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勛側臥在軟塌上︰「凌兒,你睡吧,我給你站崗放哨。」
「站崗放哨?我睡著你看著?」被逗笑。
「我肯定睡不著的!白天再補就行了!」楚睿勛舒適的調整了下姿態。
「不會做噩夢的,真的!你總要適應一下,哪怕只能睡著一個小時也好!」凌兒對楚睿勛的心理障礙有一定了解。
「我…」楚睿勛猶豫了半晌終于點頭︰「好吧,我試試看。」
「咱們也不關燈,慢慢的適應,一開始我陪著你不關燈睡,只要雷雨夜就這樣,等適應十幾次能睡著久一點後就關上燈我還會陪著你,直到你能夠**的在大雷雨也關上燈不用人陪為止。」凌兒已經做好兩年的準備了,雷雨夜可不是天天都有,也唯有雨季才可能遇到大雷雨所以算是個漫長的過程。
楚睿勛坐起身看著凌兒。
「怎麼了?」凌兒認真的看著他。
「沒事!」楚睿勛淺笑。
凌兒的床離軟塌大概四五步的距離。
「那睡吧,我給你唱歌!」凌兒合衣而臥。
楚睿勛為了不讓凌兒操心于是躺好閉上雙眼,開著燈閉上眼仍舊能感覺到光明,光明,楚睿勛微笑。
凌兒的歌聲輕緩聲音柔美,楚睿勛漸漸的有了困意,緩緩的進入淺睡。
凌兒也因為困倦漸入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兒被一個驚雷震醒,睜開雙眼的時候,發覺自己竟然睡著了,睿勛…
凌兒坐起身,睿勛…凌兒尋向睿勛的軟塌,他還躺在那里,只是雙眉緊鎖著,額頭都是大顆的冷汗,一雙手也緊攥著攥得泛白,整個人緊繃的躺在那里好像根木棍。
「睿勛。」凌兒輕喚,這種狀態明顯是睿勛陷入噩夢之中不能醒來,她必須將他從噩夢中叫醒。
沒有反應,睿勛開始在睡夢中掙扎,可仍舊沒有醒來的意思,他的指甲深深的扎著肉,掌心都快要流血了,整個胳膊竟然也鮮有的握出青筋,嘴唇咬出血,臉色蒼白。
凌兒握住睿勛緊攥著的雙手︰「睿勛,別怕,我在你身邊,別怕,那只是你的一個夢,一個夢,睿勛,醒過來,睿勛,醒過來!」
楚睿勛的情況更糟糕了,他不停的搖著頭,雙手已經開始出血了,身子仍舊僵硬著,他似乎要聲嘶力竭的喊著什麼,因為夢囈其實是發不出多少聲音的,所以他喊的什麼凌兒听不清楚。
「睿勛!」凌兒把他的手扳開。
突然間楚睿勛直愣愣的一下子坐起來,嚇了凌兒一跳,她差點被這一下掀翻坐在地上。
睿勛似乎是清醒的,緩緩低下頭,凌兒終于看清楚了睿勛的雙眸,一雙暗紅色的雙眼!眼神中是血腥的屠殺,那種眼神是凌兒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人的雙眼可以是暗紅色。
「睿勛,醒醒!睿勛!」知道他還沒有清醒凌兒輕聲喚著。第一時間更新
楚睿勛突然間拎起了凌兒拉近到眼前,凌兒更加清晰的看到楚睿勛那雙暗紅色的眼,那里滿是血絲。
「睿勛!」人被拎起來,凌兒仍舊呼喚著他,希望睿勛盡快從夢中醒來恢復常態。感覺脖子邊上的那雙手冰涼而有力,凌兒驚得一身冷汗,但她仍不願意放棄,只要她大聲呼救還在開會的辰他們就會發現問題趕來,睿勛畢竟沒有做更極端的事。
睿勛的咬字仍舊不清楚,但目光更加狠絕,手上的力量傳遞給凌兒幾乎讓她窒息,凌兒仍舊呼喚著睿勛,再五秒,凌兒下著決定,再五秒如果不能喚醒睿勛就呼救。
突然楚睿勛用力將凌兒丟向窗戶,凌兒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這樣做,身體撞上了床體,呼吸一制就記不太清楚了。第一時間更新
凌兒已經估計不出時間但她恢復了呼吸,感覺是有人在給他做人工呼吸,凌兒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睿勛那粉雕玉刻的臉。
「凌兒!」楚睿勛看到凌兒可以自主呼吸了一把將她摟入懷里︰「凌兒,我不是故意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涌上眼眶,用力忍了回去。
「睿勛!」凌兒感覺背上很疼,咬了咬牙︰「我沒事!你剛剛已經睡著了不短的時間。」
楚睿勛摟緊凌兒,這麼危險她卻只想著他已經睡了不短的時間了,好容易忍下去的眼淚又冒上來,揚起頭再忍︰「為了我值得麼?」
「值!」凌兒還是有點暈。
「剛剛我夢見我因為犯病失手殺了你!」楚睿勛想到夢境就驚悚不已︰「我記得夢里我滿手是血,都是你的血!當時我…」
「噓!那只是一個夢。第一時間更新」凌兒伸出手按住楚睿勛的嘴。
楚睿勛深呼吸,他又夢見了那些人,那些事,只是這次不同,他夢見他失手殺了凌兒,那夢境好真實,不由得他害怕剛剛的夢是真,而如今他陷入自欺欺人的夢!他從小到大一直在雨夜里分辨不清哪些是噩夢,哪些又是真實。
「我現在是做夢,還是我醒著?」楚睿勛追問著。
「你的手疼麼?」凌兒試探的用手帕擦著他的手。
「疼,但做夢也許會夢見疼啊!」楚睿勛嘟了下嘴巴。
「那這樣呢?」凌兒輕吻了下楚睿勛的臉頰。
「也可能啊!」楚睿勛害怕得日趨嚴重,他不知道怎麼才能確定什麼是真實。
「你,發現了,原來你發現了。」凌兒突然靈機一動。
「發現什麼了?」
「你沒看見我滿身都是血麼?」凌兒故意陰森森的說著。
楚睿勛愣愣的看著凌兒︰「我殺了你是不是?」
「是啊,我現在來你夢里找你!」凌兒陰惻惻的說著,順便調整了個盡量看上去猙獰點的角度(雖然怎麼著都不猙獰吧)。
楚睿勛一陣恍惚,他真的分不清,至少現在他還是有些混亂,他殺了凌兒?那他還要活著麼?他要怎麼補償她?他…
「凌兒,無論你在哪里,我會永遠陪著你!」楚睿勛十分認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相信,但是我現在累了,想要睡覺!」凌兒打著哈欠︰「既然你永遠陪著我,那就先陪我睡一會兒,然後再說其他的!」
「鬼魂需要睡覺?」
「你是怎麼知道鬼都不睡覺的?再說你不是要陪著我麼,你連死都不怕害怕睡覺?」凌兒強詞奪理。
楚睿勛看著凌兒淺笑,死都不怕害怕睡覺麼?隨即將凌兒放躺給她蓋上薄被,雨夜溫度稍低。隨後安心的躺在凌兒身邊閉上雙眼,他說要陪她睡的。
不久之後凌兒就听到了楚睿勛最均勻的深度睡眠傳來的呼吸聲。
放下心來的凌兒也緩緩進入夢鄉,而此刻雷雨也漸漸偃旗息鼓,只是風聲依舊。
「啊!」莫灩坐起身,燈,整個臥室,整套房間的燈,大燈,小燈,就連蠟燭都點起來,她坐在床上,已經入夏很久可此刻醒來莫灩還是滿身冷汗渾身打著寒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又夢見了,蜷縮起來小聲安慰著自己︰「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別怕,別怕!」
門外是敲門聲,伴隨著敲門驚雷一聲,莫灩用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到門前開門。
「怎麼是你?」莫灩開門的時候恢復如常。
「我考慮了很久,很多事我希望你原諒我,我之所以不肯讓你了解更多主要是希望你介入的不要太深,未來你可以抽身離開。」金發少年在門外說著。
「這麼晚,你就是為了說這個?」莫灩沒有讓開路的意思。
「我需要和你談談!」金發少年並沒有放棄。第一時間更新
莫灩閃開路讓金發少年進門。
「你…已經睡了?」金發少年發覺異樣了,所有的燈火都是亮著的,她的床卻似已經用過。
「是啊!」莫灩慵懶的說著。
「對不起。」
「說正事!」莫灩說著看著金發少年。
「你還有把握再去墨影斬草除根麼?」金發少年看著莫灩的雙眼,誠懇的試探。
「我只知道那一條暗道。」莫灩實話實說。
「我明白,那條路肯定會下陷阱!」金發少年點頭︰「但是他們能猜到第一次埋伏,但是誰會笨到明知有陷阱還會再一次使用呢?」
「哈,說吧,你現在有人手了?」莫灩精神好了很多!
「但是他說你必須保證行動的成功,否則…」
「你是說他讓我全權處理?」莫灩看著金發少年。
「還是那個問題!」金發少年坐下來喝紅酒。
「我從沒說過我的過去。」莫灩坐下來︰「墨影幾代都會有藥人的分支組織,知道藥人麼?」
「听過人說過,其實就是拿人做實驗。」金發少年點頭。
「而在我曾被人抓住拿來供墨影做藥人!當時還有我的妹妹!!」
「你曾是藥人?」毛孔放大。
「是,所以我痛恨,痛恨墨影!」
「那你妹妹,她…」
「她死了!而我要復仇!」莫灩雙眼的殺氣從沒現在這樣濃郁。
「你怎麼逃出來的?」
「被人救了!」
「救你的人?」
「其實我當時只知道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救的我,我只記得那是我見過最冷的殺手,雙眼血紅,殺了一個又一個,我就逃了!」
「之後呢?」
「被養父收養,直到我有能力回來復仇!」
金發少年漠然無語,這樣的經歷除非親歷否則你說不出口感同身受這樣的詞,就算說也不過是附和而已。
莫灩看著窗外︰「雨,就是這樣的雨夜,我踩踏著尸體踉蹌著摔倒再爬起來跑,雷聲不停,閃電也是紅色的,那情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懷!不過我也听得到那些人得到報應的慘叫,雷雨下救我的人就好像是尊嗜血的天神,只可惜因為他戴著面具我只能看到他那雙血紅的雙眸。」
「雨夜,你格外脆弱!」金發少年走進莫灩,莫灩黯淡的看著窗外的雷雨。
金發少年第一次牽到莫灩的雙手,而莫灩沒有拒絕靠上了少年的肩膀,淚和雨一樣傾瀉。金發少年覺得自己終于能接觸到了莫灩那高深莫測的堅強外表下脆弱容易受傷的真心。
「明天我會帶你去見他!」金發少年輕撫著莫灩的頭︰「別再跟我賭氣了好麼?」
「恩!」莫灩溫柔的點點頭,今晚她需要有人陪。
「我會陪著你!」金發少年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莫灩,莫灩看著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