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高處,底下虎賁營扎的帳篷情況一覽無余,就像那雨後的小蘑菇,密密麻麻一片。居高臨下把整個地勢盡收眼底。
要是站在此處指揮,應該是比在下面的人看的清楚多了。劉三模著下巴考慮片刻,扭頭對一親兵指著下方道︰「若我想暫時接過這支軍隊的指揮權,我該怎麼做?」
那親兵沉吟半晌道︰「啟稟將軍,以前我大秦國與匈奴打仗時,我方探馬在敵人月復地探听到極其重要的軍情,若有生命危險無法傳遞給大將軍的時候,會發出一種號令,能命令全軍暫時听令,直到月兌離危險為止!」
「有這種事情?什麼號令?」劉三有些迫不及待。先不說霍去病一個小小的百將能不能指揮動數千人的運糧軍,就是鐵柱估計也沒能力來說服牛奔大將軍挪營開拔啊,這個東西對他太重要了,時間就是生命啊。萬人的隊伍,熙熙攘攘的也得忙活個把時辰,要是無統一指揮的話天知道能搬到什麼時候,要是真出現那種情況,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將軍令!」那親兵有些欲言又止。
他女乃女乃的,劉三有些抓狂,「有什麼禁忌你丫的倒是說啊?」
那親兵讓劉三逼得有些愁眉苦臉,「不瞞將軍,以前我大秦的探馬來去如風快如閃電,全憑一腔熱血才能震懾敵膽號令全軍,現在這個時期,真正能有勇氣敲響將軍令的很少了,因為他承受的代價太大。」
「你要是再這麼拐彎抹角信不信我把你從這山上扔下去?」劉三語氣逐漸變冷。
「將軍恕罪!」那親兵抹了把冷汗,「要想敲將軍令,首先三刀六洞堅定其信念,事後無論論功論過不得有絲毫怨言!因為敲響將軍令的人很有可能在戰後死無全尸!」
我xx個oo的,丫的真變態,劉三撇了撇嘴,上下打量這親兵片刻,懷疑的道︰「看你小子不過也就二十出頭,這些東西你怎麼知道的?」
那親兵有些自豪的神色閃過,鏗鏘有力的回答道︰「啟稟將軍,我爺爺乃始皇二十年有名的探馬,我家也算是探哨世家!」
靠之,這個也能子孫相傳啊?
那親兵解釋道︰「將軍,我大秦實行的是保甲戶,一般手藝和兵種都是代代相傳的。」
「嗯,我相信你!」劉三瞅了瞅他背著的一面鑼鼓,「你叫什麼名字?」
「荊浪!屬下叫荊浪!」那親兵道。
「荊浪?」劉三暗自嘟囔道︰「听說自荊軻刺秦王之後,先皇頒下諭旨,號稱荊不中舉,龐不納士。沒想到荊氏在軍隊中還有兵丁!」
「什麼荊不中舉?」荊浪一臉茫然。
劉三一笑,解釋道︰「就是始皇帝在被燕人荊軻行刺後,頒布的詔令,為懲罰荊氏一族的大逆不道,凡荊氏一姓世代為奴為娼,萬年不得開釋。」
「荊軻居然行刺始皇帝?」荊浪目瞪口呆,「屬下怎麼從未听過?」
擦啊,這麼轟動的事件,你怎麼沒听說過?劉三泛著白眼鄙視。荊浪執拗的道︰「將軍啊,屬下不說對大秦前百年的事件了如指掌,也算是掌心觀紋般清楚,卻從未听說過我荊氏一族有行刺皇帝的瘋狂舉動,一定是將軍記錯了!」
記錯了?劉三心中泛起滔天巨浪。難道這個世界和自己經歷的前世不一樣?對啊,前世是二世胡亥,那是始皇帝十八個兒子中最小的一個。二世而亡後取而代之的是漢朝,據現在的時間表計算,應該是前身漢朝的漢武帝時期了。要不然東方朔、霍去病等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會出現在這個歷史段呢?
以前,劉三往往被自己熟知的歷史所影響,處處順著歷史前進的規矩靠攏,殊不知,從始皇帝兼並六國之後,整個歷史就大變了模樣,再也不是劉三所熟悉的那個歷史。對于未來,充滿了未知性。
想到這里,劉三長出了口氣,因為自己熟知的歷史,根本沒有自己這號人。他平時還生怕自己影響了歷史前進的軌跡。直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歷史,從一開始就沒有順著前世的軌跡前進,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杞人憂天而已。
豆大的雨點 里啪啦打在臉上,密集的睜不開眼,霍去病和鐵柱逐漸看不到人影,然而虎賁營依舊沒有挪窩的跡象。時間不等人啊。劉三再也沉不住氣了,抹了把臉大聲吩咐道︰「荊浪听命!」
荊浪一激靈,恭敬的道︰「屬下在!」
「既然你知道將軍令,那你肯定知道鼓點的敲法和指揮軍隊的法門,我命令你馬上敲響你的將軍令!」
「將軍!」荊浪被劉三的瘋狂舉動嚇得面色蒼白,將軍令,有大概五六年沒有在大秦國的上空響起了。
「你想抗命嗎?」劉三聲音漸漸變冷,反手抽出腰間的長劍指著他道︰「這劍昨夜新磨,鋒利無比,你要不要試試?」
「屬下不敢!」荊浪迅速解下背後的軍鼓,找個硬點的實地支撐好架子。雙手各拿一個鼓槌,緊張的等待劉三的吩咐。
「命令他們拔營!」劉三毫不拖泥帶水,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星火點點。
「遵命!」荊浪大喝一聲,甩開膀子重重的敲打在大鼓的邊緣。
咚……咚……咚……
咚咚咚……
渾厚沉悶的鼓聲自鼓面勃發而出,鼓點有慢變快,從山頂漸漸的聲波蕩漾開來!隨著鼓聲的響起,下方虎賁營的士卒,隱隱約約有騷動的跡象。
大地,似乎也被鏗鏘有力的鼓聲所震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