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去醫院,如果是懷孕了呢?衛子戚婚後是好像一直都陪著你,可是婚前呢?你也說他女人不斷,即使他在防範,總有漏掉的,會有可能懷了他孩子的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衛然捂住耳朵,突然大聲說洽。
這時候,已經臨近上課,很多學生包括上別的課的人,都在往這邊走。
衛然現在在學校里也挺出名的,但凡路過的,沖著她的名聲也都會忍不住看她一眼。
現在她又表現的那麼失常,像精神失常似的那麼愣在原地,捂著耳朵不住的搖頭,像是在跟誰說話似的。
那樣子,就好像人格分裂,路過的看到的人,看的都心里發毛鈐。
突然,衛然又這樣大聲的喊了出來,好像真在跟一個看不見的,她想象出來的人說話。
所有人不禁都像看瘋子似的看著她,看到衛然在喊出這兩聲之後,便又安靜下來,站著一動不動。
她雙手緩緩地垂落在腿側,慢悠悠的抬起腿,向前邁了一小步。
衛然低著頭,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看著她的那些異樣目光,慢悠悠的,失神的往教學樓里走。
雖然低著頭,可上台階的時候,她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腳下的台階似的,滿腦子都在想葉念安所說的事情。
即使告訴自己,不要中了葉念安的計,可她還是怎麼也放不下。
她腳都沒有抬高,一下子便被台階絆住了,身子就要往前栽。
周圍的女生一個個都幸災樂禍的看著,實在是想看被男生們說成女神的人物,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
衛然甚至來不及驚訝,等到身子往前撲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絆倒了。
下面的樓梯突然顯得那麼尖利,磕在身上肯定很疼。
衛然雙手下意識的向下,想要起一點兒緩沖的作用。
突然,一只手臂橫在她的肋骨下,另一只手臂環過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都攔了回來。
衛然感覺身子往後退了退,便被一雙手臂牢牢地環住,讓她免于磕傷。
直到她站穩了,可是人仍然被對方圈著。
她抬頭一看,就是那天管她要號碼,卻被衛子戚及時阻止了的薛玉洋。
「你沒事吧?」薛玉洋低頭問。
當在一旁圍觀的學生看清楚是薛玉洋出手,不禁都扼腕不已。
男的是再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及時出手,這樣至少還能感覺一下美人在懷。
而且,也能給衛然留下個深刻的印象。
女的則不禁有些嫉妒,薛玉洋可是不只在新聞系,就是在整個a大,都是挺有名的。
他為人低調,听說家里挺有些背景,只是具體到底是什麼人家,卻沒有人知道。
有傳可能是那有名的薛家,但是這消息也只是傳言,從來沒有被承認過。
但平時看他的氣質還有行事,就覺得他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不像一般富二代那麼張揚,從沒見過他開名車,但是他的一些品味,又不像是普通的學生能夠接觸得到的。
雖不開名車,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明顯的品牌痕跡,但又都讓人看著價值不菲。
學校里除了有限的幾個,沒有人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曾有人親近他的朋友,想要把他的號碼套出來,可是他的朋友一個個的都特別保密,誰都不說。
也有人說曾看到過薛玉洋和一個女生走進了「王朝」,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別說消費不起,也沒有能跨過那個門檻兒的身份。
薛玉洋曾經跟法律系的一個女生談過戀愛,一年前分手後就再也沒見他找過女朋友,又或許是在校外找了,沒有人知道。
有人去跟那個女生打听薛玉洋的事情,那個女生也是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肯說。
越是這樣,反而愈發顯得薛玉洋存著秘密。
就是因為低調的太神秘了,所以學生們都覺得,他的家里肯定很不簡單。
好多女生都想接近他卻苦無機會,薛玉洋這人並不顯得高傲,可是在人際交往時,卻讓人感覺他有禮的生疏,在雙方中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所以這一次,薛玉洋出手救了衛然,不禁都讓那些女生又氣又嫉妒。
這種事兒,怎麼就沒落在她們身上。
看著衛然和薛玉洋挨得那麼近,薛玉洋圈著衛然,遲遲不放開,看著她的表情也出奇的著迷。
那些女生立即便知道,又多了個為衛然著迷的男生,甚至就連薛玉洋都沒能例外。
可衛然見到薛玉洋,卻想到了衛子戚。
他提醒了她當時衛子戚知道他問她要電話的時候,有多麼生氣。
想到衛子戚,她的心就開始痛。
她也顧不得禮貌,甚至連道謝都忘了,立即推開薛玉洋便往校門口跑。
薛玉洋被她推得一愣,本以為是他抱得太久了,她有些不自在,所以他也沒有堅持,便松開了手。
卻沒想到衛然推開他就跑,把他一個人尷尬的留在那里,好像是趁機佔她便宜的**一樣。
薛玉洋有點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站著,直到那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對他露出了同情又或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漸漸地散去,他才也跟著往樓里走。
只是臉仍然燒的厲害,臉實在是有些掛不住。
……
……
衛然從學校跑出來,便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去楚天醫院!」
說完,她便如虛月兌一般的靠回到椅背上。
她手腳發冷,雙手使勁的攥著,指尖摩擦著掌心,掌心感覺著指尖的冰冷。
原來,她真的不敢去面對,真的害怕到了醫院,發現真如葉念安所說的那樣。
衛然有點兒後悔了,她有種想要逃下車的感覺,不敢去面對現實。
如果到了那兒,真的看到了那個女人,她該怎麼辦?
她這感覺,就像是去捉.奸,可她恨透了自己的這種多疑與不信任。
她想信任衛子戚,可卻發現自己又總懷疑他。
她知道,這樣子很難看,真的很難看。
一有點兒風吹草動,她就急急地趕過去,像一個妒.婦。
她還這麼年輕,卻表現出這樣一副樣子,她自己也不想,卻又控制不住。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這樣子,即使衛子戚不累,她也會有累的一天。
總是這樣懷疑,又總是這樣提心吊膽的,就擔心衛子戚終有一天會厭了她,膩了她。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她早就越陷越深了。
衛然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才會結束。
原本她以為她已經放心了,她和衛子戚的感情算是確定了,不會再出現意外。
可是葉念安這件事的出現,卻告訴她,其實一切都只是潛藏在平靜表面之下的不定時炸彈而已。
「姑娘,到了。」司機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衛然回過神來,發現出租已經停在了醫院門診的門口,她把錢給司機,便下了車。
楚天醫院不像公立醫院那麼繁忙,但是來來往往的車也不少。
她站在門口,透過自動的玻璃門看向里面,才發現自己雖然來了,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找。
她根本不知道衛子戚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住在哪里。
她甚至連那個女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衛然愣愣的站在門口,突然怯了。
她真的很想轉身走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來到了這里,像個傻瓜。
衛然正遲疑著,突然看到賀元方出現在門診的大廳里。
她的眼楮立即吃驚的睜大,就看到賀元方朝著扶梯走過去,背對著大門,所以並沒有看見她。
衛然想也不想的便走進去,在他後面小心翼翼的跟著。
她怕賀元方發現,便把頭發披散了下來,跟在後面乘上扶梯,低著頭,用長發遮著臉,雙瞳卻往上翻著,注意著賀元方的行蹤。
因為怕跟的太緊了,賀元方已經上了一大半的時候,她才乘上扶梯。
所以現在賀元方下了扶梯,衛然卻還在扶梯上。
她正想要跟上去,發現賀元方拐個彎,又上了繼續向上的扶梯。
衛然趕緊低下頭,也不敢躁進,就站在扶梯上等著扶梯自動升到頂,她才下來,也跟著拐彎繼續登上扶梯。
上到三樓,賀元方便不再繼續往上,衛然在他身後見他轉了個彎,又直走到另一頭,卻是朝著電梯走去,準備從這一層轉電梯到住院部。
楚天醫院並不像公立醫院那樣那麼多人排隊等待叫號,走廊只有兩三個穿著便服的人經過,也有醫生和護士的忙碌。
這里的病人大都電話預約定好時間,不喜歡排隊。
衛然在後面跟著,沒有靠近,直到電梯快要到達這一樓層的時候,衛然才往電梯里走。
電梯停下,「當」的一聲打開門,賀元方走了進去。
他低著頭,按了在電梯一側牆壁上的樓層鍵。
賀元方上了三樓,往電梯走時,就覺得身後也有人跟他走在同一個方向。
不過他並不在意,三樓往上是住院部,可以搭乘電梯,而這三個樓層,因為怕出現緊急情況,電梯只給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用,其他人都要先搭乘扶梯,再到這里轉乘。
所以,他並不奇怪有人會跟他走同一個方向。
衛然緊跟著走進去,賀元方轉身的時候,視線不期然的對上了衛然的,他吃驚的失聲,「衛然!」
衛然走進來,沒有轉身,反手便按下按鍵,將電梯門關上。
「你……你怎麼會來這里?」賀元方立即收起驚訝,皺眉問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那你呢?」衛然反問。
「我來看個朋友。」賀元方說道,視線並未躲閃。
「看誰?」衛然直接問道。
「衛然,你這是怎麼了?」賀元方疑惑的問道。
「衛子戚告訴我他去的是j市,可明明,他是去的t市,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衛然說道,「別跟我說這是假消息,我十分確定,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是誰告訴你的!」賀元方眉頭擰的死緊。
這件事,理該只有他和衛子戚知道。
「你不需要管是誰告訴我的,總之,我就是知道了。」衛然冷聲說,「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衛然,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賀元方立即說道,「你來這里,戚少不知道吧!」
「你是來看她的吧!」衛然不答,「我跟你一起去。」
「衛然,我覺得你最好跟戚少說一聲,如果他同意了,你再來。或許,他會親自帶你來也說不定。你這樣瞞著他過來——」賀元方看著衛然臉上漸冷的表情,只能硬著頭皮說。
「他會不高興的。」
「他要是想告訴我,早就告訴我了,不必等到我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衛然冷聲說。
她眯起眼楮,倔強的說︰「總之,我一定會去看,不論衛子戚同不同意!」
她就那麼堵在電梯門和賀元方之間,寸步不讓。
她瞥了眼旁邊電梯牆壁上的按鍵,先前被賀元方按下的樓層,現在按鍵正亮著燈。
「反正,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看她。」衛然說道,沒有透露自己並不知道對方是誰,長什麼樣子,即使知道樓層所在,恐怕也找不到。
「如果真是我誤會了,那麼你帶我去,總比我一個人去要好。不然真要出什麼事兒,旁邊可沒有攔著的。」衛然說道。
她這話,直接就說到了賀元方的弱處。
衛子戚和寧婉確實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寧婉本身就和蕭雲卿的感情好著呢,只是現在正在經歷考驗期。
听說蕭雲卿一直在那片海上尋找寧婉,那麼多人都放棄了,他就是不放棄。所以,賀元方覺得,即使寧婉真的不回去,蕭雲卿也不會放棄她。
他從不覺得,兩人最終不會在一起。
所以,賀元方也更怕衛然誤會,為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鬧得不愉快,就太不值得了。
「好吧!」賀元方終于說道。
電梯停下來後,隨著「當」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賀元方輕輕地握著衛然的胳膊,帶著她一起出了電梯。
「來吧!」賀元方說道,「不過你得答應我,要先保持冷靜,什麼事情,問清楚了再說。她叫寧婉,但是跟戚少的關系,真的不如你想的那樣。」
「我個人不能跟你解釋,就算要說,也由當事人的寧婉來說比較好。」賀元方說道。
衛然狐疑的跟著他走,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能夠讓他這麼重視。
賀元方一直強調寧婉和衛子戚的關系並不如她想的那樣,也讓她覺得自己恐怕真是誤會了。
衛然不禁又有點兒怯步,如果真的是她誤會了,她這樣貿貿然的過去,也確實是失禮。
倒不如,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賀元方已經帶她來到了病房門外。
他敲響了房門,里面傳出虛弱的柔細聲音,「請進。」
賀元方這才打開門,衛然還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看到了床.頭被搖起舒適的角度,躺靠在上面的寧婉。
她的手上還掛著針,因為之前身體一直抗拒食物,即使她努力地吃,也都吐了出來。
為了盡快讓她的身體攝取足夠的營養,醫生只能給她直接注射營養針。
衛然很驚訝,對方真漂亮,而且年輕。
即使她現在看起來特別虛弱,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可是這並不妨礙她的漂亮底子和十分好的皮膚。
衛然發現,對方即使比她大,恐怕也大不了多少。
寧婉也很驚訝,賀元方會帶一個陌生的女人過來。
她和衛然都太吃驚,只是無言的相互看著,一時間竟是誰也沒有說出話。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愣怔間,醫生帶著護士出現在衛然的身後。
「抱歉,二位要進去嗎?我要給病人進行檢查。」身後,醫生說道。
「來。」賀元方把寧婉帶進病房,給醫生讓出位置,讓他和護士進來。
醫生走到床.邊,給寧婉做檢查,打開床.邊的超聲波機器。
這是醫院專門給寧婉配備的,也省的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再走到檢查室去。
而且,那里人來人往的,也容易讓她暴.露。
當衛然看到醫生拿著探頭擱在寧婉的肚子上,屏幕上立即出現了一團陰影,雖未成形,卻讓衛然清楚地知道那是什麼。
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暈眩,腳步踉蹌了一下,立即扶著床尾站穩。
賀元方一只專注的看著機器中的畫面,忽然覺得衛然晃蕩了一下,便問︰「衛然?你怎麼了?」
衛然雙眼死死地盯著屏幕,說道︰「沒事。」
賀元方知道,衛然恐怕是誤會了,但是當著醫生的面而,他又不能多做解釋。
醫生看著屏幕,說道︰「還是不太穩定,你光憑著營養針來維持是不行的,這不是長久之計。營養針雖說能提供足夠的營養,但是它不是食物。」
「你要是不振作起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把肚子里的孩子活活餓死。」醫生嚴厲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寧婉的身份而露出一點客氣。
「你總不可能一直不吃東西,一直堅持到孩子出生吧!我可以告訴你,那不可能。」醫生說道,「你現在無法進食,恐怕是跟你的心理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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