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冷逸臣掖好被角,看著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凌兒松口氣。
「小姐,梅兒第一次在上海過年。」梅兒興奮著呢。
「小丫頭!」凌兒笑著,听到了樓下的聲音︰「他們回來了,走,咱們下樓去。」梅兒跟慕凌跑下樓。
「他沒什麼事吧?」雲飛揚關心冷逸臣。
「好像有點腦震蕩,不確定,應該還好。」凌兒說著四下找著顏如玉的影子︰「表姐呢?」
「她沒跟我們去。」龍澤傲覺得顏如玉還算識趣。
慕易上樓到客房輕推了下顏如玉的房門,反鎖,慕易目光一斂,然後又回身下樓。
「表小姐在自己房間。」慕易快步下樓說著。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龍澤傲看看雲飛揚低低︰「準備好錢了沒?」雲飛揚低聲逗龍澤傲︰「誰像你似的明明能贏你愣輸!」
龍澤傲俊臉頓時通紅,看凌兒各種各樣的笑容始終是種美妙的享受,所以能贏也要輸。
牌桌上,翻江倒海,凌兒肆意掠奪樂此不疲,今天她就要做小無賴,玩兒得開心才是重點。樓下一陣陣歡笑彌漫著整個宸園。
守歲的人很多,只是有人興高采烈在人群中找到自我,有人卻孤單寂寞形影相吊默默無語空對夜空。
站在自己房間里的雲飛翼看著外面,夜冷風寒,形單影只,他目光里帶著一點迷茫,一絲期許,一陣失落。各種各樣的情緒一股腦竄上了心頭。一陣電話鈴聲傳來打破了他的所有遐思。
「喂?」
「怎麼?堂堂雲飛翼雲老板聲音里也會帶著寂寞麼?」電話另外一邊的人有些笑意。
「看來你不寂寞。」雲飛翼知道對方是誰。
「哈哈…雲老板竟然也有惱的時候,一起喝點酒吧。」對方的應邀雲飛翼沒有拒絕,闔家團圓的日子形單影只又何止他一個呢。
「還有誰?」
「來,還是不來?」
「好,我馬上就到!」雲飛翼知道決沒有只是喝酒那麼簡單站起身穿上外套,親自開車。
電話另一端的人喝著酒坐在桌後嘴角劃出完美的弧線…
除夕,辭舊迎新的時刻。病房中的谷雨一時還算清醒,只是半身不遂加上人年紀大了無兒無女,家里的財產自己的親眷就在他面前奮力搶奪著分割著,何人曾真心關心過他?谷雨喘息了下,從來都不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真是天道輪回,曾經奸猾刻薄乖戾的他現在只是個癱瘓又無人照顧的病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夠了!」門一開,尚毓風推門進來,這聲低吼讓那些還在吵吵嚷嚷的人停了下來。
「義父還沒有死呢,吵什麼,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尚毓風是谷雨義子,其他的遠方親屬甚至都沒有尚毓風有資格,都閉了嘴灰溜溜的出去了。
谷雨現在言語不清可是看到一直照顧自己的這個曾作為利用棋子的義子尚毓風心里百感交集,可惜他說什麼外人都听不太懂。
尚毓風坐在床邊︰「義父,您順順氣,今天是除夕,我帶了餃子來,您吃一點。」
谷雨嗚嗚的哭了起來。他自己都難形容現在的感受,尚毓風拿起毛巾幫谷雨擦著淚。
一個小護士進門︰「該打針了。尚先生,麻煩您幫幫忙。」
尚毓風扶起義父︰「好。」
特殊的針劑很快起效,谷雨竟然感覺身體舒服多了,竟然可以說話也可以稍稍行動了,一把抓住小護士︰「去叫醫生來,快!」
小護士很听話,醫生進門︰「谷老板!」
「替我做公正,我要把我全部財產全部贈予我的義子尚毓風!」谷雨說話的時候大腦相當清醒這是一生唯一最正確的選擇,久病床前無孝子,他不需要久病就能看得出尚毓風的人品。
「可是這里沒有律師,我又是您的主治醫生,身份並不方便說話。」
「立字為據!」谷雨不能等。他不知道現在的身體狀況究竟能維持多久,律師來了也許自己又沒辦法表述了。
醫生只好迅速去取紙筆,谷雨哆哆嗦嗦沒辦法拿,于是醫生起草,谷雨認可後簽署了,就在最後一筆寫好後的那一刻谷雨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身體癱軟回去,果然這樣的狀態維持不了許久。
醫生將類似遺囑的東西其中一份交給尚毓風然後離開了。,尚毓風目光里是異樣的神采,接過來放進懷里,站起身幫谷雨扶正身子蓋被子。可是…被卻按住了谷雨的口鼻,谷雨無力反抗,不可置信的看著面目毫無變化的尚毓風,仿佛他真的只是在幫自己蓋被子。
滔天的悔恨,谷雨盡力在掙扎,可惜他已經沒有了力氣,突然尚毓風稍稍給了他一絲寬松,他忙用力呼吸,然後尚毓風伏子在谷雨耳邊輕聲耳語︰「被人算計和背叛的滋味如何?」谷雨大腦一片空白,這聲音好耳熟,可馬上想不起。
「噢,我忘了,你已經再也不能說話不能告訴別人你的感受了。」尚毓風目光中的冷讓谷雨不寒而栗張大嘴想要說卻說不出。
「我不會現在就殺了你!你該謝謝你自己的這份遺囑。」尚毓風拿出遺囑︰「是它讓你可以苟延殘喘到我順利拿到一切。」拿著遺囑敲在谷雨的頭上,大笑著轉身離去。
谷雨眼睜睜看著那個人離開病房,什麼都不能做,大腦很清醒。曾經的一切躍然眼前,谷雨過了一生的只有這一刻才清醒。第一時間更新他每每遇到難題總會借用東風迎刃而解付出的代價是那麼清廉,只因為他不過是一個棋子,一個自動自發不需要鞭策的斂財工具。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有了新的年輕的替代品,他就會被替換。他終其一生都在同魔鬼打交道,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是那群魔鬼的囊中物,恨滔天襲來,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血氣上涌。
見到尚毓風離開很久,那些親眷才又重新回來在病房里吵吵嚷嚷起來,谷雨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血沖天靈呼吸困難,急救。
子夜十二點,正是辭舊迎新的時刻,交替生死正是時候,谷雨就這樣戛然而逝,結束了他斤斤計較,貪財罪惡的一生,帶著悔恨、不甘、無奈和對義子無限的擔憂而去,死不瞑目!
「保駕護航,等其壯大之後篩除不合格的資產掌管者,適時地轉移給合適的人選,首領高明!」雲飛翼坐在椅子上喝著酒。
「你的恭維我會傳達。」
「為什麼選擇我?」雲飛翼不是個笨蛋,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因為你欠我。」直言不諱的人嘴角帶著一絲殘忍,這個人就是楚睿勛。
四點半鐘,碼頭有一批重要貨物抵達,幾個人必須親去現場。這一次很可能出現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雖然一切還是未定之天,但是為了不讓凌兒操心于是大家借口凌晨是全天天氣最冷的時刻,所以一致決議讓凌兒留在家里等他們回來一起再去給長輩問安。
蒙在鼓里的凌兒現在也放不下昏睡的冷逸臣于是也就沒有反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輕輕坐在冷逸臣的床邊,他的臉色那麼蒼白,睡夢中仍舊緊鎖雙眉,沒有一刻展顏,他笑起來的酒窩再也看不到,他深邃的雙眸因為愛恨的拉鋸而變得更加幽深和痛苦,凌兒伸出手輕輕幫他蓋好被子,沒有人照顧的他重傷加上傷心身體一直都沒有好吧,凌兒對蕭洛水的死一直對冷逸臣抱有深深的歉意,只是她不敢再去踫觸他的傷痛,而且他的母親也因為唯一照顧她的親弟弟亡故而離世,這讓凌兒更感到不安。不自覺地凌兒嘆口氣。
「小姐,冷少爺快可憐的,你就告訴他吧,也許他就因此不會再生你的氣了!」梅兒嘆氣。
慕凌點點頭︰「我知道,可我怕」話沒有說完,冷逸臣翻了個身,**了下醒來。
頭好疼,好暈,冷逸臣支撐坐起身,眼前的景象有些歪歪扭扭,可腦子里卻閃現出自己昨晚喝醉,身上一冷,恍惚間記得自己正在掐死凌兒,大腦還不完全清醒,猛力的想要下床去︰「靈兒。靈兒!」可是眼前一黑差點栽下去。
還好凌兒就在身邊一把將冷逸臣抱住︰「逸臣,我在這里!我在!」
「靈兒,靈兒!」冷逸臣眼前一陣一陣的恍惚但他听到了慕靈那熟悉的聲音,感到自己身在一個人的懷里。
「我在,我在!」安慰冷逸臣扶他躺好。
冷逸臣已經不顧自己身處何地,自己曾說過什麼,他只想在這一刻確定的實實在在的抱到她,緊緊地摟著凌兒不放開︰「對不起,我有沒有傷到你?你還好嗎?我現在頭很疼,看不清你的樣子。」
急切的聲音,慌亂的神情,讓凌兒鼻子一陣酸楚︰「我還好。我沒事!」
「沒事,為什麼哭!?」冷逸臣閉上眼全力穩定自己的情緒和意識,他看不到她的情況,她又在哭,心慌。
「我沒事!逸臣,放松!我就在你身邊兒!」凌兒忙擦去淚水。
「小姐,冷少爺昨晚沒吃東西,我去弄些吃的上來。」梅兒知道小姐有必要和冷逸臣好好談談的,于是下樓了。
「逸臣,我很好,我沒事!你躺好!」凌兒幫冷逸臣擺好枕頭柔聲說著。
冷逸臣睜開眼就頭暈,所以只有閉上眼︰「嗯!」
「逸臣,你可能有些腦震蕩,比我想象的要嚴重,我讓梅兒在天亮後去請我們的家庭醫生來給你看看,如果必須住院,咱們再去醫院,好嗎?」凌兒的聲音里透著無比的關切。
冷逸臣,咬咬嘴唇,他已經清醒,不知道現在該用怎樣的回應來處理和慕靈之間的問題。
「逸臣,現在沒有其他人在場,我想要認真地告訴你一件事,我知道現在說出來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你願意听麼?」
冷逸臣沒有吭聲,算是默許。
「我不是慕靈。不是你認識的,你深愛的那個慕靈!」凌兒終于說出口。
只是剛說了這一句話就引起了冷逸臣的怒吼︰「夠了,你如果不再愛我了,可以大大方方告訴我,不用找什麼理由,你不是她?不如說我不是冷逸臣!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嗎?」憤怒引起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慕凌想要幫他拍背,被冷逸臣狠狠推開︰「走開!」
凌兒向後倒的時候踫到了門,關上的時候感到了異樣,門外有人。而門外的偷听者卻並不知道她只是略略同時踫到了門就被察覺了,依然靜靜的聆听者大氣不敢長出。
精明如斯的慕凌也竟然有疏忽的時候,她竟然忘記隔牆有耳這個千古定律,而最要命的是這事關重大的秘密即將外泄給最不該知道這件事的人耳朵里。一陣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