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休時間,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不知不覺,竟已經到了盛夏。
在食堂吃過午飯後,木淺回到教室想要小憩一會兒,卻見一個女生匆忙地向她跑來。
那女生的面孔似曾相識,只听她說道︰「木淺,禿頭校長找你。」
好熟悉的一句話……好熟悉的場景……就像,就像牧北第一次到高三三班來時一樣。
想到某種可能,木淺倏忽揚起了笑容,沖那個女生點頭道︰「好的,我馬上就去。」
她幾乎是一刻不停邁著快步趕過去,可是看到那扇門時,卻又有些膽怯了。
萬一……萬一是她想多了怎麼辦?萬一只是禿頭校長找她有事,而不是牧北,那該怎麼辦?
想到這里,她又想到那三次沒有收獲的拜訪,瞬間,內心的期待少了許多。
她輕輕呼吸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她伸手,準備再敲三下,門卻突然被拉開,她意外地抬起頭,看清那個人的面孔,卻瞬間呆愣了。
這回,他沒有穿那一身神秘的黑色,反而換了與之相反的白色,干淨得不染絲毫塵埃。
休閑t恤和修身褲將他襯得像個少年,魅惑的面孔依舊,許是因為這過于明亮的顏色,五官被悄悄軟化,竟有幾分溫潤如玉。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那雙如墨的眼中,是呆愣掉的自己。
「傻女孩。」他看著她呆呆的表情,倏忽覺得好笑,輕輕伸手揉了揉她的絲,很自然得牽過她的手,將她拉近房間里,輕輕關上了門。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站在拐角處偷看的禿頭校長賊兮兮地笑了兩聲,揚長而去。
哦,突然有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覺,禿頭校長深表欣慰。
校長辦公室里。
本來就很大的空間因為只站了兩個人顯得更加的空曠,上課時間,周圍十分靜寂,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听得清晰。
牧北始終淺笑著看著她,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縱容和溫柔,輕輕牽著她的手,等待她回過神來。
手掌的溫度有些灼熱,木淺輕輕咬了咬唇,還是開口道︰「你,你終于回來了啊。」
話說完,她便微微地窘了,為何這句話听上去好像是她已經等他許久了呢……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說出去很難為情的好不好!臉紅ing……
顯然,牧北也听出了她的話外之音,笑意更濃,輕輕牽著她走到沙旁,放開她的手,自己先坐下,然後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木淺紅著臉乖乖坐在他旁邊,兩只小手握成拳放在雙腿上,正襟危坐,像個乖巧的學生等著老師訓話。
牧北看著十分好笑,想到她剛剛說的話,很自然地接下去,「我想,如果我再不回來,我家里的沙墊就要被你當足球踢了。」
其實他這次離開是因為在馬里蘭那邊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完,這次回來是因為舅舅開口了不得不回來,而事情解決了,他自然要到那邊去把後續事情解決掉,才好孑然一身地回國來。
只是他沒想到,離開這幾天,竟是十分無聊的,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吃著熟悉的早餐,卻總是想起那日那人給自己做的灌湯包,明明很簡單的做法,明明很油膩的味道,卻讓他如此懷念。
他是一個懶惰的人,感情的問題不是不懂,而是懶得思考。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想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遵循自己的意願,想干什麼便干什麼。于是他便把需要兩個月才能處理完的時縮減到一個月完成,然後搭著飛機回國。
回國第一件事便是回家沖澡,這是有潔癖的他的習慣。可是打開門的那一瞬,卻覺得家里有些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