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特工貴女 第96章 死得很難看

作者 ︰ 鳳凰惜羽

趙書仁放聲大笑過後,陰惻惻眯起眼楮道︰「是趙曉潼孝敬的?好,真是太好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說罷,僅差幾步之遙,他竟然也沒有去進去看老太爺一眼,轉身就離開了南院。

玉珠默默看著他歡快的腳步與他極不搭調的疲倦神態,無聲在他背後嘆了口氣。

趙書仁出了南院,就急著想要對趙曉潼大興問罪之師。可他想了想,還是暫時停止了這沖動的打算。

事關重大,還是先去福滿苑看一看夫人,順便听听她的意見。

趙書仁不知道,雖然夫人在他心里地位不怎麼重要,可一旦遇到什麼重大的事情;他還是下意識的會想到夫人,想著與這個正妻商量。

而趙曉潼與老太爺那什麼命運相連的鬼話,夫人也是知情者。現在,他想取趙曉潼性命,讓夫人這個知情者再多知道一點也沒關系。

再者,他還想讓夫人另外再找一個知變通的風水大師來。

想到這,趙書仁的腳步不知不覺便加快了許多。

靠在床榻與林媽媽說著話的夫人,對于趙書仁的到來,表露出適度的驚訝與歡喜。不過趙書仁絕對沒有發覺,夫人歡喜的表情下,掩著一閃而過的了然與譏諷。

「夫人感覺身體好些了嗎?」趙書仁心里高興,看夫人也順眼了些,也就有心思表示一下關懷了。

夫人看了眼離她極遠只在主位端坐的男人,不冷不熱的道︰「日日湯藥不離口,也就這樣吧。」

這樣是怎麼樣?趙書仁眉頭動了動,卻完全沒有細問的意思。他關心夫人,也不過流于表面的敷衍而已。

既然南院有了趙曉潼毒害老太爺,企圖控制老太爺的證據;趙書仁便不急著將這事告訴夫人了,他思忖片刻,緩緩道︰「夫人請的那位風水大師,我看不過爾爾,不如另外再找一個。」

夫人詫異的看著他,不自覺直起腰身,背部離了靠枕呈現認真的姿態,「老爺覺得那大師不合意?我打听過了,那大師可是風水一行最有名的大師。」沒有之一。

趙書仁臉色略略閃過不自在,道︰「有名是有名,不過這沽名釣譽之輩的也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風水大師甚不合他意,非換不可。

夫人見他含糊其辭的態度,越發覺得奇怪,「老爺不妨說說,他怎麼個沽名釣譽?我也好讓他退了多收的錢。」讓人退錢,總得有理有據讓人信服吧!

趙書仁默了默,眉頭收了收,意味深長的看了夫人一眼。決定還是粗略的將一些可以說的對夫人言明,免得她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于是,趙書仁很巧妙的將在三姨娘扶雲閣發現琉璃劍的事告訴了夫人,又將那什麼風水大師算出另外還有一樣重要媒介藏在南院的事,也隱約盤托而出。

末了,他沉著臉,怏怏不快說道︰「你听听,在墓園的時候他說要到府里實地觀測;到了府里,他又說有什麼風水術法遮蓋著本來面目,他測不出來;還說什麼,那什麼媒介藏在南院。」

趙書仁越說越惱火,「你說,老太爺能做出這種破壞自家風水的蠢事嗎?簡直胡說八道!」更別說現在老太爺還在昏迷當中,什麼悶雷什麼天斬煞,他看那什麼有名的風水大師就是個騙子。

「他真的這麼說?」夫人皺著眉頭,聲音仍然透著一股病中虛弱,蒼白的臉因為激憤而隱隱泛起不正常的紅,「老爺說得沒錯,我也覺得他就像個騙子。」

「連你也這麼覺得?」趙書仁有些意外,沒想到夫人竟然會附和他,他還以為她肯定會據理力爭幫那什麼大師說好話。趙書仁不由得高看了夫人一眼,心里略略覺得舒坦了些,「那夫人還是另外再物色一個人來吧,那個人我看就攆走算了。」

夫人附和他,趙書仁理所當然的認為夫人一定贊成他換人。卻不知夫人瞥過他端起的杯子,在他放松手勢握杯的指節凝了凝,收回的視線里透了絲不明的冷意。

當一個人對某件事某個人表現出極大反感時,最好的安撫辦法是順從附和,讓那個人以為別人是站在他一邊的;待他以為那是自己人,自然就會放松警剔放下戒備;而這個時候再讓他跟著自己的思路走,才會達到事半功倍之效。

「老爺既然覺得那人能力不足,那就換吧。」夫人聲音輕輕軟軟,一點沒有脾氣的模樣。趙書仁看著她虛弱無力半躺床榻的樣子,心里莫名的顫了顫。

「什麼風水陣法,這些我一個外行的也不懂。」夫人繼續用她懷柔那一套替趙書仁順毛,「不過說起建築一類,我手里有樣東西,興許老爺用得著。」

趙書仁前面已經被夫人的附和給順得心里十分舒坦了,所以夫人輕柔的來一句不過,他一點不悅的心思也沒有。

還順著接口道︰「哦?夫人手里還有什麼好東西?」

夫人見他興趣盎然的模樣,心里冷笑越發濃,但面上卻越發顯得溫和柔順。

既然這個男人喜歡別人順著他,來滿足他男人的自尊與存在感;她就小小滿足一下她又何妨。

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管他過程用了什麼手段。

一個眼色,林媽媽就已經很自覺的飛快找出夫人要的東西。

「老爺,東西在里面。」林媽媽拿了個精巧的檀木盒子過來,恭敬往趙書仁跟前遞。

趙書仁一臉困惑拿起盒子,「什麼東西?」如此神神秘秘?

夫人只是柔和的對他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眼神示意他自己打開來看看。

她用這麼精巧的檀木盒子裝起來的東西,又豈會是庸俗之流。

趙書仁見她這神情,心里更困惑了,也突然對盒子里的東西有了期待的好奇心。

「啪」按下扣環,盒蓋翻開。趙書仁低頭一望,里面不過擺放了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而已。

他抬頭先掠了眼夫人,滿眼的問號。就一張紙?

夫人仍舊柔和的笑了笑,聲音很輕,含了絲趙書仁難以察覺的歡快,「老爺打開看看。」

沒有遲疑,趙書仁立即動手打開那張紙,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辦法,最好便是親眼見證。

「這是……」趙書仁皺了皺眉頭,不太確定地望了夫人一眼,「工匠修建房屋時用的圖紙?」

這圖紙跟他平時見過的又不太相同。這圖紙更詳細更清晰更……完美。完全沒有他見過的那些那般粗糙,連修段梁用什麼比例都描得清清楚楚。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看著,也能夠看得明白。

夫人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眸光飛掩著莫名恨色,「這張確實是修建房屋時用的圖紙。」

「老爺仔細看一下,有沒有覺得這圖紙很眼熟?」

夫人此刻就像頭披著羊皮的狼,循循善誘著趙書仁這個「單純」的孩子掉入她挖好的陷阱里。

趙書仁將整張圖紙在桌上攤開,越看越覺得眼熟。然後,他精光閃爍的看了看夫人,壓抑著心底竊喜,問︰「這是……築夢居的圖紙?」

夫人點了點頭,看趙書仁的眼神帶笑中透著贊賞意味,「老爺眼光真好,一下就看出來了。」

「不錯,這就是築夢居的結構圖紙。」

夫人頓了頓,不動聲色觀察著趙書仁眼里一閃而過的狂喜。掩下嘴角冷笑,又接著解釋︰「數月前,四小姐的院子曾修整擴建,這圖紙就是四小姐親手繪下來,讓人依照著擴建的。」

趙書仁一點也沒意識到,夫人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將築夢居可能因她而存在的過錯一筆抹殺了。就算有什麼錯,也是趙曉潼的錯。她當時雖負責監督擴建,可她監督擴建的都是按照趙曉潼意願而為。

「這圖紙——很好。」趙書仁捏著圖紙的手指莫名用力了些,他若有所思看了夫人一眼,又道︰「我先拿去看看。」

至于過後還會不會拿回來給夫人,那就視情況需要了。

夫人拿出這東西,目的就是讓他帶走的。這會又怎麼會阻止呢!「老爺用得著,那就拿走吧,反正這東西擱在我這也沒什麼用。」

沒有用,你怎麼會如此鄭重其事好好收藏在盒子里?

趙書仁雖懷疑夫人,可他這懷疑也僅在心里閃念一過而已。他現在就像打瞌睡的睡漢,而夫人這張圖紙就像及時遞來的枕頭。

不管夫人出于什麼用心,這東西對他有用,就行!

「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拿到了意外有用的東西,趙書仁一秒也不想多留。連剛才一直強調要另找一個風水大師的話,這會也絕口不提了。

夫人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眯著眼楮將頭舒舒服服的靠在枕頭上,唇畔漸漸勾出一抹森然冷笑。

這個男人,明知她別有用心。為了達到目的,依然選擇相信她,拿了東西匆匆去對付那丫頭。他完全忘了——那丫頭再不好,身上也流著他的血!

這個男人,骨子里果然冷血無情至極。

不過,冷血也有冷血的好,不是嗎?

趙書仁不知夫人心里怎麼想更沒興趣知道她怎麼看他,他匆匆出了福滿苑,立即便讓人帶風水大師來見他。

趙書仁也不怕別人看出他的心急,風水大師才剛進門,連站也未站穩,立即便指著他展開在桌上的圖紙。

「大師,請看看這東西,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趙書仁怕這個風水大師還是一根筋,特地充滿暗示的看了他一眼,迅速補充道︰「比如是不是有什麼人利用這個布了什麼風水大陣之類?」趙曉潼親自繪的,這可是抵賴不掉的實證呀。

那風水大師確實是個好脾氣的,臉上沒有表露半點不悅;反而露出很在乎的神情,急趙書仁之所急。飛快跨過腳下名貴的青石板,走到桌子旁邊,低頭就看了起來。

「大師,如何?」

風水大師沉吟著,又算了算,才皺著眉頭,略顯遲疑的道︰「相爺,按這個圖所示,老夫確實測出有人布了極為高深的風水陣法。就如我之前所說那樣,坎位藏有某樣極為重要的媒介,只不過……」

趙書仁見他還在堅持,立即不悅地沉下臉,。不過風水大師後面的遲疑,讓他嗅出了不一樣的信息,也就暫時按捺著不悅,「只不過什麼?還請大師明言。」

「施行天斬煞的,除了兩樣重要的媒介外,最主要的便是那陣眼發力所在。」

趙書仁皺眉,不耐盯著風水大師,等著解釋。

「老夫依這圖紙觀測,便是有人將發力的陣眼掩藏了起來。而坎位與坤位所藏的兩樣媒介,依重要程度不同,受到的影響也不同。」

什麼力不力,位不位?

趙書仁冷冷掃他一眼,毫不客氣打斷︰「大師直說該怎麼辦吧?」他只需要找出破壞凝兒墓穴風水的元凶,其他的都不想了解。似乎有了風水大師「一根筋」的老實在前,趙書仁壓根沒懷疑過眼下這人可能撒謊。

一切就像向著他認定的方向發展,築夢居的圖紙果然暗含什麼風水陣法。

風水大師對他的不耐似乎感到有些無奈,默了默,倒也不再討人嫌的繼續他那套玄之又玄的風水學。

直接道︰「相爺,簡單來說,就是有人利用了風水術法,將借助天雷的媒介藏于坤位與坎位,形成一個鐵三角的穩定關系;那兩樣媒介既是橋梁,也是可傷人的東西。如今要找出元凶,老夫必須到這圖紙的所示的地方看一看,找出陣眼所在,方能破掉天斬煞給相府帶來的厄運。」

「原來這樣。」趙書仁陰陰掠了風水大師一眼,一個你早說的眼神。

想去築夢居看一看,那還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的事。

「相爺放心,老夫只需在這圖紙所示的地方看一下就行。」風水大師擔心他拒絕,立即知趣的指向圖紙中築夢居前院的位置。

不管風水大師的年紀如何,若趙書仁不想驚動趙曉潼又找不到合適理由,總不能隨便帶個外人去自己女兒的院子。

他低頭掃過風水大師手指之處,當下放下心來。連一分顧慮也沒有了,立時便親自帶人前去築夢居。

目的達成,風水大師腳步穩而快。也不知是他們運氣好,還是趙曉潼運氣太差。他們悄悄去到築夢居的時候,發現趙曉潼根本不在築夢居里。

于是,趙書仁隨便找了個借口唬住築夢居的下人,就讓風水大師踏入前院神神秘秘的左看右測起來。

大約一刻鐘之後,站在在院子中觀測的風水大師忽然面露喜色。

他特意走到趙書仁旁邊,湊近耳邊低聲道︰「相爺,老夫已經找出陣眼所在了。」

他抬手往前面檐角上翹處指去,「相爺你看左邊灰青的檐角下,是不是有一塊刀狀的橫磚?」

趙書仁順著他手勢望去,遠遠的確實可見檐角下有塊形狀古怪的橫磚。

「嗯,我看到了。」

「相爺,你再看入門口正中的橫梁上,覺不覺得那橫梁有些古怪?」風水大師手指一移,指向了前院入門的橫梁上。

如果趙曉潼在這里,一定會狠狠嗤笑這什麼大師。

不就是一塊木頭,再古怪它也變不成金條!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書仁瞪大眼楮用力的仔細望了一會,可他也覺得那不過一塊普通的木頭,管他橫梁豎梁,都不過木頭而已,他實在看不出哪里古怪。

當然,趙書仁不會直接說自己看不出來,說出來這不是顯得他很無知嘛。所以,他別有深意的看著風水大師,冷光閃爍卻沉默不語。

「咳,老夫失禮了。其實那橫梁的古怪不在表面,而在內里。」風水大師輕咳一聲,借著自己失誤的理由免了趙書仁尷尬。

「相爺只要讓人上去劃開橫梁看一看,就明白老夫所言。」

這麼一說,還比較能令趙書仁信服一些。

風水嘛,本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這什麼大師要不表現得高深一些,如何讓人相信他是有本事的。

趙書仁一個手勢,立即有人搬了把梯子過去,架在屋梁處就爬上去拿刀子劃開橫梁。

這一劃,立時驚得那下人傻得呆住。

「老、老爺……」

趙書仁听他驚愕的聲音,立即壓下心里興奮,問道︰「有何發現?」

「橫梁、橫梁居然是空心的,里面、里面藏了一條銅制的龍。」下人將橫梁挖開些,然後小心翼翼將藏在里面的銅制小龍拿了下來。

風水大師一見,頓時激動叫道︰「就是這東西,就是這東西。」

趙書仁心里也是高興的,可他的高興與風水大師的高興不一樣。他盯著那條銅制小龍,眼楮半眯,目光陰鷙而凶狠。

再說在福滿苑,夫人冷眼看著趙書仁匆匆離去之後,沉默了一會,忽然含著冷笑吩咐︰「林媽媽,老太爺昏迷太久,是時候醒過來了,你代我送點東西去南院。」

至于送什麼東西,夫人沒有明說。林媽媽只看了夫人一眼,便點頭應是。

趙書仁不是要拿證據定那個丫頭的罪嗎?她就幫他制造機會,還給他時間去完成。這會,那丫頭該離開築夢居了吧?那個男人去拿罪證一定很順利的。

有夫人的明助暗算,趙書仁與那風水大師確實十分順利的,在築夢居找到了趙曉潼破壞周語凝風水墓穴證據。

拿到證據,趙書仁本想直接留在築夢居等趙曉潼回來的。但他想了想,在趙曉潼的地盤等人,怎麼看都覺得氣勢先弱了,于是掉頭轉身就離開。

「老爺,剛剛南院的人來報,說是老太爺已經醒過來了。」一出築夢居,就撞上面帶歡喜匆匆來報的下人。

「醒了?」趙書仁听到這個消息,最先不是覺得高興,而是吃驚之後是遺憾。

他想起還未見到趙曉潼的人,就听到老太爺醒來的消息。心里沒來由的暗暗埋怨起來,老太爺為什麼不遲些再清醒過來!若是等到他處置完趙曉潼之後,老太爺再醒來他一定會更高興。

現在……,趙書仁皺了皺眉,心里各種念頭轉過。

老太爺剛剛醒來,不宜受刺激,他還是將瑣事「處理」完畢,再去見老太爺好了。

「嗯,我知道了。」趙書仁想了想,心里覺得奇怪,又問道︰「劉太醫今天過來看了老太爺嗎?」

劉太醫不是說老太爺目前不會醒來嗎?難道劉太醫的醫術不精診斷有誤?

「回老爺,劉太醫今天還沒來。」下人答得很恭敬。可心里卻在想,老太爺又不是皇帝,太醫怎麼可能每天都來。若不是看在老爺丞相的面子,就是隔天也不會來。

問不出個所以然,趙書仁只當老太爺身體好,才會提前醒來了。他這會心里根本沒覺得高興,反而隱隱有些煩燥。想了想,又道︰「問一問有人知道四小姐去哪了嗎?」

趙書仁這會急著要找趙曉潼算帳,決定來個先下手為強。老太爺醒了,但一時半會估計也理不了事,他索性先……。

不過,想起趙曉潼。趙書仁心里難免覺得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踏實,早先在築夢居的時候,築夢居的下人就無人知道趙曉潼去了哪。

平日趙曉潼不是總守著趙紫茹寸步不離嗎?今天倒是巧,他才動了念頭要去築夢居證實,趙曉潼就先一步離開了築夢居,就像……刻意給他制造機會一樣。

趙曉潼如果知道趙書仁這般想,一定會歡快的哈哈大笑三聲,然後直接稱贊他一回︰相爺,你終于聰明了一回,難得呀!

可惜,這聰明用的地方不對,時間也不對。

趙書仁心里不踏實,思索半晌,帶著風水大師回他的正屋去等。等下人將趙曉潼動向稟報他,可他等了半天,也沒人知道趙曉潼去向。

他等得不耐煩了,又想著自己知道老太爺清醒的消息過了這麼久,還不前去探望,到時一定會惹老太爺懷疑。思來想去之後,決定先安排好風水大師,他則前往南院。並決定如果老太爺情況尚可的話,就將趙曉潼做的種種大逆不道之事如實稟報。

趙書仁這麼想,完全是擔心出現夜長夢多的情況。只要老太爺神智不太清醒,但又能承受得住刺激,他不介意趁著這個時候,先要了趙曉潼的命。

一想起周語凝的墓穴被什麼天斬煞引來的悶雷轟得七零八落的情景,一想到他的發妻尸骨無存的淒涼場面,趙書仁心里就恨不得立刻將趙曉潼拆骨扒皮。

就在他心里盤算各種法子對付趙曉潼的時候,南院到了。

老太爺的臥室,布置多以簡潔質樸寧靜大氣為主。除了地上鋪著青磚,桌椅家具什麼的都保留著金絲楠木的厚重質樸原色,平時未到門口就能聞到木香,但現在滿鼻子只有濃濃藥味。

趙書仁腳步邁得很快,未見到老太爺,就頗為激動的先叫了起來︰「父親,你可醒來了。」

半躺半靠的老太爺听聞他似乎激動的聲音,皺了皺眉,立時不滿地哼了哼。

在他面前裝樣子?也不裝得用心一點。真激動,就不會等他醒來都一個時辰才來看他。

趙書仁「急急忙忙」步入內室,放眼望去,就見老太爺一臉不悅沉眉垂目的撇著嘴角不理人的模樣。

他心里莫名咯 了一下,可隨即又高興了起來。看老太爺的狀態,不算好也不算壞。應該可以承受得住刺激吧?

那他就不再等了,一定要把握住先機才行。

趙書仁根本沒有發覺,現在的他一點也不像個身居高位率領文武百官的丞相。只想著在老太爺面前先告狀,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做了壞事怕被人揪到辮子的心虛小賊。

「父親感覺還好嗎?」盡管趙書仁心里下了決定要先告狀,不過面對老太爺清瘦冷沉的黑臉,他卻沒來由的心生緊張。

問候的時候,很自覺的接過玉珠手里準備喂老太爺的湯水。殷勤上前彎腰去喂老太爺,這種侍侯人的活,以前趙書仁是從來沒做過的。

老太爺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就算要在老太爺面前裝孝順,也從來不屑動手搶下人的活計。可今天他為了穩住老太爺,竟不知不覺間做出了鬼使神差之舉。

他這一搶,不但引得玉珠目露驚愕,就是老太爺看著他自然捧著湯水要喂的情景,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你擱這吧,待涼了我再喝。」老太爺略略撇過頭,避開趙書仁遞來的湯勺。

看趙書仁的眼神非但沒有感動,反而透著冷冷的審視味道。

趙書仁這會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面上難免露了些尷尬,不過玉珠早就很有眼色找了個理由退了出去。讓趙書仁發現自己在下人面前失了儀露了尷尬,玉珠很明白自己的小命在趙書仁眼里有多小。

「有什麼話就說。」老太爺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趙書仁坐下。

一個大男人,無事獻什麼殷勤?不但折騰了趙書仁,也折騰了他這把老骨頭。

趙書仁被老太爺那沉沉眼神冷冷一掃,心里緊張更甚,就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端端正正就著老太爺指的凳子坐下,兩手整齊放在膝上,然後很認真的看著老太爺。

這副緊張得如臨大敵的表情……,老太爺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說吧。」

他讓趙書仁坐下,又不是讓趙書仁聆听他教誨;明明是趙書仁有話對他說,先對他做出那討好樣。

趙書仁要說的,莫非很嚴重?

老太爺瞄著一臉緊張的趙書仁,暗暗在心里揣測,該不會跟他誤食寒食散的事有關?

趙書仁被老太爺眼神一掃,心里莫名就瑟縮一下。半晌才想起自己要做的正事。

醞釀半天情緒,才想好要怎麼開口。反復推敲,趙書仁覺得還是先挑與老太爺自身相關的事情來開頭比較好。

與自身利益相關,人才會比較關心,比較容易激動。這一激動,自然也就容易失去理智了。到時他再將趙曉潼另外的惡行再說出來,老太爺自然更憎惡趙曉潼。說不定到時一個激憤,不用他費口舌勸說,老太爺自己就會提出要處理了趙曉潼。

主意打定,趙書仁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緩緩的極低沉的聲音說道︰「父親,太醫說了,你之所以會昏迷,乃是因為有人誤導你……吸食了寒食散之故。」

趙書仁說罷,特意停了下來,想看一看老太爺對這事的反應。

老太爺只沉沉掃他一眼,不輕不重地「嗯」一聲,然後什麼表示也沒有。

不見憤怒也不見驚訝,這平淡沉靜的反應實在讓趙書仁模不準老太爺什麼意思。不過說到這里,他是不可能再藏著不往下說的。

「我已經徹查過了,就在你喜愛的南滇特種煙絲里,發現了寒食散與……象谷。」趙書仁眼眨眨的看著老太爺,心想這下老太爺該憤怒了吧?

可是,老太爺仍舊不冷不熱的掃他一眼,漠然應了句︰「哦,徹查了,根源也找出來了。」

很好,他昏迷的時候,這個兒子還知道干點實事。不過,趙書仁真的徹查清楚了嗎?老太爺懷疑地看著趙書仁,他怎麼看都不覺得趙書仁是真心為他著想的模樣。橫看豎看,趙書仁就是想揪到某些把柄向他告狀的。

趙書仁除了點頭還能干什麼?當然什麼也不能干了。所以,他只好不太情願的點頭,順著老太爺的話道︰「父親,我管教不力。才養出那樣一個畜牲不如的東西來。」趙書仁一臉慚愧低下頭來,似乎真心認識到自己過錯在悔過一樣。

可老太爺人雖老,心眼卻亮堂著。對于這個兒子的稟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老太爺皺了皺眉,聲音滲著一股難覺的寒意,「你直說,是誰干的。」裝悔過那一套表面功夫就不必在他面前扮了。

趙書仁略低的臉飛快閃過一抹不自然的扭曲,他今天扮慚愧,還不是被趙曉潼那個孽障給逼的。

「父親,那些煙絲,經核實,就是……就是趙曉潼孝敬你的哇。」趙書仁慚愧的喊出這一句,聲音含著滿滿的內疚隱約還帶了哭腔。

老太爺冷著臉,又不耐地皺了皺眉,叫了讓他不要裝,還要裝!他還沒死呢,在這哭給誰看。

「你確定?」老太爺斜眼睨著目露竊喜的趙書仁,聲調不自覺提高。可惜趙書仁一心只顧著告狀,完全沒留意到老太爺變了聲調。

幾乎迫不及待的點頭,連聲道︰「是的,父親,我已經再三核實,確定就是趙曉潼企圖用寒食寒與象谷控制你。」

「好、好,好一個你再三核實才確定。」一直只是冷冰冰卻沒表露一絲不耐煩的老太爺,忽然怒極反笑,連聲說了三個好字。憐憫又無奈的掠了趙書仁一眼,往外面遞了個眼色。

很快,趙書仁還處于愕然不解的狀態,有個四五十歲的媽媽一臉悔恨的跌跌撞撞走了進來。

「何媽,你告訴老爺,那些煙絲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太爺冷冷說了這句,便閉上眼楮,頭一仰,扎實的靠著枕頭養神。

何媽撲通一聲跪在老太爺床前,瑟縮地瞄了趙書仁一眼。便不再敢看趙書仁疑惑的眼神,然後戰戰兢兢道︰「是,老太爺,奴婢一定說實話。」

這情形,趙書仁再怎麼愚鈍也看出不對勁來了。

「何媽,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別將不該說的話亂說。趙書仁惡狠狠的飛快橫了何媽一眼,眼神充滿警告。

可是,他大概得了健忘癥,忘了何媽是南院的人,還是剛剛被老太爺傳進來的。

何媽會被他眼神威脅?怎麼可能!她眼下會出現在這,就是為了向趙書仁揭發真相的。

當然,何媽沒有直接單刀直入切中趙書仁想知道的要害,而是想了想,慢慢道︰「老爺,老太爺平時抽的煙絲都由奴婢管理著。」

「半個月前,老太爺最喜歡抽的南滇特種煙絲就快沒有了。奴婢正想著要將這事稟報老太爺,可巧得很,四小姐那時突然送了一袋煙絲來。奴婢一看正是老太爺喜歡的南滇特種煙絲,就沒將這事稟報上去。」

半個月前,趙書仁暗暗在心里飛快算了算,這跟劉太醫診斷出來的,老太爺誤食寒食散的時間基本吻合呀。

趙曉潼孝敬老太爺煙絲的事,他當時也是知道的。那一次,還是第一次,趙曉潼赤果果的威脅老太爺處死趙紫君……。

「不過,老太爺後來抽的南滇特種煙絲,並不是四小姐孝敬給老太爺那一批。」

趙書仁騰的站了起來,睜大眼楮瞪著何媽,「什麼?那不是四小姐孝敬給老太爺的煙絲?那是誰的?你之前不是說已經沒有煙絲了,剛好四小姐就送了一袋煙絲來嗎?」

趙書仁這一連串那是說得又急又快,完全忘了要掩飾他內心的想法。

何媽明顯被他焦急緊張的神情嚇到,一抬頭撞入他駭人的陰沉眼神,當即下意識的往旁邊縮了縮,戰戰兢兢道︰「老、老爺,那是……那是因為奴婢之前做事出了差錯。」

「差錯?什麼差錯?還能將誰人送的南滇特種煙絲弄混?」趙書仁傾著前身瞪她,面色黑得難看,眼神陰沉駭人;直逼得何媽無路可退才極度不滿地哼了哼,瞧他的模樣,大有何媽說不清楚來龍去脈,他就要將人拖出去活生生打死。

「老爺……」何媽被他森寒氣勢所逼,哆嗦著差點說不出話來。

「行了,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坐下來听她好好說。」利用自身氣勢逼迫一個下人,也不覺得丟人。

老太爺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半眯的眼神帶著寒光凌厲的掃了過來。

趙書仁心中一怔,環視一眼自己,這才發覺自己實在急切得太過失態了。

他大步退回去坐好,大袖一拂,瞪著何媽便冷然一喝︰「快說。」

何媽再三被他瞪得頭皮發麻,當下一听冷喝,一個激靈,居然十分流利的飛快說道︰「奴婢當日拿到四小姐送來給老太爺的南滇特種煙絲時,不小心……不小心弄灑了水進去;剛好大少爺派人捎回來的煙絲也到了,奴婢想著掩飾自己的過錯,所以就……就拿了大少爺送回來的煙絲代替了四小姐送的。」

這個答案,登時讓趙書仁覺得比五雷轟頂的震驚還要大。

可是,從時間上來說,趙子默要從邊疆捎煙絲回來,自然也是可能的。

但同一種煙絲,誰分得出哪些是誰送的?

「胡說八道,你怎麼分得出哪些煙絲是大少爺捎回來的?」趙書仁一聲怨恨冷喝,意思其實很明白。就是讓何媽承認她弄濕的,不是四小姐送的,而是大少爺送的。

何媽將頭垂得極低,飛快打破他心中美好的期望,「四小姐送來的雖然也是同樣的南滇特種煙絲,但是四小姐用來裝煙絲那個袋子跟大少爺送的不一樣,奴婢斷不可能弄錯的;而且四小姐送來那袋煙絲,不但奴婢見過,玉珠也見過,就是老太爺也親眼見過。」

所以,老爺,你企圖魚目混珠想借機將有問題的煙絲栽贓到四小姐身上,那是絕對行不通的,你還是死心吧。

趙書仁不想死心,但掩不住失望的晃了晃,低聲喃喃︰「怎麼會這樣?」他以為摻了寒食散與象谷的煙絲是趙曉潼送的,滿以為這回可以將那個孽障置之死地,可是……這結果?

趙書仁咧著嘴,目光呆滯轉向滿臉畏懼的何媽,他突然好想哭!

不管趙書仁如何難以接受,這就是事實真相。老太爺掠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讓何媽退了出去。

趙書仁沉默半晌,似乎才從這打擊人的結果回過神來。雖然不能指證趙曉潼毒害老太爺的罪名,但是,破壞趙家陵墓風水,同樣也是難以饒恕的過錯。

「父親,」趙書仁抱著打不到大魚起碼也要捉到小蝦的心態,試探的開口,「前些天,趙家的墓園遭到人為破壞,據風水大師說是有人刻意布了天斬煞引來天雷壞我趙家風水。」

老太爺眉梢動了動,沉沉掃他一眼,也不反駁,直接道︰「證據。」不管是人為也好天災也罷,只要趙書仁能拿出讓他信服的證據,他就願意試著去相信。

趙書仁一听,立時驚喜交加的將那份從夫人處得來的圖紙,獻寶似的拿了出來。

「父親,你看,我已經找風水大師看過了,也已經找到了布成天斬煞的媒介與陣眼。」趙書仁迫不及待的,將風水大師對他說的那一套玄學,簡略的搬到了老太爺面前。

老太爺听完,也沒有發表反對意見,只是冷冷的不帶溫度的掃他一眼,忽然朝外面喊了句︰「玉珠,讓人送兩盆清水進來。」

玉珠早就讓人打了水在外面侯著了,老太爺一聲吩咐,立即讓人端了水進去。

趙書仁困惑地看著老太爺,很期待的看著。老太爺也沒讓他疑惑太久,又吩咐玉珠拿了樣東西過來。

趙書仁一見,當即驚得目瞪口呆。老太爺手上怎麼會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圖紙?

老太爺眯著眼隱含嘲諷的掃他一眼,對玉珠點頭示意。玉珠隨即分別將兩張圖紙完全浸透在清水中。趙書仁見狀,慌張伸手去撈,阻止道︰「父親,這是……?」

「耐心等著。」老太爺十分篤定而冷漠的丟了這句,就老神在在的闔著眼皮寧神養氣。

兩張圖紙浸在水里,墨跡遇水很快就化開了。玉珠也不管趙書仁如何驚訝,待兩盆清水都變成黑色的時候,伸手將兩張紙都拿了出來。

原本看著一模一樣的圖紙,經過清水這麼一泡之後,差異立即顯示出來了。

「現在看清楚了吧,你手里那張是後來被人臨摹下來的。」老太爺瞄了眼神情頹唐的趙書仁,很好心的補充了一句︰「四小姐原本那張圖紙所用的墨汁加了遇水不會化的膠體。」

所以夫人交給他那張,被風水大師指出藏有什麼銅制小龍什麼檐角下有形狀古怪橫磚的,全都是後來人為加上去的栽贓。

「怎麼……會這樣?」趙書仁瞪著兩張同樣濕掉的圖紙,十分失望的僵住石化了。

「哼,你還看不明白嗎?」明顯有人設局想借刀殺人,卻又被人提前識破。

老太爺冷冷掃了他一眼,語氣含了十分氣惱。

趙書仁茫然重復︰「明白什麼?」

老太爺差點被氣得一口氣呼不上來。這個兒子怎麼總在該清醒的時候犯諢。

「咳咳……」突然響起的咳嗽聲,將深陷失望迷茫的趙書仁驚醒過來。

他抬頭望去,就見老太爺一臉痛苦的隱忍著,似乎有眼淚與鼻涕不受控的從老太爺面上流出來。

「父親,你怎麼了?」見老太爺如此難受的模樣,趙書仁嚇得慌了神,什麼風水什麼煙絲全部統統拋到九宵雲外。玉珠卻先他一步走到老太爺身邊,輕輕拍著老太爺背部,又遞了杯溫水過去。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老太爺的臉龐也不見剛才的痛苦扭曲。趙書仁還想再問,卻在這時,听到外面有輕快笑語傳來。

「老太爺,我煮好藥膳粥了,你快趁熱嘗嘗。」這溫和帶笑的熟悉女聲,驚得趙書仁霍地扭過頭去,因扭頭幅度過大,還差點扭傷了脖子。

「這藥膳粥聞起來香,不過曉潼的手藝還真……」不敢恭維。繼少女輕聲歡快帶笑的聲音之後,是男子淡然寧靜的揶揄笑聲。那笑聲雖淡,趙書仁卻不知怎的,從他未竟之語里听出隱約的寵溺意味。

正驚愕間,有人挑起了簾子。一男一女並肩含笑走了進來。

「趙曉潼?」雖然剛才听聞聲音已猜出是她,可這會真正看到人在眼前,趙書仁還是瞪大眼楮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的人遍尋不著,原來趙曉潼躲在南院?

目光移到她身旁那淺杏身影凝了凝,男子即使什麼也不做,只靜靜的站在那青磚之上,趙書仁突然覺得就像沐浴在寧靜聖潔的月光中,只一眼,浮燥憤怒怨恨便統統無影無蹤。

「你是楚……五公子?」趙書仁最初的驚訝,到後面兩字的肯定,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完全是極度震驚。

楚千潯微微一笑,點頭︰「趙相客氣,我就是楚千潯。」

好吧,趙曉潼第一次從外人的震驚中體會到楚千潯的……不凡。呃……這個外人似是她名義上的老子。

「謝謝楚五公子救治老太爺。」趙書仁雖然還處于難以消化的震驚中,可他隨即便明白老太爺為何突然清醒了。然後朝楚千潯便是作揖,深深鞠躬。

他鄭重致謝的方式很直接的驚得趙曉潼眼楮都直了。

害她不得不同樣震驚的扭頭多看了楚千潯兩眼。這孩子——真這麼牛逼嗎?趙書仁再怎麼說,也是一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哎,他居然半點不敢對楚千潯不敬,還鄭重其事的行禮致謝。

再觀楚千潯,負手昂然而立,一副受之無愧坦然于心的模樣。

趙曉潼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小心髒似乎有些超負荷的受不住刺激。

「趙相不必客氣,我救治老太爺,是因為曉潼。」言下之意,他出手是因為老太爺是曉潼的祖父,而不是因為那個人是他趙書仁這個大梁丞相的父親。

楚千潯這是赤果果的將趙書仁貶低了去,他一朝丞相的面子居然比不上自己庶出的女兒?

但是,趙書仁卻無法生一絲楚千潯的氣。因為他知道楚千潯說的是事實,楚千潯淡然含笑平靜說來的模樣,天生就帶著一股讓人難以生氣的聖潔寧靜。

趙曉潼沒興趣再看趙書仁如何因楚千潯一而再的震驚,她將還冒著熱氣的粥端了過去。

玉珠立時知趣的接過趙曉潼手里的碗,她心里清楚,趙曉潼打心底不願意親手喂老太爺。

不知是餓還是趙曉潼煮的東西太好味,老太爺竟然很快將一碗藥膳粥吃光了。

趙書仁卻還處在極度震驚中,似乎還無法回魂。

「老太爺,你好好休息,我和千潯明天再來看你。」看著老太爺將粥吃完,趙曉潼覺得自己任務已完成,當即便提出告辭。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極為急促的腳步聲。眾人詫異間,便見有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見趙書仁,立即就慌亂的喊了起來︰「老爺,你、你快去看看,大小姐、大小姐她……死了,還死得很慘!」

------題外話------

默哀一秒,頭腦簡單的大小姐領飯盒了。

趙書仁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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