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在客廳樓梯間接電話。
「你打電話給我干什麼?」谷城的人,韓唐已經讓莫子拿去交換了,現在早應該回到谷城的懷抱了。谷城也讓王超生撤訴,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再聯系的必要了。他現在的第一要務,不是跟谷城他們算賬,而是好好把兒子照顧好,把韓唐追回來。他太渴望有個安穩的家了,無論是什麼,都得往後排。
「林源,還滿意我送你的兒子麼……」
「有話快說,不然我掛了。」林源摁下錄音。
谷城道︰「好,我有話說,小石磨不是小單。你想知道小單是誰麼?」
林源無聊地翻白眼,他隱約听見閣樓似乎有說話的聲音,但听得不是很清楚,估計是兩個孩子在玩,他沒往心里去,繼續跟谷城說話︰「我不想知道。」
谷城︰「……小單就是小石頭。小石頭是你跟韓唐的孩子。」
「哦。」
「……」之後呢,驚訝呢!谷城耐著性子說,「你想過,要是韓唐知道這個事實,他的家里還有你們容身之地麼?你知道小單為什麼被送走麼,就是因為他媽知道了小單是男人生的。」
「哦。」果然老太太送小石頭走是因為這個。
「……」之後呢,驚訝呢!谷城緩了好一陣,才強打起精神繼續說,「你不怕我將你生了小石頭的事,告訴韓唐和他媽麼?要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小石頭的事,你們以後的生活一定會很精彩。」
「哦。謝謝你的期待。」
谷城再次噎住!
林源才不怕谷城說出去。谷城要是敢把這些事情往外說,以前就不會以各種手段威脅他了,直接拿這個威脅豈不管用?從谷城的種種表現上來看,谷城比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事。
他突然想起谷城的戀人是個男人這件事,會不會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敢往外說,怕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我這里有你產子的記錄。」谷城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拿出殺手 ,「你要是能保證韓唐不再追究我們的事,我就把這份記錄給你。」
林源心動。「好。」
「那現在你抱著小石頭出來,五分鐘走到你們家旁邊的公園後門,必須五分鐘之內趕到,只能你們兩個來,我才會談條件。要是敢帶多余的人,我就把這份記錄發給韓唐他媽,你跟韓唐這輩子都別想在一起了。」
「好,我馬上去。」林源掛斷電話,上樓準備抱小石頭。兩個孩子正好下樓,小石頭吐出來棒棒糖,很著急︰「林源爸爸,樓上有定時炸彈。」
林源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他跑過去一看,真的有個定時炸彈,但液晶顯示屏上的時間已經不動了,炸彈後面的黃線斷了,旁邊放著把剪刀。林源快被這兩個孩子給嚇死了,他趕緊通知韓唐。
「不知道房里還有沒有其它的炸彈,咱們必須出去避一避。」韓唐把炸彈交給保護他們的保鏢隊伍里的拆彈專家。這個房子他讓人圍得跟鐵桶似的,卻沒想到還能被人往里面放個炸彈。
林源看了眼炸彈︰「把炸彈給我,我出去一下。」看炸彈上的時間,谷城分明是在引他帶著小石頭出去,然後等炸彈爆炸,韓唐和小石磨就有危險了。谷城不想殺他和小石頭,卻能對韓唐下毒手,為什麼?
是因為記錄?代孕機構會不會還在研究他和小石頭的身體,看看他們會不會有不適應的正常出現?
林源幾乎要瘋。如果真是這樣,他和孩子都成了谷城的小白鼠了。
「把炸彈修好,谷城就在附近,我炸死他!」
「別激動。」韓唐從後面抱住林源。林源一激動想法就很偏激,炸死谷城有什麼用,自己還得搭進去。「不要擅自跟他接觸,你要相信我,就保護好孩子,讓我對付他。」
林源憤怒︰「你讓我就這麼干坐著,他想傷害你,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才解氣。」
韓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欣慰︰「我們終于可以同房了。」
林源的臉色瞬間從青轉紅︰「……」韓大金主,請問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系麼?有外人在好麼,還是專家!專家的嘴最可怕了。
「你並不是干坐著。現在你得控制你的情緒,不要被敵人激怒,讓他們得逞。萬一你出去,被他們抓住了,用來威脅我,那我們就失去了主動權。」只有掌握主動權,敵人才不敢輕舉妄動。王超生之所以撤訴,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主動權。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谷城突然變得這麼偏激,之前還好好的。他沒對谷城的人做什麼啊。
「你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韓唐道。
林源想了想,眼看時間已經超過五分鐘,去也沒用了。他平復了下情緒,把注意力放在屋里其他找炸彈的人身上。韓唐這個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的人,都在教他平復情緒,他得克制,不能讓敵人得逞,讓親人擔心。至于谷城說的記錄,他賭谷城也不願意公開。拿到記錄,為的是徹底放心,但為此讓韓唐擔心,就得不償失了。
「炸彈是從閣樓天窗上被投放進來的,已被拆除,家里沒有其它炸彈,可以放心居住。」拆彈專家解釋一番,帶著炸彈離開。韓唐調來更多的人保護,準備安全離開。
車上,小石頭悄悄對小石磨說︰「我會保護你。」
小石磨笑笑︰「哥哥你很了不起。」于是,小石頭徹底被小石磨的甜言蜜語收買了,在弟弟的順毛下,愉快地接受多了個弟弟分享父愛這個事實。
***
路上還算安全。就是小石頭一直窩在林源懷里睡覺,林源一夜不敢動,胳膊腿兒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韓唐幾次想把小石頭抱過來,林源都倔強的不肯。小石磨倒是乖,自己在上鋪玩著游戲睡著了,就是老踢被子,韓唐給他撿了好幾次。
一開家里的大門,老太太正坐在客廳,寒著一張臉等他們。小保姆正在給老太太按摩腿,見他們進來,非常有眼色地躲進房里。
老太太看見小石磨,很吃驚︰「這是哪家的孩子?」怎麼又來一個!
韓唐先讓林源帶著兩個孩子上樓,他自己跟老太太解釋︰「我前段時間不是收養了小石頭麼,小石頭又跟我親。我們倆去b市,他遇上了小石磨,就是這孩子。他倆挺有父子緣分,我就讓他帶回來了。我倆一人收養一個,也公平。」
「那……」老太太斟酌著詞語,慢慢說道,「小單,你不找了?」她給找到了一個,不知道該能不能用上。
「死了。」韓唐悲痛萬分,「媽,我查到小單的下落了,他生病救治不及時,已經死了。我們不要再提他了,好麼?」
老太太知道小單是韓唐的心病,看韓唐隱隱有崩潰的跡象,她也不敢多說。本來「小單」和「親兒子」都是她安撫韓唐的招數,現在小單找不到,小石頭又肯定不是她親孫子,她又不能找到個跟韓唐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出來,只好作罷。
她只能讓韓唐先養著小石頭小石磨這兩個別人家的孩子。但終有一天,她會抱上自己的親孫子,一個不會喜歡男人的正常的親孫子。
「算了,你去休息吧。我們把這件事揭過去,以後都不提了。你休息好了,下午就去公司吧,你已經好久沒去過公司了。有時間就多出去跟人接觸接觸,做些正經事,這對你的病有好處。」
韓唐點頭。他的病已經好了,小單回來了,還多了林源和小石磨,他還能有什麼心病?這個世界在他眼里,再不是灰蒙蒙的,而是不能再美好的一個存在了。
老太太不願意跟韓唐多相處,帶著小保姆離開,到酒店住一晚,就要回她的家。韓唐也不說去送她,老太太還沒出院門呢,韓唐就把家門關上了。
他上樓回房間,屋里沒人,轉戰到隔壁一看,林源趴在孩子們的床上打盹,兩個小家伙在數撲克牌。他把林源抱起來,在床上放好,示意孩子們輕點說話。林源是真累了,這一路上抱著小石頭都沒敢睡覺,怕孩子睡得不舒服。林源對小石頭的寵愛,幾乎都到了一種小心翼翼的地步,這讓韓唐又心疼又無奈,且不贊成。
「小石磨,你這兩天先睡客房好不好?我讓人把我書房騰出來,給你改成臥室。這樣,你和哥哥的房間在我房間的兩側,我好照顧你們。」韓唐問小石磨。
小石磨猶豫問︰「我就不能住在哥哥的房間麼?我在地上睡也可以的。」
「睡地上干什麼,我的床好大的。」小石頭拍拍床。
韓唐皺眉︰「你們倆要是願意,這兩天可以住一起。但你們倆總不能一直擠在一間屋子,小石磨總要有自己的領地。」
「為什麼不能擠一間?」小石頭問,「林源爸爸來這麼長時間了,你都沒有給他準備房間?」
「你跟林源叔叔住一間麼?」小石磨接話說,「那你為什麼能跟林源叔叔住一間,我為什麼就不能跟哥哥住一間?」
韓唐︰「……好了好了,你們厲害,你們隨便住。反正家里就這麼大地方,都是你們的,你們愛睡哪兒睡哪兒。我去給小石磨準備干淨的被子和睡衣。」自從小石磨加入後,小石頭的戰斗力猛增。
而且,他總覺得這些天,小石頭不再黏著他了。他剛領小石頭回來的時候,小石頭言語動作中總透著討好的意味,後來慢慢在他的寵愛中,把這個毛病改了。現在倒好,已經完全不懼他,目光也不在他身上了。
到了晚上,林源醒了,燒好晚飯給他們喂食。小石頭和小石磨都吃的特別歡,韓唐則拉著林源到一旁說話。
「你有沒有覺得小石頭最近特別黏你?」
這話韓唐跟他說過多少次了,林源高興的很︰「你嫉妒了?小石頭終于被我的努力感化了。」
「少來。」
「好吧,我說實話。我偷偷翻了翻小石磨的東西。誒誒,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動其他的,就看了一封信,那信封看著眼熟,好像是小石頭寄出去的。我隨便翻了翻,發現了我和小石頭的鑒定報告,就第二次那份。」那份消失好久了,沒想到是小石頭拿走了。」
韓唐道︰「就算那份報告是小石頭拿走的,他也看不懂啊,他才認識幾個字。」
林源卻說︰「他不一定不認識。你說他要看不懂,怎麼偏偏拿走這個了?你記得我跟他說我也是他爸爸的時候,他什麼反應麼?」
當時小石頭特別敏感,以為韓唐不要他了,要把他送給林源。或許在孤兒院,這種領養和親子鑒定,小石頭見的次數太多了,所以懂一點。不必要認全字,只要能看懂後面的數字就行。
「不該啊。找個機會試一試?」韓唐道。
林源不贊成︰「別作死啊。就算他知道了,我們也別把這道選擇題紅果果地放在他面前。我們慢慢把這件事掩住,他還小,只要你對他好,他就會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他以為的親爸爸了。」分不清就夠了,總不能讓孩子現在就接受他有兩個親爸爸這種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丹楓寫意大人的地雷[親親]o(*▔3▔)o
抱歉,晚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