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衛然抬頭，推推他的胸膛，「反正你給我正正經經的洗澡，不能再來了！」
「你現在不止膽子大，還會耍脾氣了，竟然都敢命令我了！」衛子戚說道，雙手明顯的掐了她的腰一下。
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生氣了，只是微眯的雙眼讓她緊張洽。
衛然因為他的話怔住，即使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生氣，可是他說的話，還是傷了她的心。
她臉上原本因為動.情而生起的紅色，現在被蒼白取代鈐。
衛然的身子微微的抖著，低聲說︰「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親密些了，至少比起以前是這樣。我喜歡你，你……」
衛然咬咬唇，不那麼確定地看著他，「你也喜歡我。難道跟喜歡的人，我說話還要顧及，也不敢開玩笑嗎？」
「就因為我承認喜歡你，你的脾氣也見長了？敢命令我不能做這做那的？」衛子戚挑眉道。
他這話，像是拿了把錘子往她的心髒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她猛然一個激靈，原本臉上僅剩的一點兒血色也跟著褪去，她立即掙扎著要離開衛子戚。
「原來喜歡對你來說沒什麼所謂，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後，我對你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敢跟你開玩笑了！」衛然聲音破碎的說。
她近乎哭喊，聲音顫抖的厲害，眼楮里的淚水眼看著就要涌出來了。
衛然使勁的推著他要離開，原本她還那麼高興，以為跟他的心貼近了些。
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現在那麼狼狽，頭發散亂著，身子又是luo.著的。
剛剛才對這個男人付出了真心，卻又被他絲毫不知珍惜的給丟了回來，甚至還肆意的加以嘲笑！
衛子戚雙手扣在她的背上，又把她壓了回來，緊緊地抱住。
「看著我！」衛子戚沉聲道。
衛然使勁的甩著頭，為了不讓自己哭出來，她閉上了眼楮，看不到衛子戚臉上後悔的表情。
衛子戚只能用雙手捧住她的臉，「看著我！睜開眼！」
衛然的臉雖被他固定住，可仍然倔強的閉著眼，就是不肯看他。
衛子戚嘆口氣，臉上出現了掙扎。
半晌，他的臉頰爬上了可疑的暗紅，低聲說︰「看來我開玩笑的功力還需要改進。」
什麼？
衛然這才緩緩地睜開眼，不解的看著他。
可是先前一直隱忍的淚水，在這時也兜不住了，在眼楮張開的同時，瞬間滑下。
衛子戚咕噥道︰「我只是跟你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微笑和嘲笑的表情，你分不出。我開玩笑和生氣的表情，你也分不出？」
衛子戚有些糾結的擰眉，「微笑和嘲笑的區別，我倒是可以對著鏡子練。開玩笑和生氣這種這麼抽象的表情，我就沒有辦法了。」
「你……」衛然傻乎乎的開口，實在是事情的變化太突然了。
前一刻，她還以為衛子戚不在乎她，可現在，他又告訴她他只是在開玩笑，只是她誤會了。
她現在這麼難受，全是因為自己分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
他真的是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麼張寫滿不屑的臉啊！
「噓——」衛子戚低低的出聲，「別哭了。」
他邊哄著，邊吻去她的淚，「僅此一次，下次你要是再因為誤會跟我這麼鬧，我可不會再哄你了，我哪來的這麼多好脾氣，嗯？」
衛然的身子還在顫著，知道衛子戚是在跟她開玩笑，她也漸漸地放松了下來。
可是到底是心受傷了，也不能完全的放下。
听著衛子戚的安慰，她還是有點兒鬧脾氣的推他。
可衛子戚的手太有力，太堅定，牢牢地固住她。
「你傷到我了！」衛然誠實的說，「我真的分不清這種玩笑話！你知道听到你這麼說，我有多難受嗎？我喜歡你，我以為你喜歡我後，我們就能像尋常的戀人那樣。」「至少，我可以對著你撒嬌依賴，對著你使使小性子！」衛然語帶哽咽的說，「可當你告訴我，我沒資格——」
衛然哽咽的聲音被衛子戚打斷，他握著她的力道仍堅定，聲音卻低低的，很溫暖。
「噓——」他低聲說，再次靠近她的臉，「那是玩笑，是玩笑。乖，沒事了。」
他再次吻掉她的淚，也許是因為他這樣的溫柔，讓衛然的心越來越軟弱，心里的難受，連日來的挫敗與不安都一起涌了上來。
她的眼淚越來越多，哭的越來越厲害。
她的哭聲不大，嗚咽著像小貓兒一樣，可听著卻更讓人心疼。
尤其是他懷里的身子顫的越來越厲害，衛子戚霎時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只能緊緊地將衛然抱在懷里，吻吻她的發，又吻吻她臉上的淚，手上撫著她的後背安慰。
衛然一抽一抽的止住淚，用手背把臉上的淚胡亂的擦干淨，動作帶著孩子氣的天真。
衛子戚捧著她的臉，又吻上她哭紅的雙眼，「好了，好了……」
此時，浴缸里的水已經越來越高。
她一向喜歡溫度偏高的水，現在熱水將他們倆都包裹住，而她又在衛子戚的懷里，覺得特別溫暖。
衛子戚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按摩著她身上酸痛的肌肉。
衛然雙手擱在他的胸膛上，她低著頭，享受衛子戚懷抱里的溫柔，輕聲問︰「衛子戚，你是真的喜歡我的吧！不會……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讓我難受了，是不是？」
衛子戚停下動作，嘴角帶著笑，「你想讓我對你好點兒？」
衛然動作微微僵住，說道︰「我喜歡你，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跟葉念安，或者跟別的任何女人一起，我承認，我會吃醋，會很難過。」
「我不想再那樣為你難過，至少，不想因為那樣的事情生氣。衛子戚，你能不能……別再做那樣讓我難受的事兒了。你……對我好點兒，好不好？」她怯怯的抬頭，雙眼略帶著些防備的看著他。
她就怕他又說些像剛才那樣的話，怕他責怪她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嗎？
其實她不覺得，她喜歡他，所以覺得她有這種情緒是理所當然的。
就是因為不覺得自己錯，她才更加難受與防備。
她這小心翼翼，擔心隨時會受到傷害的樣子，讓衛子戚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他感覺到她露在水面上的身子特別涼，她現在顫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原因在。
他的手掌捂著她露在水面上的肩膀，感到肩膀上因為冷意而生出的雞皮疙瘩，便反復的摩.擦，讓掌心越來越暖，從而溫暖她。
在他的溫暖下，衛然的表情漸漸地也松緩了下來。
可她仍然緊繃著神經，等待衛子戚的回答。
衛子戚停下手上的動作，讓她知道他現在很認真。
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衛子戚才啞著嗓子，低聲說︰「如果你不做讓我生氣的事情，那我也不會讓你生氣。」
他的眼楮描畫著她的五官，等待她表情的轉變。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一個人好，從小就是這麼個性子，即使對人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
或許會有人告訴他，你只要說出來就好。
可他說不出。
衛然了解，他能說出這句話，已然算是一個承諾了。
她心下稍寬，可也沒能讓她放松太久。
因為她立即渾身發燙的發現，他又緊繃了起來。
「嘶——」衛然倒抽一口氣，推了推他，「我是說真的，你不能——」
衛子戚握住她的腰，突然將她往後拉離，坐回到浴缸中。
他站起身，啞著聲說︰「那咱們必須分開洗了，我去別的浴室，如果听到外賣來按鈴，你不要去開門，我去就好。」
他看著她，不想讓她現在的樣子被別人看到，她現在這樣太誘.人了。
衛然點點頭，衛子戚才跨出了浴缸。
直到他拉開浴室的門又關上，浴室突然變得特別的空當冰冷，就連熱水也是。
她仍能感覺到水的溫熱，可仍是覺得好冷。
沒了衛子戚，一切都空了下來，冷了下來。
衛然再也無法忍受繼續泡在這里，她立即起身跨出浴缸，拽下架子上的浴巾把自己的身子大致擦干，又穿上浴袍，便回到了臥室。
衛子戚比她所預料的要洗的慢很多，或許是要解決一下他剛剛出現的問題，所以要慢一些。
衛然沒洗頭，但是披散的長發下端因為沾上了水，還是被濕透了。
她沒什麼事做，便又回到浴室，拿出吹風機把頭發吹干。
吹風機發出的「轟轟」聲，沒讓她听到衛子戚回來的聲音。
當衛然再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衛子戚已經又坐到了床.邊。
他依然只是圍了一條浴巾，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穿。
他洗過頭了，頭發還滴著水。
不需要衛子戚命令，衛然便像是受到了牽引一般，自動的朝他緩緩地走過去。
在他的身前站定，她的腿緊貼著他的膝蓋，被他膝蓋擋著，她便無法再繼續向前。
衛子戚分開雙.腿，扶著她的腰，帶領他走進來，靠他近一些。
他抬頭，便看到了衛然著迷的表情。
衛然看到他的黑發沒有擦干，也沒有梳理，正在他的頭上凌亂。
水滴幾乎要連成線的沿著他的發梢滴到脖子上，肩膀上，順著他的皮膚不斷的往下滑。
沿著他肌肉的紋理，一直滑進浴袍。
她緩緩地伸出手，指月復去踫觸他發梢上剛剛滴落到肩膀的水滴。
沿著水漬，從他的頸側向上，一直到他濕透的頭發上。
被水浸濕的頭發變得更柔軟，可是上面的水太多了，她的手指輕輕一捏，就能從他的發上捏出好多水。
「我給你擦頭發。」衛然說道，便轉身去浴室。
她一離開，衛子戚的懷里立即空蕩蕩的。
他不禁皺起眉，很不喜歡她不在身邊的空虛感覺。
她身上的香味兒還在，尤其是剛才轉身時飄過來的帶著淡淡馨香的風，讓他止不住的回味。
很快，衛然就回來了，她一手拿著浴巾，一手拿著吹風機。
「過來坐下。」衛然走到梳妝台前，並沒有指著椅子。
但衛子戚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她的語氣柔柔的，可不可否認的，還是像個妻子命令自己的丈夫。
衛子戚不禁有些莞爾，覺得這種相處模式倒是真挺有趣的，他心底的某處，特別愉悅。
于是，他听話的起身，坐到梳妝台前。
衛然彎腰把吹風機的電源插.到梳妝台旁邊的插座上，她只穿著浴袍，浴袍也不夠長，在膝蓋上方的位置。
她一彎腰，浴袍後面便往上拉的更短。
衛子戚一直盯著，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就想要探上去。
他就像著了魔似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她，手已經伸出去，眼瞧著就要夠著浴袍了，衛然插.好了插座，突然直起身子。
她直起身子的同時回頭，正好就逮住了衛子戚擱在她浴袍衣擺下的手。
衛然瞪大了眼楮，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羞紅了臉，又是驚訝又是覺得好笑的看著衛子戚。
他在她背後偷偷模模的，整的跟個小偷似的！
被衛然給當場抓了個現行，就是衛子戚都有點兒尷尬了。
他嘴角抽了抽，臉頰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紅。
他臉頰上的紅，比起她臉上的紅色可實在是淺的太多了，淺的幾乎看不太出來。
只是因為衛子戚的皮膚也白，所以即使只是一點點的粉色，在他的臉上都挺明顯的。
「咳！」衛子戚干咳一聲，尷尬的收回手，目光轉了轉，便看向了鏡子。
一面向鏡子，衛子戚的臉立即僵住了。
顯然，他也是看到了鏡中的自己臉上那抹淡淡的紅。
衛然看他這樣子，終于忍不住抽.動的嘴角，徹底笑了出來。
她走到他身後，用大浴巾輕輕地擦著他的頭發，擦到半干，才拿起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她的手指輕柔的按摩著他的頭皮，一縷縷的撩起他的發絲，把吹風機的風力開到最小，慢慢的吹。
她不急著吹干，很享受手指拂過他發絲的感覺，像拂過絲綢一樣的順滑。
衛子戚也情不自禁的閉上眼，感覺到她細軟的指在他的發中穿梭。
當她柔軟的指月復在他的頭皮上按壓，衛子戚舒服的整個人都放松了，她指尖的力道正好，可能是太好了，像在挑.逗他似的。
衛子戚一直強忍著，才沒有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下來，一個指尖一個指尖的吮.吻，忍到他的雙拳都握緊了。
即使是開到了最小的風力，也有把他的頭發全部吹干的時候。
衛然很惋惜，不能再繼續觸.模他的頭發，她真的很喜歡他頭發的觸感。
還有他的體溫，手指在他的發上戀戀不舍。
衛然不得不惋惜的說︰「好了。」
嘴上雖這麼說著，可是她的手還是戀戀不舍得撥弄著他的發絲。
衛子戚透過鏡子，始終看著衛然的一舉一動。
衛然從鏡中對上衛子戚的眼，動作僵了一下，知道自己的留戀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即使再不舍，她也要收回手，可是手指才剛剛離開他的頭皮，手腕便被衛子戚抓住。
他聲音沙啞的開口，「還有前面，還沒吹干呢！」
衛然從鏡子里看著他前面的發，都被吹風機吹得蓬松了，哪里還是沒干的樣子。
可是衛子戚露出特別篤定的表情，抓著衛然的手腕，便把她拉到身前，困在梳妝台和他的兩.腿.之間。
帶著她的手來到自己頭頂的發，他的手覆蓋住她的手掌，讓她的手掌從他的頭頂模到臉頰。
他微微偏頭，便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
她還感覺到他伸出了舌尖兒，在她的掌心畫了個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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