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試卷堆在諾彌耶工作台的左上角,她拿過最上面的四張。先看了一下最後一題,只有單調的空白。諾彌耶失望地把它們攤在工作台上,筆尖在每一題後面評判著分數。改完後放到右邊,一名身穿簡單白衣的女子拿起卷子再看一遍。
如此循環。
卷子還剩下最後四張了,諾彌耶臉色難看地可怕,還好旁邊的白衣女子正在專心得看試卷,沒注意到諾彌耶那陰沉的臉。
「沒有。」諾彌耶眉頭緊皺。把卷子像丟垃圾一樣朝著邊上的白衣女子一扔。
紙張狠狠打在了白衣女子臉上,三道極細的血痕出現在白衣女子臉上。白衣女子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她看卷子看得太仔細了。諾彌耶呆呆看著那三道血痕,那煩悶的心情一下子變成了恐懼和愧疚。
「沒事吧?」諾彌耶試探著上前問道。
白衣女子食指在臉上疼痛的地方輕輕擦了一下,那紅色血珠刺入眼眸,她瘋狂地沖向房間里唯一的鏡子。
鏡中那白皙的臉頰上多了清晰的三道紅,還不斷有液體滲出來。
白衣女子忽然揮拳打碎眼前的鏡子︰「諾,你在干嘛?有陛下寵著你,有元帥罩著你,你就那麼無法無天嗎?」濃郁的戰力飄然而出,諾彌耶頓時全身不能動彈。
「對——不——起!」諾彌耶艱難地說道,那股強大的威壓對于她這個只有五百戰力的人來說實在是難熬。
門忽然洞開,藍紫色的電光盤旋而入,那股威壓頓時輕了幾分。
「對不起,前輩,諾她最近有心事,不小心傷到了你。」愷撒德爾的聲音響起。
「哼,把你的冰肌玉骨丹拿出來。」
「是,前輩。」愷撒德爾模出一枚晶瑩的透明藥丸遞給白發女子,然後躬身行李。
「以後這種破事別找我了,弄什麼筆試。題目還一個比一個傻。這些題目做出來了又有什麼用?知道神諭就有資格操控神諭了嗎?知道天械帝國的第一偵察兵就有能力擊殺那個偵察兵嗎?還有那個最後一題,諾她強行要求我們加上去的,結果沒有一個人答出來,有什麼意義。」白衣女子收起了威壓,飄然而出。
「前輩所言極是,以後除了陛下親自擬題的筆試外再也不會交給前輩批閱了。」愷撒德爾對著洞開的門口躬身說道。
「額,對不起哈。一時沒忍住。」諾彌耶說道。
「諾啊,怎麼回事,不是都允許你加最後一題了。真沒人答出來嗎?王之游戲應該只有那小子有啊。可惜第二場我沒看,听說那小子第二場沒穿黑袍。」
「還有紫炎。」
「陛下說紫炎是假的,太淡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人就是陸凱冉啊。他難道不看小說的嗎?」諾彌耶垂下了腦袋。
「你不是說你的小說銷量沒問題,他一定看得到嗎?」愷撒德爾嘴角帶著幾分嘲笑。
「現在不是挖苦我的時候。老哥怎麼對你說來著,帝國出現了人才,要挖出來,戰爭之核終于有人了,神諭終于找到人選了。」諾彌耶說道。
「別拿陛下來壓我。」愷撒德爾說道,隨手抄起一張試卷看了起來。
「這誰的試卷,答案不是愷撒就是你妹啊,偶爾有幾個不同的,不過也都是錯的。」愷撒德爾說道。
「天知道,我記得倒數第三個。怎麼看這人都是文化水平無限接近與零的存在嘛,或者就是來搗亂的。真不懂這世上怎麼總有些白痴不知道去了解一些知識,不是自己打造的械武裝能信任嗎?這人連械武裝基本理念都寫了個你妹啊。我看都沒看就直接全部零分。」諾彌耶侃侃而談。
愷撒德爾右手輕輕在卷子左上角拂過,原本被隱藏的名字顯現了出來。
正規的筆試名字都是被監考人員隱藏掉的,除非戰力超過監考人員一萬點以上,不然無法破除這隱藏效果。這次筆試的監考人員,雖然戰力高達七萬九千多點,但還是被愷撒德爾破解了。
「哦,我去。二十九號,愷撒•尼耶冶。」愷撒德爾淡淡地說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諾彌耶忽然反應了過來,心里一陣無語︰「這白痴居然連械武裝基本概念都不懂……不對,他好像本來就不用械武裝……或者說他智商其實就那麼點。」
「愷撒?這小子。」愷撒德爾嘴角抽了抽。
「太亂了,這要直接交給陛下了。」愷撒德爾說道,「就讓陛下來排位吧。這小子神一樣的分數,估計很難混個好成績了。」
原本皇室準備用最後一道題來把陸凱冉從人海中先釣出來,然後再把剩下的人排個名次,可是陸凱冉居然拿出了一份……零分的卷子。
皇家餐廳中。
陸凱冉沒有和主人計劃好的一樣胡吃海塞,他只是坐在角落,手里拿著一條滄雪魚。這是戰爭帝國的特產,口感十分細膩,听說當初是從極北游過來的,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後就再也回不去了,只要溫度低于七攝氏度就會死亡。
可是每年都能看到一群滄雪魚沖向極北的冰河,它們沖得那麼頑強,那麼不畏。結果只是便宜了漁夫而已。
原本是活在極北的啊,卻非要融入這里的環境,適應了就真得回不去了呢。
陸凱冉也不知道自己適應了什麼東西,或者說習慣了什麼,他只是覺得現在很難受,空落落的。其實很久以前不也是這樣嗎?一味的失敗,失敗,再失敗。聚會時間大多都是一個人縮在角落,連大聲呼吸都不敢,別人再吵鬧的喧囂也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時也沒感覺有多少難受啊。可是現在,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多了點無奈。
「嘿,紫炎小哥,你怎麼就啃那麼一條破魚。這種皇家晚宴可不多啊。來點上好的紅酒吧。」一個胖子拿著一杯紅酒遞到陸凱冉眼前。
「這世界也有紅酒?」陸凱冉心里有些驚訝和猶豫,但還是伸手托住了酒杯。
在燈光下,酒液呈現著血的顏色。陸凱冉想起了那段血城的歲月,過去那麼久了還是沒法忘記啊,每次回想起來都像在做一場惡夢啊,記憶這種東西想丟的沒一樣丟得掉的,因為想丟的前提是還在想它啊,還在想的東西怎麼忘?
晚宴結束了,長桌上的食物都被推了下去。陸凱冉一點都沒裝。甚至手里還捏著半條魚和沒喝過的紅酒。看來不只是和主人一起露宿街頭了,還要挨餓了。
要去旅游了,斷更幾天——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