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林秋葉模模衛然的臉,發現她的臉色蒼白,臉上還帶著哭過的痕跡。
看衛然的身子並不虛弱,看來這一星期,她也是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現在蒼白的臉色,反而都是被衛子戚弄的洽。
「媽看看,傷哪兒了?」林秋葉打量著衛然鈐。
「媽,我沒事,他嚇唬您呢!」衛然強撐起精神,對林秋葉說。
「我不信。」林秋葉說道,「他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嗎?雖然脾氣怪,但也不會說無中生有的事兒。」
而且,還有明顯的一股藥水味兒。
林秋葉拉起衛然的褲腿兒,便看到了她腫起的腳踝。
「怎麼傷得這麼厲害。」林秋葉皺眉道,「走,跟媽回家。」
「她不回去。」衛子戚說道。
林秋葉霍的抬頭看他,只听衛子戚說︰「她已經答應過我,會听我的。不論我說什麼,她都照做。」
林秋葉奇怪的看著他,覺得這說法實在是有些怪異。
她看著衛然,說道︰「小然,跟媽走,沒關系。正好,回去媽給你好好養養身子。」
衛子戚嘲弄的冷笑,「既然這樣,你跟媽說,你要不要跟她回去。」
在林秋葉期待的滿含著善意的目光下,衛然踟躇著,實在是不忍心讓林秋葉失望。
衛然訥訥的開口,「媽,我……我真的沒事,就……不跟你回去了。」
說完,衛然不敢看林秋葉失望的臉,立即低下了頭。
林秋葉盯著她說︰「小然,這是你自己的想法才好。如果不是,就跟媽說。」
衛然張張嘴,最終還是說道︰「我是真心的,媽,沒有關系,我想留下來。」
林秋葉不信的看著衛然,後又看向衛子戚,才最終說︰「算了,我也不懂你們倆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但既然是夫妻,而你們又不打算離婚的話,那就好好過,對對方好一點兒。」
林秋葉又看了眼衛然的腳,「回頭我讓人送補湯來,要是改主意了,就回家。」
林秋葉也沒有在這里多待,她是從公司趕過來的,還得立刻回去,所以衛然選擇留下來,她便走了。
她以為衛子戚只是說說,沒想到真的下的去手,不過他覺得,衛子戚就算再狠,也不會真的傷害衛然,所以也就沒再堅持。
林秋葉走後,衛子戚不禁嘲弄出聲,「沒想到你還真的打算听話。」
衛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語。
當晚,薛玉洋來了電.話。
之前,因為在他店里工作,薛玉洋問她要電.話的時候,再不給就說不過去了。
「喂?」衛然接起來。
「衛然。」薛玉洋的聲音充滿了愧疚,「你被衛子戚帶回去了,沒受傷吧?」
「沒事,你不要擔心。」衛然說道。
「對不起,我沒想告訴他的。他和我堂哥一起,不知道怎麼就猜到你在我這里,我猜當時他們也不很肯定,所以我就裝傻,一直沒說。」薛玉洋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是衛子戚的對手,被他三言兩語的就把實話激出來了。」薛玉洋愧疚的說,「衛然,真的很對不起。」
「真的沒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衛然安慰道,「反正早晚我也是要回來的,只是提前了一些時間而已。原本,我給自己定的時間是一個月。」
她笑笑,「其實,我才應該謝謝你才是,今天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也沒來得及好好跟你說再見,也沒能正式的謝謝你。」
「其實我跑出來也屬于沖動,什麼都沒想,要不是你收留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莫說是一個星期,我連一天都挨不了。早就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你真的沒事嗎?」薛玉洋不放心的問。
「真的沒事,我們好歹是夫妻,他能拿我怎麼樣呢?」衛然說道。
薛玉洋總算是放心了,這才掛了電.話,臨掛斷前,又說要請衛然吃飯賠罪。
反正衛然也算是欠了他的情,總不能拒絕。
再說,她也是要正式跟他道謝的,想著到時候叫著宋羽,所以也就答應了。
這最後一句話,踫巧就被衛子戚听見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夫妻,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衛子戚挑眉問。
衛然看著他,淡淡的說︰「薛玉洋不放心,總覺得對不住我,我總得說些讓他放心的話。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又或是逾矩了,那麼我道歉。」
「你真打算我說什麼,你就听什麼,是不是?」衛子戚冷聲嘲諷。
衛然漠然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行啊,我看你能堅持多久。」衛子戚冷嗤一聲。
……
……
衛子戚本來以為衛然堅持不了多久,可誰知道這都一個星期了,她真的做到像一個傀儡。
衛子戚不跟她說話,她絕不主動說。不過衛子戚問什麼,她也會老實回答。
可其他時候,她就表現的無動于衷,不哭不笑,面無表情,衛子戚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
有時候,衛子戚刻意的為難她,命令她做一些以前她一定會反對的事情。
可是現在,衛然統統的按他的要求來做。
比如,衛子戚說︰「把齊承積的號碼刪掉。」
衛然便像個機器人一樣,面無表情的將齊承積的號碼刪掉。
衛子戚說︰「不要跟薛玉洋聯絡。」
衛然就真的沒找過他,薛玉洋來了電.話,她也不接。
有一天晚上,薛玉洋想要跟她約定個時間吃飯,兌現上次電.話里的承諾。
可是衛然愣是沒接,衛子戚挑眉看了一眼,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衛然抬眼,表情冷淡的說︰「你不是不讓我跟薛玉洋聯絡嗎?」
衛子戚雙唇一僵,壓根兒忘了自己下過的命令。
這些天,他為了逼衛然反抗,讓她重新像以前那樣有活力,下了不知道多少莫名其妙的荒唐命令,哪里記得住那麼些。
「那你就讓手機一直響著?」衛子戚煩躁的問。
「你嫌吵嗎?」衛然淡淡的問,「要我關掉嗎?」
她一點兒表情都不露,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冷淡的甚至沒有靈魂。
「不。」衛子戚突然改了主意,「你接起來,親口跟薛玉洋說,以後不要再來找你。」
衛然只是遲疑了兩秒鐘,便將電.話接了起來。
她依舊用沒有感情起伏的聲音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也不等對方的反應,便掛斷了電.話。
衛子戚緊咬著牙,沒想到她竟是直接復述他的話,多個字兒都不加。
薛玉洋被掛了電.話,一臉的莫名其妙,實在是被衛然的態度弄糊涂了。
之前明明還說不怪他,還要跟他吃飯呢。
所以,他特地打個電.話過去,想跟她敲定吃飯的時間。
誰知衛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冷冷的說讓他別再去找她。
薛玉洋瞪著手機皺起了眉,衛然這是怎麼了,突然說變就變。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薛玉洋臉色一變,便不放心的又撥了回去。
手機鈴聲再次擾人的響起,衛然抬頭,漠然的看著衛子戚,「你讓我接還是讓我掛?」
衛子戚微惱的看著她,有種現在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自己反倒是落了下風。
他瞥了手機一眼,沉聲道︰「直接把手機關了。」
衛然聞言照辦。
……
……
衛子戚覺得,在這場拉鋸戰中,他恐怕真的會輸。
衛然還沒有露出要反抗的跡象,可他已經要受不了了。
她漠然的好像對他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他在家里養了個傀儡女圭女圭。
他才知道,他能忍受她對他的吵鬧,卻受不了她的冷漠以對。
他不想讓她像個活死人,他想看到她臉上的活力。
他走到家門口,沒有急著進門,反而是站住了,對著緊閉的房門發呆。
緩緩地,他抬手用力的抹了把臉。
難道他就真的把她逼得太緊了?
她那麼想離開,可是她離開後,還會回來嗎?
他就是怕她不回來了。
可他也受不了她像現在這樣子,這樣的她,在和不在沒什麼分別。
甚至,讓他看著更難受。
如果,讓她走,照她的意願,讓她獨自在外冷靜些時候,或許她能變回來。
衛子戚握緊了拳頭,可他不想認輸,不想被她牽著鼻子走。
而且,他真的怕她冷靜過後,發現還是無法跟他一起生活。
那時候,他可能會寧願她像現在這樣沒靈魂的活著,也要把她綁在身邊。
衛子戚拳頭緊了又松,深吸一口氣,才打開門進去。
听到關門的聲音,衛然走了出來。
看到她那一副面無表情,要死不活的樣子,衛子戚的心情就沉到了谷底。
「過來。」衛子戚冷聲說道。
衛然走過去,眼楮也不眨一下,雙眼一點兒光芒都沒有。
衛子戚抿了抿唇,說道︰「給我月兌鞋。」
衛然垂下眼皮,掩住本就沒有情緒的雙眼。
她順從的蹲下,解開衛子戚皮鞋的鞋帶,又將拖鞋擺在他的腳邊,替他月兌下鞋,又為他穿上拖鞋。
她一直低著頭,看不到頭頂上方,衛子戚看著她的復雜目光。
他並不想讓她這樣低聲下氣的順從,她給他換鞋,他一點兒都不好受。
看著她蹲在他的腳邊,他的胃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多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樣,即使是給他一記冷冷的眼神,說︰「你自己換!」
換好後,衛然又站直了身子,等著衛子戚的下一道命令。
在她決定要這樣沉默的與衛子戚作對時,在最開始她也不習慣,總忍不住要反抗他,把自己的本性壓抑的十分辛苦。
可慢慢的,時間久了,她便習慣了,便覺得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
尤其是在看到衛子戚的脾氣越來越不好,越來越難以忍受她的順從,她便將傀儡這一角色扮演的更加游刃有余。
她越是這樣,衛子戚的無名火就冒得越厲害。
「沒事了,你走吧!」衛子戚冷著臉沉聲道。
衛然奇怪,一直到吃完晚餐,到現在,衛子戚都再也沒下過任何命令給她。
難道他知道不論他下多麼荒唐的命令,她都會服從,所以他便放棄了?
衛然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皺眉想著。
此時,衛子戚正在書房里工作,所以她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當臥室的房門被用力推開的時候,造成的聲響嚇了衛然一跳。
她驚嚇的抬頭,看到衛子戚走進來,仍然驚魂未定。
現在的衛子戚看來那麼危險,修長有力的身體里似乎堆滿了怒氣。
連日來的怒氣在他的體內不斷地滋長,壓縮,滋長,壓縮,最後濃縮成了精華,慢慢的充斥著他的身體。
他本來就被她高很多,每次站在他面前,她都覺得自己那麼無力,任何事都沒法反抗。
可是這一次,充斥著怒氣的衛子戚看起來更加危險,甚至比以往也更加高大。
衛子戚面容冷硬的走到她的身前,衛然仍坐在沙發上,並慶幸他進來的時候,她不是站著的。
否則現在,她一定會出丑的直接癱坐回來。
衛然使勁的仰頭才能與他對視,仰的後頸酸疼。
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雙手緊緊地抓著沙發的邊緣。
衛子戚那雙眼楮漆黑的像是剛染了墨,黑的連光都不透。
「站起來。」衛子戚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又輕又冷,臥室里又那麼安靜。
當听到他的聲音時,衛然冷不丁的顫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站得住。
雙手撐著沙發,把自己撐了起來。
本來衛子戚就站的離她很近,她坐著的時候,他的小腿幾乎踫到了她的膝蓋。
現在衛然站起來,差點兒就從他的身前擦過。
衛然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忘了自己就站在沙發邊兒上。
腳才剛剛往後挪了半只腳都不到,就被沙發給絆住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差點兒就丟臉的栽了回去。
衛然臉漲紅著,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平衡,才勉強的站穩了。
「月兌。」衛子戚突然簡短的說道。
「什麼?」衛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
衛子戚沒有後退,只是低著頭,嘴角扯出嘲弄,「把衣服月兌了。」
衛然遲疑了一下,才轉身要往浴室走。
「去哪兒?」衛子戚擋住她的路,問道。
「去浴室,你不是要我月兌……月兌衣.服嗎?」衛然小聲說,緊張的像是發了高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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