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應該叫出「是你」,而是應該叫出「是我」來。
沒錯,戈賽看到的竟是「自己」,但又不是真正的「自己」,他瞪驚眼看到的是另個托克馬斯,亦是真材實料的本人。
這既就表明他和連葛的計劃根本無用,且極有可能是連葛這偽君故意設的陷阱騙他跳入,目的就是借刀除掉安全因素不穩定的自己,好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托克馬斯大笑︰「吃驚嗎?老實說,當本人第一眼看見你時還真吃驚不小,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技藝,可否介紹本人認識?」
戈賽低低嘿笑道︰「絕無問題,閣下的尊容確實需要好好改變一番。你知否我頂著你的皮相,就像裹著團豬皮那樣難受……」
「吱吱……」
刑椅上的電流開關又給扭啟,淡藍流芒爆竄驚走,擊攪的戈賽抽搐狂扭,口邊漸漸溢出白沫,全身皮膚呈出微微焦黑。
「呃啊……呃……哈哈……電浴竟還……比泡……澡……舒服……哈……哈……」
口邊白沫落滿脖頸,戈賽已給電的怒眼翻白,連十指筋肌都抽搐到打結反扭,眼看就要折斷,但他亦還不甘示弱。
扭開開關的那肥漢嘿笑道︰「看你有幾多口硬?」
添大一倍電力,湛青色電流由「吱吱」細響改為「 啪」大作,戈賽的灰發更是根根翹豎,忍不住痛呼出來。
肥漢嗤笑道︰「現在還舒服嗎?」
「舒……舒……」戈賽硬口硬聲,咬牙道︰「很舒……舒……」就是道不完「服」字出口。
隔著厚厚簾布的窗外,米甜妮湊眼在瞄準鏡上,借放大倍數才看清簾布上映著戈賽掙扎的影子,心下大急。
雖已知現刻戈賽的身份曝露無疑,但未得到他信號前若就冒然行動,只怕會適得其反,壞著大事。
唯有耐心等候,但她早已為戈賽擔心的落淚,搭在扳機上的玉指恨不得立馬壓下,怎能眼見他受苦不理呢?
肥羅哈笑道︰「好了,閉掉電流吧,再下去這小子就真的死啦。」
「呃喝……」
電流收去,戈賽爛泥樣癱在椅上,若非四肢有禁錮扣著,他早已滑貼地上作死皮了,無力痛喚一陣,哼哼道︰「一點……都不過癮……哈哈哈……」
肥羅忽的擰眉,向托克馬斯道︰「馬斯老兄,不知你的那些私人精英特戰兵,若承受過此椅的酷刑後,還能否向此子般安然無恙,再繼續口硬的?」
托克馬斯亦是面色深沉,道︰「我想這怕沒有一個可以做到此子的一半,羅老弟的意思是……」
似猜到了什麼般離椅站起,湊近鏡頭前仔細來看戈賽,有招呼肥羅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此子有可能是……」
肥羅跟後站起,道︰「降臨者。」此語一出驚的滿室的黑衣大漢均瞪眼圓巨,不置信的望往死蛇樣的戈賽,這樣一個瘦無四兩肉的黃皮小子怎可能是降臨者?
肥羅陰臉道︰「自上趟降臨者阻礙我的計劃,我便拉開龐大的地下情報網來追擊此人的身份和下落,但多數都劫停在gk公司那處。所以我懷疑降臨者一定和連葛有十分密切的關系。」
又道︰「于是我著人侵入gk的網絡系統,結果真的調出一份此子展現驚人神力大鬧gk的視頻,所以我才將他擒來一試究竟。」
托克馬斯道︰「但看他現在的樣子,怎都不似那個英武的降臨者,何況他穿的甲又再那里?你找他來時便什麼都沒帶來?」
先前電昏戈賽的那名大漢低聲顫顫道︰「是……是屬下疏忽了,當時同此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屬下現刻便立即返回去找來那女人問清。」
肥羅厲聲道︰「蠢貨,別人會等著你上門去抓她嗎?現在立刻給本人在這小子的身上找到線索,否則你們均要割頭謝罪。」
「嘩……」
又盆冷水兜頭潑下,戈賽一驚震醒,咬牙輕吟,哼聲道︰「怎麼……不……玩……了嗎……本人可以奉……陪……」
再由那陰險肥漢出頭,嘿嘿望戈賽一笑,忽兀一腳踏在他體下物上,俯低身道︰「你那物確是少見的好貨,待下我會親自品嘗。不過在此之前,你先的說出你那套戰甲的所在。」
一伸手,一柄鋒利刀匕遞上他手,肥漢輕舌忝了口刀鋒,細眼光火精炬,陰陰笑道︰「小哥,說出來吧,刀是不長眼的。」
鋒芒刀尖貼在戈賽臉頰上,慢慢由口角移上眼角,再一路沿眼底輕劃至鼻底,挑撥性的推進一點刀尖,鋒刃切開一小點皮肉令血流出。
肥漢果然是用刑的高手,懂的以極其壓抑、殘忍且陰寒的氣氛迫受刑人投降,再在其心理瀕臨崩潰的臨界點時再給予生的希望,往往能收奇兵之效。
「說吧,一個人若是沒有了眼楮和鼻子,總是不太好受的,尤其是像你這樣不算難看的小孩子。」
「若你能老實交代出來,本人可包保你能安然無恙的走出此間,且事後還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安慰金,那可足夠你快活一輩子的。」
戈賽扮的心動,道︰「真的嗎?好,你附耳過來我話給你知。」
肥漢先是一喜,又故作鎮靜,慢慢附耳貼上,便听戈賽嘟囔在耳︰「那套之間就在……」他出氣的熱量驀地增強,便像張口咬來。
肥漢大驚扭首側開,「咯」的一響,戈賽兩排牙咬在一起,只擦破肥漢耳廓些許耳皮。
「臭小子,不知死。」肥漢怒起一掌扇在戈賽臉頰,又舉刀匕狠狠貫落,喝道︰「先要你一只眼。」
「噗!」
刀尖破入,血漿呈噴涌式亂濺。
戈賽睜開緊閉雙眼,未感半點疼痛,再定楮細看,卻見眾大漢均都望往牆上電視大叫︰「大哥。」
肥羅呆呆立在屏前,火炬眼瞳渙散擴大,面色蒼白如雪,半截刀尖由後透前穿出他肥厚的脖頸,切斷他的氣管,血似泉涌噴出了口。
「咯咯……咯……」
肥羅氣管已斷,再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托克馬斯忽兀陰笑著由肥羅腦後露出半臉,在他耳邊道︰「我替你說吧,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我也根本不是托克馬斯。」
又一個托克馬斯不是托克馬斯,那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