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去路金發少年帶著莫灩再次轉移藏身地。
金發少年邊走︰「我們到底錯過了什麼?」
「對方在釜底抽薪,除了宸園和墨影不會再有人有這樣的力量和手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局面翻轉。」莫灩的肯定中帶著巨大的危機。
「宸園和墨影相互有聯系?」金發少年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脖子後面一陣涼風,這是他最不希望見到的局面。
「現在想來楚睿勛能夠安然無恙的在宸園無非兩種可能,一,墨影首領念在多年兄弟放他一馬,不過依照墨影百年行事作風來看可能性幾乎為零。二,不久之前,他們兩方勢力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宸園就是墨影,或者墨影就是宸園,形成這樣的局面大有可能是我們的出現促成了兩方的和解甚至融為一體。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莫灩說著抬起頭看向月色。
金發少年陷入沉默,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遇到的最大的危機,從小沒有受過挫折的他以為世界本來就應該以他認同的秩序在運轉,自從來到中國,挫折一次比一次更大,前不久他以為他終于將秩序掌握在自己手中,可這一刻他卻成了亡命天涯的人,只是這一切到底如何發生,怎樣發生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他被規則逐出門,一切不容他指手畫腳了,因為沒有人給他機會。
「我們要去找他!」金發少年拽緊莫灩,他不能這樣一味躲下去,他的人究竟怎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必須要知道。第一時間更新
「你難道還沒有想清楚嗎?現在巡捕大張旗鼓的張貼通緝令絕對是巡捕房下的命令,能讓那些華探都毫無忌憚的執行命令絕不是黃金榮那樣的角色能夠下的,既然如此向上推,霍華德,他是有可能,但是杜蘭德勛爵在旁杜蘭德會不知道,會不通知不布置?他毫無感覺?最有可能的是這兩個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那麼能下那樣命令並被嚴格執行的在上海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公使大人!」莫灩是聰明的深吸口氣躲在街巷中身後沒有巡捕,可以稍稍喘口氣︰「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和霍華德不會知道這件事,而且也許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出來處理,否則公使不會公然這樣處理這件事。公使是老狐狸,他絕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所以我們想要將他當作替罪羊的事十有**被他察覺了,他才會倒戈。」
金發少年徹底無語想了想︰「咱們繞回到別墅,哪里有吃有喝至少還有電話,我需要打電話給一個人!也許他能幫咱們。」
「那走吧!」
美蘭西斯站在客運碼頭揮手與霍華德和杜蘭德道別。自己怎麼就沒這麼幸運?還要做勛爵多少年?父親去世才能正式接替侯爵的爵位,他們兄弟至少有一個人現在直接就成為公爵。他們得到的太多了,自己呢?美蘭西斯突然間很不平衡。
遠洋輪船啟航的那一瞬間美蘭西斯覺得這件事在哪里有點不對,還沒有回身就感覺背後有個冰涼的東西頂著自己的後腰。
「美蘭西斯大人,我想請您借步說話。」聲音冷得嚇人,美蘭西斯一激靈,不過馬上鎮定,他什麼局面沒見過。
「這里是公共場合!」提醒著背後的人。
「您放心,在上海灘大庭廣眾之下殺個把人簡單得和呼吸一樣,不過事後想要找到個目擊證人麼,呵呵呵呵」這後半句話不言而喻,笑得美蘭西斯一陣陣的脖子泛涼,他從沒想過送人還需要帶保鏢,本想身後還有個小胖子翻譯,可後面跟殺豬般的叫聲打消了他須臾的僥幸心理。
「走吧,大人!」背後的人佔到身側搭上美蘭西斯的肩膀,看上去好像久違的朋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美蘭西斯看到張年輕的臉,只是在他看來卻十分可怕,他額頭上的疤痕表明這個人絕不好惹,很可能會隨時下手殺人,于是乖乖的沒說話跟著走。
「公使大人!」黃金榮走進公使的辦公室。
「有什麼收獲嗎!?」公使放下手里的活兒。
「他們說他們是法國人。」黃金榮有些欲言又止。
「他們還說有我親筆簽名的特殊文件說明他們是外交人員享有外交豁免權是嗎?」公使的話讓黃金榮一陣陣的額頭冒冷汗。
「是!」黃金榮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踏進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一個權力爭斗的黑洞,他不是不熟悉權力爭斗的規則,但他在這中間得不到任何好處卻隨時可能成為替罪羊這誰願意做?
公使笑了聲︰「督察長,你是聰明人!」拿出手帕擦了下黃金榮額頭的汗︰「不用緊張!主要你能配合我,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黃金榮心里這個罵喲,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是,大人!」
「這里是什麼地方?」美蘭西斯看著宸園里的一切很是吃驚,這里按照位置來說應該是法租界里的中心區,竟然有如此氣勢的別墅實在很少見。
「這里是宸園。」客廳里慕辰君、慕凌和龍澤傲端然穩坐等待著這位客人。
美蘭西斯雖然很少來上海,但是宸園這個名頭可是整個華南地區都響當當的,更何況為了能奪取宸園碼頭杜蘭德的計劃他可是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禁蹙起了眉頭︰「慕先生,你這叫做綁架!」
「大人,您和我算是素未謀面您卻清楚的知道宸園慕某顯然您多少了解我宸園!」慕辰君坐在美蘭西斯對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美蘭西斯沒有否認。
「杜蘭德勛爵做的事我想閣下應該一清二楚!」慕凌看著美蘭西斯。
「慕小姐,您說的什麼我並不理解!」美蘭西斯不可能隨便承認什麼,畢竟杜蘭德的行為有違法國的形象。
「那麼我告訴您杜蘭德勛爵想做什麼!」慕辰君當然知道他的心思。
「杜蘭德是我國的貴族,他的行為一向檢點。」美蘭西斯突然意識到一點,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宸園的人什麼還未察覺。
「是嗎?從法國帶來一大群地痞流氓到上海就是為了搶奪墨影的毒品、軍火的生意,為了打通運輸渠道更變本加厲的想要侵佔我宸園碼頭這也叫作行為檢點堪稱典型?」慕凌直截了當的揭去杜蘭德及其黨羽的畫皮露出他的廬山真面。
「侮辱法國貴族您要為此負法律責任!」美蘭西斯並不著急卻異常嚴肅。
「您是覺得我們沒有證據麼?」慕辰君淡淡的說著接過凌兒手中的幾張紙坦在美蘭西斯面前,這密函並非逸園主人的,甚至不是任何一位商人手中的,而直接是由他,美蘭西斯自己簽署的命令,上面美蘭西斯的大名猶新。
「你…原來他也已經…」美蘭西斯不再悠然自得,公使將這封命令原件和盤托出,如果商人的密函可以說是宸園偽造的話那麼他親筆簽署的命令就再也無法推月兌干淨了,這份命令從用紙到用章再到親筆簽名賴都賴不掉。
「你們不過是拿來一紙命令,能奈我何?」美蘭西斯當然不是空口白話,他畢竟是整個中國領事館的最高官員,畢竟在中國他還是能夠翻雲覆雨的。
「那麼請問您在整個陰謀中能得到什麼利益?」慕凌看著美蘭西斯那淡藍色的雙眼。
「我們兩個家族利益是一致的。第一時間更新」
「哦?那麼請問杜蘭德的家族是能把公爵拱手給閣下呢還是能把他們名下的所有莊園分給閣下一半?還是未來能幫閣下飛黃騰達?」龍澤傲把玩著手里的紫砂茶壺。
這是個實際的問題,雖然說兩個家族利益一致,但是自美蘭西斯父輩那一輩開始兩個家族實際相互得到的利益越來越多是美蘭西斯家族提供給杜蘭德家族,雖然這種負增長的趨勢緩慢呈現家族中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不滿情緒,但是美蘭西斯已經開始覺得不平衡。龍澤傲的這句話著實狠狠敲了美蘭西斯一棒子。
「我們是朋友。」美蘭西斯淡淡的說著。
「你的家族很少參與政治,目前為止只有你得到了你們家族幾代中唯一的實權,在短短幾年你的家族就在海南一代成為無人出其右的橡膠富豪。可你的家族幾代依靠杜蘭德家族的政治勢力幫助你的家族在殖民地上獲得財富加在一起還不到這短短的幾年,可杜蘭德家族從一開始就不斷更迭掌握著越來越大的政治權利,你平衡麼?」凌兒善于分析權力斗爭中心的人的心理。
「得到公爵自然可以得到更多利益,杜蘭德得到更多的政治利益我就能更穩的掌握法國在中國的利益。」美蘭西斯的思維已經跟著凌兒走了。
「這種共生狀態我們能夠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杜蘭德的胃口很大,他將這里的公使拉下馬是為了什麼?」
「這是我的主意!」美蘭西斯當然想把這位礙事的中產階級踢出中國,這里他想要插人進來得先把原來的主人踢走才行!
「哈,那麼我要恭喜閣下出了個好主意!」慕辰君將一封電報拍在了美蘭西斯的面前︰「我想閣下不妨看看這份電報!」
美蘭西斯看著電報,這是封電報局留存的存根,上面杜蘭德的親筆簽名錯不了,而內容頓時讓美蘭西斯火冒三丈,他竟然在幾天前就拍電報通知在法國的同僚迅速將自己的親信隨便找個公出理由安排來中國,不言而喻,一到上海正好可以因公使之位空缺而補位。當初美蘭西斯因為覺得這件事非他安排莫屬的這種沒開口狀態反而成就了杜蘭德的過河拆橋計劃。
美蘭西斯雖然心情難以平靜卻只是淡淡的笑,多年在權力場的磨練他比他家族的其他人更明白一個道理,只有掌握權力才能夠生存。
「雖然說如果閣下繼續這樣做,我們沒有意見。」慕辰君笑著站起身去打開窗戶︰「但您不介意可以過來看看。」
美蘭西斯站起身緩緩來到窗前,樓下面的人正在喝茶說笑,那份和諧的畫面讓美蘭西斯心中的天平一瞬間失去中心點,美蘭西斯緩緩低下頭︰「我確實低估了宸園的力量,看來你們的後手還有很多是嗎?」
慕辰君笑得十分爽朗︰「絕對超乎閣下想象!」
美蘭西斯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