝也!
她記得當時,如果沒看錯的話,辰一離開時嘴角有一絲笑,雖然很淡,但的確是笑。
怪哉,她琢磨了兩天多也沒琢磨出笑容背後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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