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木淺第一次看到如此風華絕代的牧北。
他站在上頭,一身神秘的黑色,一張魅惑無雙的臉,一雙奪人魂魄的眸子,舉手抬足盡是優,頷蹙眉皆是風情萬種,木淺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也是可以嫵媚到妖孽的。
下面的同學統統沉溺在他的美貌中難以回神,若不是親眼所見,無人會相信,這世間,竟有這般的男子!
這時,牧北卻若有似無看了木淺一眼,淡淡的,像是那晚上黑夜里專注地看著她時的模樣。
木淺微微一驚,不覺已一身冷汗。
她有些害怕被他認出,畢竟現在他是自己的老師,讓老師知道自己夜不歸宿趕上後山,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應該沒有認出她吧?畢竟那天那麼晚,看不清的……
這邊,木淺的小心髒七上八下,那邊,牧北已經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他輕輕敲了敲講桌,踫撞聲讓眾同學回過神來,正想要喧嘩議論,牧北卻已經開口。
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顯得深不可測,連帶聲音都慵懶得不可思議。
「我只帶你們一個月。我不靠帶你們賺錢糊口,你們也不靠听我這幾節課謀前途,只有這一個月內你們別煩我,我都給算畢業。」
話音剛落,下面一陣喧嘩。
左安中學的學生都不是靠高考謀前途的,這一點,眾所周知。這個學校說是學校,其實不如說是一個外交圈子,為家族企業以後的展打基礎。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這還是第一遭。
眾人議論紛紛,突然有個女生站起來說道,「老師,你這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她是本班的英語課代表李欣欣,木淺認識她。她對于這個總是裝柔弱騙同情,心機挺深的小女孩沒好感,此刻看到她站起來伸張正義,輕輕嗤笑了一聲。
這聲音並不大,在這麼嘈雜的空間里,幾乎是听不到的,可是木淺卻覺得牧北看了自己一眼。
那似笑非笑的眼,讓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把木淺的小表情收到眼底,牧北心里微微一笑。
果然,還是個小女孩。
接著,他轉頭看向那個指責他的女生。那深沉的眼神讓李欣欣微微打顫,卻依舊硬撐著看著他,眼中含淚,似乎想喚起他的憐香惜玉之心,「老師,你竟然已經成了我們的老師,就應該為同學們負責!」
「哦?」牧北輕輕哼了聲,似乎在疑惑,依舊似笑非笑的模樣,笑意卻不達眼底。
接著,他惡劣地說︰「我對你做了什麼,需要對你負責?」
他沒用你們,而只說你。話音剛落,嬉笑聲便是一片。
班上諸多女生對這個自持清高的李欣欣不滿,看她被戲謔,自然歡喜,而那些男生,也多是愛起哄。
木淺嘴角也抽了抽,她突然想起那晚對她說「被她賴上,一定很倒霉」的牧北,瞬間覺得他對自己還算溫柔。
哦……她這算不算是自虐狂?
眾人正肆無忌憚地嬉笑著,突然一陣巨響傳來,台下的同學一愣,抬起頭,看到台上的牧北,不由自主的,所有同學都安靜了下來。
台上,牧北嘴角依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將講義拍到桌子上的人不是他一樣,視線緩緩掃過這個教室,漫不經心道︰「我只是通知,並不是征求意見。有意見也別來找我,校長室歡迎你。我這人脾氣不太好,所以沒事,別來煩我。」他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郁,眼神卻似碎了冰渣,一字一句道,「有事也不要來!」
說完這些,他緩緩轉身離開。在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瞬間,教室炸開了鍋,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低嘆混亂一片,這個班的氣氛空前火熱。
在這種火熱的環境下,木淺卻莫名覺得冷。
她輕輕縮了縮脖子,心想,剛剛牧北走之前那輕飄飄的眼神不是在看她的吧……
一定不是,她周圍這麼多人,肯定是她的錯覺。
可是為什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