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終于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等意識到的時候,天氣已經微涼。
樹梢上偶爾飄落下幾片泛黃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地打著轉兒,然後悄悄地落在泥土上。樹葉上帶著淺黃的綠與泥土的棕褐融合在一起,給這個初秋帶上了一種無形的涼意。
「真是的,怎麼還沒來?」璃雪坐在庭院里那棵大樹高高的樹枝上,百無聊賴地晃動著雙腳,不忘不時地往大門口張望。淡淡的陽光在她的肌膚上打下淡淡的光影。
明明已經是瞬步課的時間了啊!夜一姐從來都不會遲到的啊!
「哎呀呀,不好意思啊!」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懶散的男聲,「隊里事情一多我就把時間給忘了。」身穿白色羽織的男子悠閑地從門外踱入,右手抓了抓自己淺黃色的短發,四處張望著,「啊咧?人呢?」
我眯了眯眼,看著來人的羽織背後那大大的「十二」字樣,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喜助先生?」
來人聞聲抬頭看過來,臉上的笑容一如陽光那般燦爛︰「呦,璃雪,你原來在那里啊!」
嗚嗚,隱藏靈壓躲在樹上是我的錯!沒有在你一進來的時候就叫你也是我的錯!懷疑你身上那件羽織的真實性更是我的錯!可是!你也不用把我帶到這里來讓我忍受這個不知是誰的人時不時地對我散發冷氣吧!!!
「四楓院夜一,你遲遲不肯放我走,就是讓我等這麼個小丫頭嗎?!」眼前的少年有著非常出眾的容貌,一臉稚氣未月兌,卻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氣息,一頭黑色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頭。他斜瞥了空鏡一眼,冷冷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真是令人不爽的眼神。
我抽了抽嘴角,看向浦原。浦原聳了聳肩,露出一個「別看我,這可不是我的主意。」的眼神。
「哎呀呀,我們的白哉少爺可真是沒有耐心啊。」夜一的手里晃著一條不知從哪里來的短繩,「朽木家的下任當家也不過如此啊~~~」
朽木家?那個除了櫻滕家的另一個貴族?
「喂!璃雪!給我把靈壓放出來!別總隱藏著放出那麼點!還有……你們兩個!」夜一一扭頭,沖著這邊吼,「怎麼來得那麼遲啊!害得我們等了那麼久!」
「我也在家里等了很久的。」我扁扁嘴,看了看浦原。
「呵呵,」浦原模著腦袋,笑得一臉傻樣,「忙著做實驗,忘記時間了。」
「忘記時間?」夜一額上瞬間爆出一個十字,隨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起一腿,「你有沒有搞錯啊!」
浦原閃身躲過︰「哎呀呀,夜一你不要這麼激動嘛!這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誰!難道要怪那個涅繭利嗎?!」
「哈哈,這個嘛……」
那邊夜一和浦原兩個人鬧得熱火朝天,這邊這個被叫做「白哉」的少年時不時地看我兩眼,然後時不時地沖天哼哼兩聲。
我抖了抖,決定離這人遠點。天氣冷了,她可不想感冒。
浦原帶我來的這個地方看起來大概是個神社。這里的樹林似是還沒有被秋意暈染,古老的木結構建築在周圍郁郁蔥蔥的樹木的環繞下,處處透露出神聖而又潔淨的氣息。青石鋪成的平地更是增添了古老的意蘊。高高的牌坊下長長的石階一直通向神社下方的小路。
等我終于繞著神社走了一圈回來,夜一和浦原也終于鬧完了。
「喂,妖貓!」朽木白哉沖著夜一吼,「你快把我的發繩還給我!我要回去了!」
妖貓?。
「噗!」我一個沒忍住,不由笑出聲來。
「璃雪……」夜一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手,一臉奸笑地看向朽木白哉,「在這里,拿去!」。
一陣風過,夜一手中的那條發繩便已到了白哉的手里。他隨手扎好頭發,扔下一個大大的白眼,二話不說,大步離開。
夜一的眼角抽了抽,聲音驀的提高︰「璃雪!今天的課題就是把白哉小弟頭上的那條發繩拿來給我!我在這里等你。成功了的話就可以結業了,如果拿不到……嘿嘿!」她的眼神看得我不禁打了個寒噤,「訓練量加倍!」
「哈???」
「‘哈’什麼啊,」夜一用手指摳了摳耳朵,閑閑地看著白哉離開的方向,「人都走了哦~~~」
「啊,太過分了!」我狠狠地跺了跺腳,開始向前沖,「搶不到的話可不可以動手啊!」
「可以哦~~~」夜一朝她揮了揮手,「如果你打得過他的話……」
事實證明,要想在這次成功結業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
當我追著白哉趕到朽木家門口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了。
「喂!臭丫頭!你放棄吧!」白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依舊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樣子。
長得高了不起啊!。
我不服氣地沖著他吼,「才不!而且我不叫什麼‘臭丫頭’!我叫櫻滕璃雪!」她可一點都不期待加倍的訓練量!
白哉抽了抽眼角︰「那你也不要總叫我‘喂’!」
「你又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我小小聲地嘟囔了句,「唰」地抬起頭,瞬間轉到了他的身後抬手就伸向他的頭頂。
白哉及時轉身,退後,動作一氣呵成。
所以說,身高差距很糾結啊~~~
我捧著自己的腦袋欲哭無淚,她本來好幾次都可以得手了的!都怪這可惡的身高!
不行!我就不信拿不到了!
看著璃雪一臉堅定的表情,白哉也很無奈。四楓院夜一!你干的好事!
「好了好了,孩子們。」就在兩個人站在朽木家大宅的大門口對峙的時候,一把蒼老溫潤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隨後便見一位身穿白色羽織的白發老者從里面緩緩步出,頸間的銀白風花紗隨風揚起,「不要站在門口,先進來吧。」
白哉看了我一眼,便向門內走去。我躑躅著,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跟在後面進去。
「那邊的小姑娘,」老人看著她,臉上露出算不上非常慈祥的笑容,但卻能感受到他的善意,「進來吧。」
朽木家很大。朽木家很古老。朽木家很優雅。可是和我們家比起來,我還是覺得櫻滕家比較好。
走在碎石的小道上,經過前院被櫻花樹環繞著的池塘,僅僅是在這條通向會客室的小徑上所看到的景象,便足夠讓人想象到這個朽木家該是多麼的氣勢磅礡。
無關張揚,那是骨子里流淌著的古老所帶來的幽深蒼勁。
只是,這樣的古老令這個家族透出種死寂的安靜,幾乎是在踏入這個家門的那一瞬間,從那些匆匆走過的僕人們毫無波瀾的表情上。
像是缺少了生命力。但是——
「哼,你怎麼也進來了?」身邊的少年不滿地嘀咕著,看著我,「跟你說了,你還是放棄吧!」
「才不!」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反駁回去,還不忘對著他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你……」白哉氣結,「我的瞬步,就算比不上四楓院夜一,難道還會輸給你!」說著大步走開,跟上前面的朽木爺爺。
好吧。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也加快了腳步跟上他們。
但是,也許這個少年可以成為為這個朽木家注入新的生命力的人吧,就像我一樣,我也許就是櫻滕家注入的一抹活力。
「原來如此。」听了我簡單描述的這次課題,朽木銀嶺點著頭,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無奈又帶著縱容的表情,「那麼,如果你們要切磋一下的話,可以去訓練場那邊。」
「哼!我可沒興趣!」白哉「唰」地站起來,「爺爺,我先去洗澡。」
「不會是怕輸給我吧?」我將茶碗放在地上,也沒看他,「當然,盡管我到現在都沒有拿到那條發繩,但那不過是因為我比你矮不容易夠到罷了。」
「你說什麼?!」白哉再次「唰」地轉過頭來看她,馬尾在身後狠狠地甩過,「我怎麼可能輸給像你這樣的小丫頭?!我可是朽木家的下任家主!」
我擺著一臉「真的嗎?我可不信。」的表情,徹底激怒了白哉︰「好!比就比!現在就去訓練場!」說著便瞬步消失了。
我站起來,對著朽木銀嶺鞠了一躬,也瞬步著離開了。
那就是四楓院夜一曾提起過的孩子嗎?櫻滕家的公主,櫻滕璃雪。朽木銀嶺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然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茶碗中。確實是個很有資質的孩子。
不知不覺,夜幕悄悄降臨。淡淡的暮色將天空染上淺灰,一輪滿月已經升至了當空。
當夜一拖著一臉無所謂外加無奈的浦原來到朽木家的時候,看到璃雪和白哉兩個人均是有氣無力地靠坐在訓練場外的木柱上,已經是連一動都懶得動了。
「璃雪,」夜一踩著草地走過去,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你也太慢了!害得我還要親自過來!不會還沒搞定吧?」。
我朝著她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嘖嘖。」夜一搖搖頭,「那可怎麼辦啊?訓練量可是要加倍的哦!」
「他比我高啊!」我雖然很想沖她吼,不過她還想留著點力氣可以回家去,「我都夠不到。」
「這樣的話嘛……」夜一像是在思考這個借口的可行性,然後毫無預兆地右手握拳一下子敲在左手手掌上,「你只要抓住他,加倍就算了。」
還來?!
我和白哉難得默契地對著夜一怒目而視︰「不要!」
「唉呀,那可怎麼辦呢,喜助?」夜一扭過頭去看著隨意坐在沿廊上的浦原,「你幫我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新的訓練方法吧?」
「等一下!」我急急地想要阻止,而同時白哉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危機一般,直沖著夜一撲了過去︰「你這個妖貓!」
然後,我也跟著撲了出去︰「我絕對不要加倍訓練!」
于是,浦原手搭涼棚看著原本該是兩個人的混戰演變成了三個人︰「你們快點結束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最後的結果誰都不記得了,反正就是三個人亂成了一團,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當浦原背著累得昏昏欲睡的璃雪時候,看著眼前白色的羽織我突然想起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件事︰「喜助先生怎麼會成了十二番隊的隊長?曳舟隊長呢?」。
「她啊……」浦原回過頭來,「她被晉升進入王族特務零番隊了啊。」
「王族特務?零番隊?那是什麼?我兩個星期前去十二番隊找日世里的時候還有見過她啊。」
「這個問題有些復雜,下次再解釋給你听好了。」
「哦,好吧。不過,零番隊不是在護廷里了吧?那日世里豈不是傷心死了?」
「日世里確實。「浦原的動作突然頓了頓,但是他沒有回頭,又繼續向前走去。
「璃雪啊,不要太難過了。」
「我沒有難過啊,就是感慨一下罷了。」她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而且,喜助先生你語氣太假了。」
「誒?有嗎?我以為我做得很完美啊!」
「……」完全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