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討得韓唐媽媽的歡心,林源又開始忙活起來。他站在韓唐媽媽的角度想了想,雖然韓唐媽媽已經接受了韓唐喜歡男人的事實,但鑒于韓唐媽媽還讓韓唐去代孕機構,可見韓唐媽媽心里還是想要兒媳婦的。
「我決定在你媽面前,做個男兒媳。」
韓唐喝進嘴里的水全噴了出來,他很少這麼失態,但是林源說的話真是讓他接受不了。「你一個男的,做什麼兒媳?該怎麼著就怎麼著,你是騾子裝馬也沒用,難道你要去隆個胸抹個口紅見我媽?」真有意思!
林源道︰「我說的兒媳,不是我要去扮女人。听清楚,是男兒媳。你想想,如果你是你媽,自然希望你兒子的另一半會做家務,懂事,有能力,能和你兒子相互照顧和扶持,對吧?她總不能希望你找個糙漢子過一輩子。」
韓唐「嘖嘖」兩聲︰「你連糙漢子都配不上。我媽要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連接個吻都能被你咬傷舌頭,她還能指望你照顧我。算了吧,我要是跟你在一起,肯定是我照顧你的多。」
說這話竟然不臉紅!林源直翻白眼。自從出了毒藥丸事件,辭了阿姨,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是他在忙活,做飯洗碗買菜更不用提,有時候出去買菜讓韓唐給提個菜,韓唐一路上都能用一種「居然敢讓我韓唐給提菜,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盯著他。
他容易麼!韓唐居然還敢說照顧他比較多!
對于韓唐的種種深井冰表現,林源基本采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韓唐橫他的,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林源有自己的主意。
「你還真是愛我,當兒媳的話都能說出口。」韓唐得意地走了。
林源不理他。「男兒媳」就是一個比喻而已,意思是他既要表現出一個男人的才能和氣魄來,又要表現出「兒媳」的細心和本事。他不是想要當韓唐的媳婦,而是想要讓韓唐媽媽放心。畢竟把人兒子騙到手了,勤快兩天也沒什麼。
林源這頭自以為在這場戀愛中,他是佔了韓唐便宜的。韓唐也這麼認為。
***
「我得先買身衣服。」林源想了想,決定從衣著打扮開始入手。他的衣服都穿了好幾年了,舊的不像樣子,有很多還是十幾塊錢的地攤貨,實在見不得人。韓唐家里那麼有錢,他不想讓韓唐媽媽看扁他。
韓唐點頭,早就該買了。三人開車往商場走,林源在路上叨叨︰「一個人的氣質決定他身上衣服的貴氣程度。我氣質這麼好,不挑牌子啦,什麼衣服穿我身上都好看,我氣質好,身材好,天生的衣服架子。」
「所以?」韓唐斜他一眼,「你這種人到底要去哪里買衣服?」
林源道︰「去買a貨。」
韓唐︰「……」剛才說不挑牌子的人是誰!
賣a貨的地方,韓唐肯定是不知道。林源通過韓唐的秘書,找到了賣a貨的商場,花五百塊錢買了身看起來質量很好但穿上去特別難受的衣服。賣a貨的地方旁邊就是大型商場,林源從門口走過的時候,稍一猶豫,拉著小石頭就沖了進去。
韓唐想,林源終于想通了,還是買正品好。哪怕買五百塊錢的小雜牌,也比a貨強,而且林源買的衣服連a貨都稱不上。其實林源只要向他開口,買多貴的衣服他都樂意掏錢。但是林源不開口,他也不好主動掏錢,他不想傷了林源的自尊心。
在他以為林源想通了的時候,林源直奔二樓的童裝區,花了一千多塊給小石頭買了雙涼鞋。韓唐沒給小石頭準備涼鞋,小石頭在家穿拖鞋,出門有運動鞋和小皮鞋,反正就是沒有涼鞋。小石頭雖然出門不多,但林源還是心疼小石頭捂腳。
果然心夠細的啊,韓唐默默想,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皮鞋,雖然林源給他買涼鞋他也不穿,但是買都不給他買,就是不重視他,他心里很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韓唐就黑著一張臉。林源沒看出來,還往前湊︰「你媽喜歡吃什麼菜,咱們順道就買回去。」
韓唐冷笑︰「你緊張個什麼勁兒。要是害怕我媽不喜歡你,那還不簡單。咱倆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怎麼著。」
終于開竅了!林源大喜。
韓唐卻道︰「咱們今天出國,明晚趕回來,還能辦個結婚證。」
林源︰「……」瞪大眼,「你要跟我結婚?」這是好事啊,領了證他們倆就肯定分不開了。就是他進去了,韓唐也別想甩了他。林源神色猥瑣地搓搓手︰「那咱們回家就準備走,簽證怎麼辦?」
「美得你。」韓唐找到報復的機會,扭頭呲林源,「我允許你追我,但你可別以為,我就會跟你結婚。」
什麼意思,林源呆住。明明是韓唐愛上他,他沒愛上韓唐,用得了灰指甲的大拇指想,都能知道是誰追誰好麼?
「能不能結婚,還得看你的誠意。」韓唐說這話的時候,狀似無意地瞟了眼小石頭的腳。雖然他坐在前面看不到,但是足以讓林源感受到了。
紅燈變綠燈,韓唐專心開車。
到了公園附近,有一條街每晚都有夜市。林源讓韓唐停車,直奔夜市的第一家,花十塊錢買了雙拖鞋。林源跟店主講了講價,店主還贈了個手機掛件,一看就是五毛錢都不值的那種,特別丑。
韓唐拿到拖鞋的那一刻,簡直想要吐血。剛才林源打開車門飛奔離去的時候,他暗暗給自己鼓氣,心想就算林源真給他買了一二百塊錢的涼鞋,他只要稍稍嫌棄下就好,回頭跟林源一起買菜什麼的,還是可以出去穿穿的。他以為夜市有一二百的鞋!
「這鞋……」韓唐看了眼車後面放著的涼鞋的精美盒子。他怎麼覺得這鞋還沒那盒子值錢呢。而且林源你好歹買個涼鞋回來呀,買個拖鞋算什麼,還是布的,薄的跟酒店一次性拖鞋沒什麼區別了,連洗個澡都不能穿!
林源抹了把汗︰「老板忒不實誠。就算這鞋只值十塊錢,也得提供服務啊。憑什麼讓我自己翻?為了找你的號,我把他整個攤子都翻了一遍。最後連一塊錢都不給我去,就給贈了個小掛件……」
十塊錢!韓唐黑著臉把拖鞋扔給林源。他家的一粒灰塵都比這鞋金貴!
林源毫不在意韓唐的態度,他把廉價塑料袋扯開,拿出鞋給韓唐︰「別開車,先試試嘛,哎呀,就試一試,也沒讓你出去穿,穿給咱自己家人看,怕什麼?」
穿給自己家人看,這話說的韓唐高興了。他勉強伸手拿過鞋,還把林源手里的小掛件也給搶了。
他正準備要試,就听林源又叨叨︰「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韓唐︰「……」抄起拖鞋就揍林源,布拖鞋打在林源的腦袋上,林源哀叫連連。小石頭趁亂悄悄下車,掏出十塊錢,買了三雙成年男人穿的襪子。
三雙襪子等于一雙拖鞋加個小掛件,平時穿的拖鞋都大幾千的韓唐,看林源的目光都能把林源給生吃了。
小石頭給了韓唐一雙襪子,給了林源兩雙。這樣的分法,讓林源摟著襪子笑了一路,笑的韓唐氣得不行,開車的手都在抖。
「林源爸爸的襪子都破了。」在超市,小石頭悄悄跟韓唐解釋。
韓唐不跟孩子鬧。小石頭到現在還是有幾分怯懦,看別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種小心翼翼地防備和討好,對他的討好更是明顯。他希望孩子能夠意識到,這里是孩子的家,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會給孩子撐腰,不用討好任何人,包括他。
「你想怎麼分就怎麼分。那是你的錢,即便你一雙都不給爸爸,爸爸會難過,但不會怪你。」
小石頭吐舌頭笑笑,大腦袋蹭韓唐的肩膀︰「你也不要難過,我不想你難受。你是我爸爸。」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是林源爸爸,你是爸爸。」小石頭對著林源的時候,叫「爸」,偶爾撒嬌賣萌才叫「林源爸爸」。
韓唐總覺得小石頭的最後一句,其實是說給自己听的。
「喂,過來呀,小石頭要吃什麼零食?」林源遠遠招呼。韓唐帶著孩子走過去,剛走到,突然有人不小心撞了林源一下,林源擦著貨架的邊緣跌倒,韓唐及時伸手摟住林源,沒讓他跌倒在地。
林源听到一聲尖銳的動靜,問韓唐怎麼回事。韓唐指著貨架邊緣露出的一小塊尖銳的鐵絲,又示意林源看他手里的小掛件︰「還好我手纏著掛件的繩子,要不然這鐵絲非得把我手背拉一口子,不,要不是我,這口子就得拉在你身上。我救你一命。」
「一口子而已,還救命,嘿嘿。」林源知道韓唐是故意傲嬌,沒當回事。韓唐也沒當回事。等到第二天,掛件被摩擦的地方出現了褪色反應,他們也只當這掛件不值錢,所以褪色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