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第三天的早上,開往公使館的車上,慕辰君看著著裝異常淡雅高雅的凌兒︰「準備好迎接厲害人物了嗎?」
龍澤傲稍稍皺眉,不錯,公使是位很難纏的人,他曾接觸過幾次,但都感覺不好對付。
「公事公辦他能把我怎麼的?」凌兒嘴上說著,她雖然沒見過公使,但是作為一個列強派來強佔他國土地的使者為了他自己國家的利益一定會很難纏,這是必然的,他和其他參贊不一樣,他要為他的國家負責。
慕辰君和龍澤傲對望,暫時不知可否。
公使館里,慕凌挽著慕辰君和龍澤傲上樓迎面遇到了黃金榮,他向慕辰君微微示意,幾個人再度上了樓轉彎,這里沒有其他人。
「哎呀,我說慕老弟,你們這是唱的哪一處啊?我的頂頭上司限期讓我找出凶手,嫌疑犯還是」
「大哥,我們是無辜的。」慕辰君看上去波瀾不驚。
「那兄弟給我找出個凶手來如何?」黃金榮也不是笨人。
「大哥去紅袖招,詳細查查吧,會有收獲。」慕凌說著向黃金榮點頭致敬︰「雖然和宸園無干但是煩勞大哥擔憂了。」
黃金榮對面前這個女孩兒印象很深刻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她大腦靈活思路敏捷是個不容小覷的得力助手對于宸園絕對是不可或缺。
他所謂的查不出是為了拖延公使,其實他根本就沒去查。他可是收了人家的供養,不親自問清楚他不會動身。
「好,那我就去詳查,只是目前階段你們來公使館辦理碼頭的手續,我暫時無法幫忙了。」黃金榮實話實說,雖然他膽大妄為但是在公使面前仍舊不敢造次。
「嗯。」慕辰君送走黃金榮扭頭看看龍澤傲,龍澤傲微笑︰「那咱們就走吧。」
凌兒整理了下頭發跟著慕辰君再度上一層,樓梯上遇到了霍華德,他很驚異︰「你們」
「參贊先生,我們來這里辦公事。」凌兒的微笑總是能驅走陰霾,霍華德點點頭︰「你們現在還算嫌犯,因為信任你們才讓你們自由來去,但不要讓我失望。」
「當然。」慕辰君的話足夠讓霍華德放心。
「公使在辦公室,因為約瑟夫的死而憤怒剛剛將督察長訓斥了一番,你們去很可能會被直接送入巡捕房,你們還準備進去嗎?」霍華德清楚。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龍澤傲吊兒郎當的說著。
霍華德其實對約瑟夫的死無可無不可了,輕笑了下︰「反正由督察長負責,我無事一身輕,如果你們已經擺月兌嫌疑不妨來找我,一起再喝酒。我很喜歡慕小姐講的故事。」
「好,我想很快就有機會了。」慕辰君很自信,黃金榮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安排一切。
霍華德點點頭轉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公使大人,宸園主人慕老板想要見您。」
「來得好,進來!」公使的臉色陰晴不定,相處不是一年兩年,所以對慕辰君的熟悉程度也是有的,他不太相信慕辰君是個為了爭風吃醋而殺人的人,況且他不好這點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為什麼他會在約瑟夫之死中出現?
慕辰君攜著凌兒進門,後面是龍澤傲。
「哦?竟然是兩個一起來,好啊。」公使說著坐看著慕辰君和龍澤傲。
「公使我們來請您簽署辦碼頭最後審批的文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慕辰君示意凌兒。
放在桌上的文件公使看都沒看︰「你們是不是該先解釋一下關于約瑟夫的死。」
「我們沒什麼好解釋,當晚我們只是踫巧去看鳳來儀跳舞踫到參贊大人而已,喝了幾杯酒就回家了,家人可以作證。」慕辰君說著。
「家人,什麼時候家人可以算作證人證詞了?」公使稍稍再坐進去幾分。
「公使大人,您不覺得您問得很可笑嗎?」慕凌終于開口說話了。
「慕家什麼時候輪到秘書插嘴了?」公使玩味的看著慕辰君。
「這不是我的秘書,是我慕家的另一位族長。」慕辰君說著。
「我叫慕凌,跟公使大人第一次見面,恕我插話,只是慕凌覺得公使大人問得比較可笑而已。第一時間更新」
「哦?哪里可笑?」公使看著這無論用東方還是西方審美來看都會覺得美麗的女孩子,沒有多少表情。
「一個人回家睡覺,自然只有可能是家里人來證明,外人如何來證明?難不成公使大人每天回家睡覺都要讓個外人蹲在房間外監守一夜這樣才算證明公使大人在家睡了一個晚上,以防無人證明您與某某突發事件確實毫無關聯嗎?」凌兒的話刁鑽。
「嗯,有意思。」公使第一次被如此搶白,不過這道理確實是很直白。
「公使大人本末倒置了。第一時間更新」龍澤傲看著他,這支老狐狸很賊,現在已經沒有其他余地只有坐地反擊。
「本末倒置?」
「不錯,您不去案發地查卻一直糾纏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當晚除了約瑟夫參贊和閣下與慕老板外棲鳳樓再無其他的人。龍先生這一點該不會也不認賬吧?」公使說話平緩毫無情緒波動。
「認,可我們只喝了幾杯薄酒就離開了。」
「龍爺是怎樣的人全上海灘都知道,約瑟夫色膽包天敢去招鳳姑娘的麻煩,很難排除你的嫌疑,而且現在鳳姑娘似乎也不在紅袖招不是嗎?」公使依舊怡然自得。
「那您該派人找找她,為什麼來問我呢?」龍澤傲抱著肩膀。
「難保閣下不金屋藏嬌!或者干脆殺人滅口。」公使依照他的思路說著。
「公使大人,您大可以將上海灘翻個底朝天。請恕慕凌直言,宸園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您很清楚。如果我們真的想要殺一個人一定可以完全悄無聲息不著痕跡。既然如此,如果我們真要殺約瑟夫參贊用什麼方法不能達到目的?又何必搞得如此被動千夫所指呢?」現在的辰和傲不適宜繼續爭辯,這只會感覺越描越黑,因此凌兒接過話題。凌兒的話直逼著公使的心坎兒,這是公使遲遲沒有對宸園動手的主因,慕辰君和龍澤傲都是聰明人,聰明人絕對不做苯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看到公使沉吟,慕凌將桌面上的文件再度向公使推進一點兒︰「公使大人,我們不想混淆視听,所以案件依舊等待您去深查,這是碼頭的最後文件。」
公使看著這個精干的女人,作為嫌疑人慕辰君和龍澤傲的話不如她來得更加公平和置身事外︰「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在這種不知道是否為殺人凶犯的情況下簽署文件?」
「姑且不論嫌疑與否,您現在代表的不是個人,是法租界,也可以說是法國在上海這一地區的利益。碼頭可以給上海法租界帶來源源不絕的海關稅收。法國的商品可以源源不斷經由這里進入上海,而上海乃至全中國的廉價商品通過這個碼頭源源不斷輸出到世界各地也包括法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作為一個活銀行存在的碼頭不需要法國出資,不需要法國管理卻可以帶給租界源源不斷地利益,試問誰願意拒絕呢?」慕凌的話讓誰听到都會心動不已,何況道理擺在那里,誰能拒絕呢?
公使沒有立刻簽署只是再度問了一次︰「對不起,請恕我因為約瑟夫的死而煩惱,剛剛沒有記住小姐的芳名。」
「慕凌。」慕凌的傾城容貌典雅氣質讓人印象深刻。
「一個**又好強的女人。我記住您了。」公使眼中從此再多了位值得詳加注意的商場戰將。
公使終于拿起筆,簽署的時候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其實作為公使的權限不是萬能的,他必須經過其他所有參贊的同意,如果有一個人有異議都會拖延。約瑟夫是最喜歡和公使憋著勁兒走的人,他比公使來中國要早所以上方的外交部更願意听約瑟夫的意見,不久前才回來的原因也是約瑟夫的暗箭,害他跑去廣州見上司解釋。
這碼頭的事情公使曾和他有異議,沒想到約瑟夫一死不再有人礙手礙腳竟然提前開始了工程。作為利益流入他將在外交部的嘉獎名單中出現,公使之所以生氣著急只是一位資深外交家死于非命他必須向上司交待,而這一刻他卻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死就死吧,只要能交代誰去抵罪都可以。
權利和虛榮一時間充斥了他的內心,這位公使還是疏忽了最為淺顯的一件事,萬事都有意外,而慕辰君和龍澤傲真的是莽撞行事了。
出門,進入汽車,一路飛馳向宸園,車上的人沒有說話,低著頭,大概有三分鐘的沉默,突然龍澤傲笑起來︰「這麼順利就拿到批文,哈哈。」
「你就僥幸吧,不知道公使和約瑟夫到底有什麼瓜葛,估計是兩個人有嫌隙否則那麼容易過關嗎?」凌兒看著開心的龍澤傲。
「管他因為什麼。」慕辰君對黃金榮的能力很自信︰「估計兩天內咱們的禁足令就會撤消。慶祝一下?」
「去十六鋪,咱們在那里慶祝,我要吃大閘蟹!」凌兒扎著小手比劃螃蟹手舞。
「我看你就快成螃蟹了,還大閘蟹?」龍澤傲笑看凌兒耍寶。
「滿足不滿足我?」凌兒拿兩只手指夾住龍澤傲的鼻子。
「滿滿足。」走鼻音的龍澤傲忙點頭。
「這還差不多。」凌兒收手,靠近座椅︰「易,咱們去碼頭吧。」
「得令。」慕易在前排副駕駛座敬禮,車子一調頭就向十六鋪駛去。
站在江邊兒,這里未來就是新碼頭,一副虛擬的場景出現在三個人面前,望著遼闊的水域無限憧憬,未來會很充實吧。
宸園外,人熙熙攘攘卻蘊含危機,幾個人已經鎖定了宸園,此刻的宸園除了梅兒守著還昏迷的佟韶華就是廚房大師傅,現在的宸園如同空穴,危機在宸園外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