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躲閃不迭的關大通抱著胳膊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叫,痛的扭曲變形的臉上冷汗淋灕。剛剛回過神來的關二通,看到大哥受傷,下意識急忙爬起來跑過去,張皇失措的道︰「怎麼了大哥?」畢竟是血濃于水,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疼啊,疼啊。」關大通左手抱著右臂,咧嘴嘶嘶倒吸著涼氣拉著哭腔︰「二通啊,我的胳膊斷了。嗚嗚~~你要給我報仇啊!」
「我看看,」關二通小心翼翼掰開大通的左手,只見關大通整個右臂扭曲變形,前臂軟塌塌的耷拉著,粗糙的麻布全被鮮血濡濕了,破損處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我日你們祖宗!」關二通發出震天的吼聲,瞪著血紅的大眼,拾起一根斷裂的車轅瘋一般的跑到那三個倒霉鬼身邊,剛才掩飾著的沖天脾氣瞬間爆發出來,一下狠一下的掄下手中的木棒。
「啊啊啊,救命啊,」撞懵了的那三個家伙哀號著滿地打滾,雙手抱頭緊緊的護住要害,沒命的慘叫著。
失去理智的關二通那能听的進去,劈頭蓋臉的木棒狠狠的砸著。
~!四散飛揚的鮮血濺滿了他的全身,就像一個剛從地獄歸來的魔鬼。那三個家伙本來就從馬上跌下來,摔得七葷八素,全身早已骨折了數處,哪能還受得了關二通狠命的招呼,不一會兒,三人連哼哼聲都沒了,大張著嘴,鮮紅的血沫從里面泛出來,雙眼上翻眼看不活了。關二通這才恨恨的住手扔掉木棒,彎腰扶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
在他眼里,自己家族在望明村屬于大家主,雖說自己的大哥不學無術,但畢竟是自己家族的一份子,生性暴躁的他,從小就受不得一點委屈。欺負他家族的人常常會被他發瘋的報復。
「二弟,二弟,大哥謝謝你!」關大通含著眼淚,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出了人命了,咱哥倆哪里也去不了了,趕緊回村找我父親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關二通瞪著血紅的眼楮,「一人做事一人當,兄弟就看不慣自己家族的人受半點委屈,這氣出了,兄弟這就去衙門自首,不管大哥的事!兄弟絕不會給家族添麻煩。」
「這哪行,」關大通頓時慌了,他雖說好吃懶做,畢竟沒有泯滅人性。何況二通是為他出氣才殺的人。「我父親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極度恐懼的他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希聿聿——
剛才奔馳而去的紅衣女去而復返,抱著的白衣女子卻早已不知去向。只身騎在馬上,雙腳踩鐙輕輕踢了踢馬月復,左手勒緊了馬頭,目光緩緩的掃過來,「這些人是你們殺的?」
「嗯?」關大通順著聲音望去,見到逼迫他殺人的罪魁禍首去而復返,也不答話,嗷嚎一聲,撿起木棒瘋了似地朝那女子奔去,女乃女乃的,終于找到發泄口了,孔武有力的男人他打不過,女人還打不過嗎?「臭婊子都怪你,老子要殺了你!」
「大哥!」關二通猛的一聲斷喝,「好男不跟女斗,放過她,我們從新計較!」
听到關二通喊叫,關大通渾身一震,跑到一半硬生生的剎住,頹廢的扔下木棒,跪落在塵埃,單手捂著臉撕心裂肺的失聲痛哭。
關二通狠狠的瞪了那紅衣女子一眼,蹣跚著步子過去想拉起大通,無奈大通此時已經是心膽俱裂,秦朝依法家治國,刑法尤其殘酷,往往是一人犯罪,全家株連,有時候甚至鄰居都不得幸免。早已嚇破膽的他說什麼也不起來,只是一個勁兒的痛哭。
「起來~!」關二通一聲大吼,「大丈夫死則死爾,豈能做兒女之態!」
「看看我們殺的人,那分明是王爺府家丁才能穿著的絲綢錦服啊,兄弟,車裂啊車裂啊~誅九族的大罪啊~!」關大通裝若瘋狂得大喊大叫,精神恍惚絲毫沒有把關二通的話听到耳里。
~!
關二通費勁的使勁摁住不斷踢騰的老大,冷冷的盯了那紅衣女子一眼,「此事皆有姑娘引起,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答應,請姑娘往村中給莊主傳話,讓他們馬上跑,有多遠跑多遠,在下感激不盡!」話里語氣咄咄逼人一口氣說完,酌定那女子會馬上答應似的。
那紅衣女子絲毫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冷冷的和對視了片刻,一撥馬頭朝望明村踢踏而去,呼呼的風中傳來陣陣嬌斥︰「處理干淨現場,劉三叫爾等過去!」
關二通殺人般的目光落在了空處,被無視的感覺實在是不爽,渾身熱血沸騰,一想到這里就想拔腿和那紅衣女子拼命,尋思的當口,看到那女子根本沒把他的威脅當回事,直到傳來那女子的聲音,關二通才回過神來,感情這個女子也是和自己一伙的。
「哎,你是誰?」關二通下意識的張嘴便喊,喊道一半,才意識到人家走遠了,哪能听見他的話。
發泄夠了的關大通,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渾身上下沾滿了黃土,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失神的雙眼喃喃自語︰殺人了,車裂啊。腰斬啊……
關二通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掃視了下全場,炯炯的目光中透著堅定,挽起袖子拾起那些死人的腰刀在路邊掘坑開始毀尸滅跡清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