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有利就有弊,當初富順身兼數職,又是郎中令,凡是一些緊要的奏折,都是他批閱後,轉送梁山宮讓皇上再定奪的。現在富順罷了官,于是積壓在興樂宮的奏折都堆滿了玉案,無人處理,而左右丞相又沒有擅專之權,而皇上也沒詔令下來,于是一拖再拖。直到群臣是在忍受不了這種君不掌國的狀態,才在富順昔日提拔的幾個心月復的竄縱下,拼著挨板子的危險天天跑來梁山宮跪宮。
這個壯觀的情景。直到前幾日,被想偷偷溜出宮門的劉三所發現,才明白了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剝奪了富順的權利固然可喜,但皇上卻不是個勤政的主兒,天天沉溺修仙入道。于是造成君臣關系緊張,出現了這個局面。
這事情得馬上去處理啊,當今皇上仁慈,對宮外跪門的大臣絲毫不在意。你跪你的,我該煉丹煉丹,該修煉修煉,直接把那些個一品大員全部無視了。
這個便宜老爸那,還真是個腐朽的主兒,荒廢政事裝神弄鬼無所不用其極。劉三苦笑搖頭,心中暗暗發誓,待到自己把富順這事情處理妥當,那宮內裝神弄鬼的靜虛道長,就是自己下一個對付的對象。
想到這里,劉三揉了揉發脹的腦門,嘆了口氣。他自己特討厭這種憂國憂民的事情,他的本性就是灑月兌不拘,笑傲江湖的主兒,整天被束縛在高牆大院的皇宮里,幾乎把他憋了個半瘋,每天听著小宦官稟報著一眾大臣引經據典咆哮宮廷,那是字字一針見血,讓古文白痴的劉三佩服的五體投地。為了制住這幫子腐朽的文臣,劉三是費了腦筋,硬是逼著太子舍人找來無數的當世典籍一一翻閱。即使自己實在是沒辦法要出面了,也得有話可說啊。
伺候在一旁的錢銘看著劉三的眉頭緊蹙,時而輕松時而懊惱,小心翼翼的上前試探問道︰「殿下,您說這一干文武大臣怎就較上勁了呢,都三天了。每天都按時跪宮,日出而跪,日入而歸,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哇!」
劉三沉吟片刻,笑笑道︰「耿直的臣子還是好的,無非是督促父皇臨朝听政,但是極少數別有用心的人在里面鬧鬼,用心之歹毒,那就是其心可誅了。」
「那,那該怎麼辦?這奴婢自幼進宮,沒學過什麼諸子百家,無法替殿下分憂。奴婢真是太沒用了。」錢銘滿臉的羞愧,一雙手捉著袍角,低頭喃喃自語著。
劉三搖搖頭,心中嘆息,這個錢銘,似乎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宦官干政,那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他不會傻的拍下去一個富順又捧起個錢銘。除非自己腦袋秀逗了。想罷,劉三對他道︰「你也不用自責,但是啊,做人要講究本分,前車之鑒後路有轍啊,這一點錢銘你要牢牢記住才行啊。」
听完此話,錢銘渾身一激靈,馬上想到了富順的下場,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直通腦門。心底里那稍微一絲的**馬上被澆滅的干干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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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進來一小黃門兒,正是伺候皇上的黃毅,手拿著拂塵仙風道骨一般。
見了劉三柔柔的一笑脆生生的道︰「皇上有口諭!」
劉三還在納悶呢,怎麼這個小家伙這麼不懂事,進來也不先稟報一聲。但那小宦官話一出口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小p孩兒有父皇的口諭呀,怪不得這麼拽。
口諭也得是要下跪的。劉三在前,錢銘在後,恭恭敬敬的朝那黃毅跪了下去。
黃毅笑眯眯的看了劉三一眼,尖尖的嗓音宣告道︰「亂臣逼宮,欺君罔上。皇上口諭,命殿下全權處理佞臣事宜,欽此!」
「兒臣遵旨!」劉三听到這里,心中頓時喜悅起來,自己等的就是父皇的這一句話。要不即使自己去全權處理事情,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無法服眾。
劉三給黃毅施禮,這是正兒八經的叩拜。黃毅此時是代表的皇上。口諭一宣完,就是白身了。黃毅再按照宮內的禮節,重新隆重的給劉三行禮。
「行了,甭整天介拜來拜去,起來吧。」劉三笑盈盈的攙起黃毅。
黃毅呵呵一笑,謙卑的謝過劉三,道︰「得了,殿下,既然皇上口諭已經宣至。奴婢這就回內宮復旨了。」
劉三含笑點點頭,朝錢銘道︰「給黃毅封十兩銀子打賞。」
話一出口,黃毅急忙雙手亂擺,「使不得,奴婢哪能要殿下的銀子。折殺奴婢了。」
「拿著吧,」劉三接過錢銘遞過來的銀子,強塞到黃毅的手里。
黃毅推辭了一陣,也就收下了,期期艾艾的不好意思道︰「那,奴婢告退了……」
「嗯~!」
得了父皇的旨意,劉三和錢銘換了長衫,坐了東宮的太子輦,施施然的朝宮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