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雛森「阿散井君已經找到了,可是他傷得很重,璃你快過來吧。」的通知時,璃正坐在十番隊隊長執務室的窗台上,晃動著雙腳,望著窗外的庭院怔怔地出神。
眼前是一片似血的殘陽。淒艷的色彩隔著靈廷高低錯落的無數建築,迎面打在庭院中,卻在染上滿院濃綠時,陡然變得寧靜柔和起來。
冬獅郎正在處理這幾天積下來的文件,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時發出的「沙沙」聲響,以及、彼此的呼吸聲。空氣緩緩流淌著,甚至可以聞見飄散在其中的淡淡的迷迭花香。
明明沒有任何只言片語的交談,可對于璃而言,這樣的感覺卻無端令她感到安心。
想了想,她終于還是從窗台上跳了下來。冬獅郎聞聲抬起頭來,皺了皺眉不解地問︰「怎麼了?」
她整整衣擺,抬頭笑道︰「啊,小桃姐說戀次找到了,但是受了重傷,所以我去看看。」
「是嗎?」冬獅郎揉了揉額角,從辦公桌後站起身來,「正好,我跟你一起去。」
看著他起身去拿掛在一旁的冰輪丸,璃眨眨眼「咦?」了聲,卻見冬獅郎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瞪著她低斥︰「我剛才跟你說過的話,給我牢牢記住。」
「剛才?什麼話?」。
雖然她歪著頭一副迷茫的表情很可愛,可冬獅郎卻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又開始跳動起來︰「你這個笨蛋!幸虧今天遇到旅禍沒有受傷!」
「剛才?什麼話?」
「不要這麼說啦,冬獅郎!」
「我是說三番隊啊!就算你是三番隊的副隊長也給我盡量提防著點市丸銀和吉良!不許再忘了!」
「知道了嘛!」
「切!」再次狠狠瞪了她一眼,冬獅郎一把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語氣依舊惡狠狠的,可隱藏在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中的臉龐卻莫名柔和起來。這是他第二次拉住她的手……璃的臉上慢慢爬上了紅暈。
還沒走到戀次所在的房間,卻已經听見雛森的聲音從那邊遠遠傳了過來。未等兩人有所反應便見白哉從門口走出,正好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白哉?」璃喊了聲,見他停下了腳步,不由笑道,「沒想到你也會來看戀次呢。」
男子垂著眼眸,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我不是來看他的。」
見他們交談起來,冬獅郎放開一直牽著璃的手,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將雙手攏進袖中︰「我先進去了。」
「哦。」璃看著冬獅郎走進房門,又將視線移了回來,皺了皺眉,語氣隱隱不悅,「白哉,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哉看了她一眼,依舊面無表情︰「阿散井戀次,獨自作戰卻失敗而歸,我是來宣布對他的處分決定的。」
「處分決定?」女孩子剛剛還是笑著的臉突然冷了下來,「什麼決定?將他關進牢里去?」
「沒錯。」白哉淡淡應了聲,隨即起步向前走去,「不要擋路。」
「等一下!」璃毫不猶豫地喊住他,目不轉楮地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上面看出些什麼來,卻最終一無所獲。她抿了抿唇,有些失落,「我不明白,無論是露琪亞還是戀次,以及你,為什麼都要那麼狠心。」
朽木白哉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淡然開口︰「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更狠心些。」話畢,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璃的紅眸中。
「嘻嘻,真好玩,你所做的一切竟然被別人說做狠心~」某只n年不開口的狐終于在此時說話了。
「你最好繼續裝死,這里人多。」璃虛了虛眼眸,看向窗邊的一輪圓月,大家果然都變了,就連我自己——也變了。現在的靜靈庭真的還是與百年前毫無二致的風景嗎?
「又在發呆?」
耳邊突然傳來少年略顯無奈的低沉嗓音,她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冬獅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身邊。少年看了看她,又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當空明月,聲音舒緩︰「明天就該滿月了吧。」頓了頓,也不知他想起了什麼,湖綠的眼眸中蕩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是染遍了剪碎的銀光。
略略緩了緩神,他再次回過頭來,皺了皺眉︰「雛森還在里面,我剛接到通知要去開隊首會議,你去看看阿散井吧。」
「嗯。」
冬獅郎點點頭,轉身走開,卻只走了幾步再次不放心地轉過頭來,沉聲道︰「璃,我再提醒你一遍。」他微垂著眼瞼,視線別向一邊,看起來毫不在意,綠眸中卻蘊藏著暗涌的凜冽之氣,「小心市丸銀。」。
從六番隊戀次所在的牢房里出來以後,因為雛森似乎看起來有些擔憂,空鏡便陪著她回了五番隊。在隊舍大門口正遇上等待副隊長的三席,璃便只好站在門外等待三席與雛森的談話結束然後送雛森桃回她的宿舍後才回去。
最後,璃用淡然的口氣對雛森說︰「小桃姐,你要記住,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
「哎?璃醬你怎麼了?」雛森被她的這句話弄的模不到頭腦。
「沒什麼,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