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聲嘶喊,懷抱里的人兒已變得無力。
林蓉蓉,伸手撫模上楚睿勛的臉頰想要說話,一張口卻滿口鮮血,蟬泣割喉斷頸,能殘喘一息尚存已屬奇跡。原來在蟬泣飛來奪命的一刻林蓉蓉為他擋住了那致命的威脅。他不知道親姐為何要來到戰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他的,他只知道他唯一的胞姐為他擋住了蟬泣。
林蓉蓉掙扎終于說出口︰「離開這個組織留在宸園不再管是是非非好嗎?!」
楚睿勛的眼淚溢出,點著頭︰「姐,我答應你!」
林蓉蓉勉強笑了笑,滿眼淚水︰「答應我救救冷逸臣!」
楚睿勛雖然不明白林蓉蓉為什麼會說要救救冷逸臣,但是他知道這是姐姐的最後遺願。
「我會!」
楚睿勛看著林蓉蓉含笑合上雙眼,眼中大顆的淚滴沿著面頰滑落,頭緩緩離開她自己的脖子,而一滴血也沒有從傷口處流出。
「蓉蓉啊!」首領痛呼。
五爺也被眼前的一切抽動心緒︰「六妹!」
「六姐!」佟韶華終于再度發現了顧卿憐卻眼睜睜的看到六姐淒慘身亡的全過程來不及營救。
顧卿憐大笑著在院子里翩翩起舞︰「我殺了她啦,哈哈…」
隨即從另一角發射出無數連發的子彈頓時現場混亂一片。看到有機可乘無暇在傷心的五爺趁亂「我會再來的!」放下狠話後迅速入水僥幸離去。
慟極、怒極、悲極的楚睿勛和佟韶華一起拿起機槍,將還在「翩翩起舞」的瘋女人打得血肉模糊。楚睿勛丟下槍癱跪抱著林蓉蓉的尸體不言不語。
首領也因這場小亂成功月兌離危險帶走八爺禹熵,只是他離開之前好像從懷中掉落了什麼東西,他沒有看到。
一切恢復平靜,宸園碼頭的辦公區域需要大面積整修,而碼頭的倉庫也狼藉一片,尸體、殘肢散落在宸園碼頭內外。
慕辰君緩緩走過去到楚睿勛的身邊,他現在一動不動呆呆的看著他姐姐的尸體,身首分離,卻一滴鮮血也沒有。
「睿勛!」輕輕的呼喚。
楚睿勛抬起眼看看慕辰君,又低下頭看著姐姐不言語。
「楚睿勛!」慕辰君再度喚了他一聲。仍舊沒有反應。
龍澤傲憤怒間拎起楚睿勛脖領子︰「楚睿勛,你給我醒醒!」
「你要做什麼?」回應,但依舊雙眼無神。
「凌兒,她!」
這聲凌兒終于喚回了他的魂兒,楚睿勛尋找著差點被自己害死的凌兒的影子,他什麼人都沒有了,若是連凌兒也失去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慕辰君抱著昏迷中的凌兒到楚睿勛身邊︰「她的傷失血多給她服了藥,請你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將她保護在你的羽翼之下,直到和你們組織的爭端結束。」
「你…你說什麼?」楚睿勛驚訝的看著慕辰君。
「你能保護她如同保護你自己一樣嗎?」慕辰君阻止了龍澤傲的話,一雙誠懇的眼楮看著楚睿勛。
「我…會!」楚睿勛堅定的回答。
「那就趁人沒有發現離開這里!」慕辰君的話引來了龍澤傲的不滿︰「大哥!」
楚睿勛低著頭看著懷里已經冰冷的姐姐的尸體,再看看慕辰君懷中昏迷的卻呼吸均勻的凌兒,終于放下尸體接抱過凌兒︰「我會保護她,爭端結束,我會親自把她完好無缺的送還給宸園,請相信我!」
看著楚睿勛坐上車離開,龍澤傲咬著嘴唇,大哥的意思他能明白。第一時間更新宸園的重要人物早已成為那組織里一兵一卒的眾矢之地,去哪里都會被發現。想要在現在的情況下送凌兒去所謂的安全之地根本是妄想。能洞悉這個組織內部情況和思維模式的人莫過于他們自己人,韶華已經不可能再保護周全楚睿勛是最佳的人選。
慕辰君看著滿地的尸體和部分損毀的樓堂館所。
「我不習慣沒有凌兒在身邊!」龍澤傲低著頭嘟囔著,不知道要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還是…就一個月,一個月必須解決問題!龍澤傲下定決心。
「我也不習慣哪!」慕辰君無奈的笑著。
龍澤傲模模下巴︰「不過凌兒會不會因為咱們把還在昏迷中的她交給別人保護不經過她同意而生氣呀?」
「那楚大美人就自求多福咯!」慕辰君逗趣的說著,哥倆走到碼頭上,看著宸園的人打掃著戰場,此後面對的將是紛亂的局勢,宸園枕戈待旦。
悶哼,凌兒清醒已是黃昏發現自己不在碼頭也不在愛人身旁。
楚睿勛坐在凌兒床邊椅子上沒有說話。
「楚睿勛!」憤怒坐起身看著四周,有絲熟悉感但不是宸園!辰和澤傲也不在身邊!腦海里仍舊是自己昏厥前楚睿勛為了讓首領安全而脅迫自己的畫面。
楚睿勛的額角被蟬泣割傷服藥後已經結了血痂,只是根本懶得去清洗所以半側的臉頰染紅,沉浸在牽連親姐林蓉蓉的亡故之中楚睿勛難以掩飾的孤獨。
「楚睿勛!」凌兒逼視著他︰「你的大哥也離開了,放我回去!我要回宸園碼頭!我要去找辰哥哥!我要去找澤傲!」
楚睿勛凝神看著發火的慕凌︰「我答應他們保護你的安全。我不能送你回去。」
「什麼?」瞪著他。
「我說我要保護你直到爭端平息。現在只有我可以保護你,我會負起責任。」楚睿勛看上去從沒有這麼嚴肅過。
凌兒低頭思索後沒有再開口,戰斗剛結束四散撤離的人員還沒有辦法組織起來,如果等自己醒來碼頭周圍可能會再有監視的人馬,到時候想走不可能這麼輕易。第一時間更新可是離開辰和澤傲的身邊,凌兒心里萬分牽掛︰「辰!」
「你醒了我放心了,你在這里休息吧。」楚睿勛站起來,有些搖晃。
「楚睿勛!」凌兒按住自己包扎好的傷口站起身。
「我沒事!」楚睿勛走出門,沒敢回頭,他怕回頭,因為他怕他的心理會逾越他僅僅身為保護人的立場。到了門口楚睿勛卻又頓住︰「這里你該熟悉,但為了安全,白天不能見煙,晚上不能見火。」隨即離開。
凌兒回身再仔細的看看這房間,啊!這不是當初碧落綁自己來的處所嗎?這里是,緩緩走到窗戶邊。
日已西斜,黃昏的太陽很美,海面上波光粼粼,偶爾的小漁船也在很遙遠的海上揚著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凌兒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敲門聲,很輕,凌兒不知道這房間究竟還有誰,但這樣禮貌該不會有惡意︰「請進!」
門開了,楚睿勛,端著一些糕點︰「餓了麼?這些吃的是臨走之前慕易特地帶來的說你會喜歡吃。」楚睿勛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沒落和哀傷。
「易哥…」凌兒坐到桌邊,椅子上的塵土已經擦去了。
「吃吧。」楚睿勛轉身要走。
「一起吃,你也餓了吧。」凌兒拽了下楚睿勛的衣角。
楚睿勛心抽搐了下,從小到大除了大哥和姐姐會關心自己肚子餓不餓以外慕凌是唯一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又想到了林蓉蓉,心剜割般的疼。穩定了下情緒轉身,他現在確實不敢也不想一個人呆著︰「恩。」
糕點其實不是他喜歡的,太甜了,但肚子餓又沒有別的吃的…其實是油鹽醬醋柴米都有他不會做,為了安全也不能讓外面看到里面有人住引起懷疑,只有湊合吧。
飯後在這所大宅里轉了轉,熟悉環境才能更好的適應這里,自己的房間這一側是唯一半懸在峭壁外的建築,用榫卯結構的硬木柱子支撐相當牢靠,唯一的大窗外是無邊的海。院落中有一處古井,這懸崖之上竟然鑿出口井,而且竟然會有清甜冰涼的淡水,奇妙至極。
夜色,一彎新月掛在天空,凌兒站在窗邊對著海,除非觀察從海上而來否則誰也看不到這不點燈的房間里還會有個人。
凌兒模著指上那枚鳳型戒思念著辰和澤傲還有宸園里的所有人,經此一役有多少熟悉的人傷亡她不知道,掛念。
月漸漸沒入厚厚的雲層,好像天要下雨,凌兒伸手將窗戶關上,走回床邊,床邊上是吃的藥。
房間雖然幾個月沒人居住,但是卻不難清潔,洗澡的浴桶飯後凌兒就清干淨準備洗洗澡。
敲門聲︰「熱水好了,我幫你倒水!」
凌兒看著楚睿勛幫自己倒洗澡水,他今天看上去很哀傷,讓人…難以形容的不好接近。
「水好了,你洗吧,這里還有富裕的水,可以洗澡用也可以喝。你洗好就睡吧,我要出去采辦些東西,明天一早我再來收拾,記得別讓傷口浸水。」楚睿勛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凌兒幾乎插不上話,看著他離開凌兒有些泄氣,今天楚睿勛真怪!
楚睿勛走了,這宅子只有自己了,凌兒嘆口氣,不過洗澡能提起她的興趣。
緩緩揭開自己包扎好的傷口,一個小血洞圓圓的在鎖骨窩處,血不流了,擦的藥很管用只要不太大的動作不會痛,當初彈頭也只是嵌在皮肉中,自己又及時摳出來,就是失血多了點,休息了這麼久感覺精神恢復了許多。
下水洗澡凌兒小心翼翼,水暖人乏凌兒打了個哈欠,清爽多了。擦干身子和頭發,合體衣服隨便抓了間穿上就倒在床上睡了。
夜半更深,雨終于開始下,伴隨著雷電,在空曠的地方打雷會比別處更響,凌兒被第一聲雷震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從來不怕打雷,只是太響了吧。輕輕的坐起來,外面的雷電交加,大雨磅礡,一個閃電就在窗戶正對的海天交接處閃耀。窗戶被雨水模糊了視線,凌兒想要看下雨都看不清,沒勁,繼續躺下,只是耳邊卻听到了低低到幾乎不可聞的哭聲…
「不會吧!」凌兒警惕起來,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在杳無人煙的破宅里,只有自己一個有傷的小女子,電閃雷鳴間,听到了…哭聲?頭發根嘛齊齊扎扎的自動閱兵。自己小時候電影看多了,一定是,一定是!
極力掩飾的嗚咽還在持續,凌兒伸手找到把餐刀沒有穿鞋,光著腳丫躡手躡腳的到門邊,打開門,烏漆抹黑的模索著緩緩走向聲音的發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