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騰龍集團高層試圖讓謝家下台的聲音越來越大,謝珊身為一個女人,就算在商業上有著驚人的稟賦,也難以掀起稍大一點的反逆的浪潮。
自從謝龍身患絕癥後,加上龍家父子私底下的運作,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便架空了她手中的牌,形勢愈發的嚴峻。
出席此次會議的不光是集團總部的骨干,還有騰龍集團旗下的幾家大型子公司掌門人,這當中有很多人都曾受過謝龍的知遇之恩,可以說正是因為謝龍這才讓這些人的命運得到了改變。
從兩袖清風食不果月復的露宿街頭,再到如今坐擁千萬豪宅,戴著名牌手表,開著法拉利跑車,這皆是因為那個叫做謝龍的男人給予,要不然這其中大部分依舊是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小嘍罷了。
不過,人的良心這個東西太難以琢磨,起初騰龍集團成立的那幾年,每一個人都懷有一顆感恩的心,上下一心,連成鐵板一塊,市場份額蒸蒸日上,那時的在座所有人骨子里流淌的熱血還沒有被城市的喧囂所侵蝕。
那幾年也正是騰龍集團最輝煌的一段時期,就連遠比騰龍集團根基要深厚得多的東方家族也難以望其項背,更何況是後來的盛世集團,那時還只能叫盛世有限公司罷了,只能歸為二流一列。
當然,時間鑄就了謝龍這個傳奇男人,但那都只是曾經,並不能代表眼前。
人都是很現實的動物,當初的看待天神一般的仰慕,甘願為其做牛做馬。再到如今雖心懷敬意,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良心又能值幾毛錢?
謝珊不禁自嘲︰「老爸真是太高估他的魅力了,同樣也是太低估這些人的狼子野心了啊。」
聲討謝家的人中大多多數人覺得為企業奮斗了這麼多年,當初的知遇之恩已經還得差不多了。
而且謝龍將死,他們也該是想拿到‘本該屬于自己的那一份’,也正是因為這種想法,才造成了今天的這種局面。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
眼看著會議廳即將變成菜市口,身為CE龍玄一站了起來,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會場出奇的安靜,謝珊見狀只能是在心里苦笑,她身後的謝黑子更是攥緊了拳頭,恨不得開槍殺了眼前這幫狼心狗肺的牆頭草。
「都知道你們對騰龍集團曾做出的卓越貢獻,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便會給大家滿意的答復!」龍玄一說道,從每個人不斷點頭的表情中就不難看出他如今的威望。
現在起龍玄一算是完全接過了他父親龍輝的大旗,全權負責公司重大決策,而龍輝則是穩局‘太上皇’董事長的位子,大有里外合一,天下無敵的架勢。
再加上李偉書一家人的死,就算李偉書手中所掌握的股權讓其他的股東眼紅不已,但在龍家父子面前,也不得不低頭,暗地里早已經被龍玄一安排妥當。
一場鬧劇草草結束,謝珊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心里發冷,只能帶眾人冰冷的目光中離去。
從今天起她算是真的孤家寡人一個了,原本站在她這邊的三家大子公司掌門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為她說過半句話,之前許諾好的一切並沒有兌現,沉默那也只能說明是在默認。
「走吧,回家。」
謝珊對一臉鐵青的謝黑子說道,自顧著坐上副駕駛點燃一根香煙,謝黑子看著面無表情的謝珊,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心頭所想,沉聲說︰「那兩個忘恩負義的混蛋!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腦袋取下來當下酒菜!」
一縷殺機在黑子獨目中閃現,謝珊搖了搖頭,神色中滿是無奈︰「報復?你覺得這可能嗎?就連你那個副閣主之位也不過是虛的而已,你的手下真的會听你的嗎?」
這一問將黑子問得說不出話,簡直是恨透了龍家那兩父子,但他卻有種無能為力的滋味。
他謝黑天確實是殺手中的精英,但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骨子里就不適合。
青鸞閣作為謝龍一手為騰龍集團打造的護衛艦,曾經地下王者頭餃,如今早就被同門不同脈都出自于騰龍集團的龍騰會取代。
青鸞閣被各種滲透和架空,也早就不是曾經鼎盛一時的地下王者,現在只能苟延殘喘的控制著兩條偏離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地下產業,形勢堪憂。
甚至可以說只要騰龍會願意,就算不立刻蠶食掉青鸞閣的底盤,也會迅速扶持出一個二三流的新興勢力將其取代。
謝珊優雅的吐出一縷煙,煙霧繚繞之中,眼帶著迷離,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那棟曾經被他父親一手締造的商業帝國,心里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她知道她已無力挽回什麼,力挽狂瀾更不可能,這是大勢所趨,不可逆轉。
「我為什麼是個女人?」謝珊在心底自問。
她是謝珊,一個外表嬌弱內心堅強但不足以撐起一片天空的女人,她需要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為他撐起一片天空。
「混蛋,我可沒有說那個男人是你!」
謝珊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神經質,眼前的擋風玻璃前,忽然蹦出一個只有手指大小的張三彪形象,而且還是卡通的,正踮起腳尖大喊︰「我的女王大人!三虎子隨時準備為你獻身!嘿嘿,嗯……獻身喲!」
卡通版的張三彪緊接著又用賤賤的表情撅著嘴巴,還不停嘟嚷要親親……謝珊的小臉兒一下就紅了,罵了一句︰「哼,死鬼!」
駕駛座上的黑子愣了一會兒,還以為是自己幻听了,「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想起一個好玩的事情而已。快開車回去吧,我都快餓死了。」
謝珊被黑子問得一臉不自在,又聯想到今早被黑子撞到的尷尬一幕,臉更紅了,如同懷春的少女。
今天張三彪可謂是賺大發了,就算分給何曉春皮猴他們一人一萬美金當獎金,手里都還有九十萬,這可是美刀啊,換算成老人頭那也得是真正的四百多接近五百萬。
當然,這還僅僅是一個小頭,那家等著他去接收的房地產公司才是真正的大頭,不光是注冊資本就足有千萬,更要緊的是公司內部大多數程序都已經理順,初步的架構已經完成。
可以說那里差的只是人,張三彪只需要帶著人將**挪進去,那公司就姓張了。
要是以前張三彪或許並不會將與白家對賭的事情放在心上,實力懸殊巨大只是一個方面,更大的程度在于他張三彪沒有資本。
萬事開頭難,有太多就算天資卓越的人才倒在這個門檻上,但現在好了,人家‘白大恩人’自己把資本都給他送上門了,他張三彪不好好‘回敬’一下人家這怎麼能行呢?
「哈哈,我回來了!」
張三彪興高采烈的回到公寓,見謝黑子那廝不在,頓時大喜過往,邪惡的怪笑,如此良機怎麼能錯過女神來上今天的第二次親密接觸?
興許今天能夠完結虎爺二十多年的處男生涯也說不定哦!
張三彪站在謝珊住的公寓門口,腦袋瓜子里面越想越邪惡,滿腦子都是在為晚上‘那事兒’做準備,有緊張,有狂喜,各種復雜情緒充斥在臉上,就好像謝珊已經是他盤中餐了一般,只要張開嘴巴吃就行了。
「俺親愛的、美麗的、漂亮動人、閉月羞花的未婚大老婆,你未來的相公回來了,還不趕快出來迎接夫君歸家?」張三彪扯著嗓子在門口喊道,眯著眼楮,春光燦爛笑得只能用一個賤字來形容。
然而,現實卻又一次扇了張三彪一個響亮的耳光,剛進門坐在沙發上的謝珊便從紅唇中吐出一個字︰「滾!」
「我去,女王大人,要不要這樣直接啊?這會破壞戀愛的浪漫的浪漫氣息好嗎?」
「我說滾,就給我滾!今天心情很差,不想看見你!」
張三彪結巴了,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可憐兮兮的哭喪著一張老臉,之前坐等小媳婦投懷送抱的王八之氣消失得一干二淨,三步並作兩步一臉奴才樣兒的蹭到一臉寒霜的謝珊旁邊。
「他大舅爺的,是哪家不生眼珠子的王八羔子,敢欺負我家尊貴的女王大人,只要告訴俺一個名兒來,俺直接上他家,就連他家的保姆都不會放過!」
張三彪臉一板,故作正經的吆喝,一拍大腿,作勢要立刻展開行動,這架勢簡直像是就像是遇到殺父仇人似的。
原本準備好好給張三彪這貨一個下馬威的謝珊,被張三彪這麼一逗,徹底是憋不住笑出了聲,伸出小爪子對著渾身糙肉鐵皮的張三彪一通又掐又咬。
張三彪連連怪叫︰「女王大人,別吃俺,俺的肉沒唐僧好吃,俺也沒有唐僧有文化,吃不得,吃了鐵定要拉稀!」
謝珊被逗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是一通粉拳朝張三彪招呼了過去,心里暗恨這混球生得這張嘴巴還真不是蓋的,哄女孩子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哼,指不準要勾引多少黃花大閨女,不可饒恕!
「張三彪,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玩鬧了一會兒,謝珊忽然恢復了一臉的嚴肅,這個時候張三彪也不敢胡來了,心想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豎起耳朵老老實實的听著。
「請問張三彪同志你到底是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謝珊哈哈一笑,張三彪大囧這妮子還真會戲弄人,心想決不能讓這妮子這般胡來,要不然他虎爺的威嚴何在?
張三彪大手突兀的一摟,謝珊驚叫了一聲,又一次被張三彪這頭牲口摟在了懷中。
將她的小腦袋靠在自己健壯的胸膛上,謝珊眨巴著大眼楮,臉蛋兒緋紅,知道這家伙又要使壞了,更清楚這家伙就是典型的得寸進尺,想要掙月兌更是不可能,也只有……
謝珊如若一朵含苞欲放的郁金香羞澀的閉上眼楮,靜靜的等著那抹充滿野性的狂熱……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張三彪忽然停止了動作,手也松了開了,起身擰著一袋子剛才買來的食材,長嘆了一口氣︰「哎,我就說嘛,我尊貴的女王大人,你要學會矜持,懂嗎?矜持!謝珊同志你這個樣子會讓俺誤以為你的!」
說完,張三彪頭也不回的直奔廚房,只留下一道拉風的背影,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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