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因為要等著林黛玉以及賈璉一塊,所以薛蟠一直拖到這個月的月末才出發。林黛玉畢竟是個姑娘,所以初步的打算就是走水路。祺官也男扮女裝,化作薛蟠的小丫頭跟著上路。
林黛玉出來拜見了薛蟠,口稱「潘大哥哥」。听到這個稱呼,想到當時在北靜王府里,賈寶玉那一聲「潘大哥哥」薛蟠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說來也是奇怪,現在薛蟠看到林黛玉根本就沒有了上輩子驚鴻一瞥的感覺,覺得她比之自己的小魚還差了一大截的。
有了比較之後,薛蟠回到家再看自己的小魚,只覺得怎麼看怎麼好,哪里都好看。不禁輕輕吟道「新茶香郁滿齒唇,伴得糝粑倍美醇。情人眼里出西施,每對卿卿每*。」
听到薛呆子難得的肉麻,祺官當下便低下頭,紅了眼圈。心里有點甜,還有點酸,他不知道薛蟠的寵愛能夠持續多久,只是沉浸在這一刻的感動里。祺官知道薛呆子雖然多情,卻天生不是肉嘛的人,只會有什麼說什麼,正因為如此,薛蟠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才會顯得更加的珍貴。
其實第一次見到林黛玉時,祺官心里就是一驚,上輩子祺官見過不少的大家族里的女眷,像林黛玉那般的女子確是第一次見到。就連忠順王府里的寵姬也是難以匹敵。
看到薛桓以及賈家默許了這次林黛玉和薛蟠一起走,為了女孩子的名聲,那麼薛家賈家恐怕是打算要把她許配給薛蟠了。從不多幾次的交往來看,祺官明白林黛玉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若薛蟠真的娶了她,自己的日子恐怕就要不好過了。
不得不說賈家還真是有把黛玉嫁給薛蟠的這個打算的,以前王夫人和王慧茹提過關于做兒女親家的問題,王夫人提的自然是探春。不過薛家是一直沒有給回復,王夫人就知道薛家這是不答應了。也是,薛蟠作為四大家族里最出息的後輩哪里可能看上庶出的女兒。賈府現在唯一的嫡出就是惜春了,可偏偏惜春的年紀實在是不陪,這才想起林黛玉來。
王夫人想的也好,林家早就沒人了,賈府就是林黛玉的娘家,也是林黛玉的唯一依靠,把她嫁給薛蟠也算是賈薛兩家聯姻。而且距自己冷眼來看,林家丫頭也不是個安分的,對于她的寶玉可是實在是有幾分的想頭,這可是王夫人不允許的,她的寶玉哪里能娶這麼個福薄的丫頭。
一出京城,賈璉就猶如那月兌了韁的野馬,除了每天早上晚上隔著簾子向林黛玉問一聲有什麼要求之外,其他的時候就一直的呆在自己的坐船上尋歡作樂。他帶著的除了家里的幾個丫頭之外,臨出京又悄悄的在金蘭園里買了一個角色的小倌。
賈璉第一眼瞅著女裝的祺官便如薛蟠上輩子第一眼瞅著林黛玉,酥了兩條腿,幾乎站都站不穩了。這下薛蟠不干了,賈璉居然敢瞅著自家的老婆流口水,找打!!不得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呆霸王活了兩輩子行事方式還是沒有多少的變化,又呆又霸。走上前去去對著賈璉流口水的豬頭就是一拳,直接把賈璉從船上打到了水里。
這下賈家的小廝不干了,一擁而上,不過薛蟠帶的保鏢都是走南闖北慣了的,薛家的幾個草包哪里是對手,一個個被菜瓜一樣的扔到水里,直到看他們撲騰的差不多了,這才一個個的從水里把他們提出來。
從這以後賈璉也算是明白雙發的實力差距了,畢竟這里不是京里,自己有本事也沒地方使。賈璉就是這麼個欺軟怕硬的東西,被教訓了一通倒是安穩了。不過祺官也一直沒敢恢復男裝,畢竟賈璉也是見過祺官的,就怕被認出來。
薛蟠對林黛玉倒也是照顧非常,雖然每天處理生意上的事,還是不忘每天讓小丫頭去林黛玉那里問安,詢問她的需求。為林黛玉特地的準備了適合女孩家的坐船,飲食穿著上都是相當的在意。因為林黛玉的身體不好,每到一個還要延請當地的名醫來為她把脈。因為林黛玉只帶了兩個丫頭,並一個老嬤嬤,薛蟠又把如意派到林黛玉的坐船上。
林黛玉上次奔喪就是賈璉帶著她回去的,賈璉只顧著尋歡作樂,哪里顧得上為林黛玉準備這些。對于女孩子該注意的問題,賈璉也是沒有多麼的在乎。兩相對比之下,林黛玉自然對薛蟠的印象就更加的好。
林黛玉從前一直是困居一室之內,面對賈寶玉的溫柔體貼自然就不自覺的靠近。現在見識了薛蟠這才明白,原來男人還可以有另一種溫柔的。每天隔著簾子看到薛蟠瀟灑的指揮著小廝們裝卸貨物,舉手投足間,無盡的風流。
再看薛蟠眉目俊朗,體形高大,滿滿的都是男子氣概,心里不禁默默的和賈寶玉作對比。林黛玉從前見過的男子,若不是賈璉般的假正經,就是賈珍之流的真猥瑣。所以在她的心里她總是認為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有寶玉是例外,是好人。對于賈寶玉,她只是習慣性的佔有,是他在冷漠的榮國府里的最後的一棵稻草。
現在薛蟠展現在她眼前的是另一種的風流,另一種男人的氣概。林黛玉覺得,或許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的稱的上是男人!!每天下午,晚霞滿天的時候,就看見薛蟠帶著他的那個絕色的寵妾慢慢的沿著河岸散步,眉目間慢慢的都是柔情蜜意。他沒有寶玉那般的多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一邊的情人,仿佛她就是全部的世界。
林黛玉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女孩子不該不知羞恥的偷看,可是每到這個時候就會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又一眼。那次她居然看到薛蟠蹲在地上為那個女子穿鞋,慢慢的捧著她的小腳,慢慢的穿上,眼里是滿滿的柔情,滿滿的愛意。
她也曾向如意問過關于那個小妾的問題,如意只是說,那是從小伺候少爺的丫頭,後來年紀都大了,也就收了房。說到這個問題,林黛玉就不禁想起了寶玉房里的襲人和晴雯,很明顯寶玉待他們也是不同的。
想到這里心里也是一片的茫然,寶玉和她們相處的時候也會這般的溫柔嗎?自己對寶玉的一片的柔情蜜意究竟是對是錯!!
一路上考慮到林黛玉的身體狀況,薛蟠也是放慢了行進的速度,不過蘇州離京城畢竟不是很遠,三個個月的功夫也就到了。到蘇州後,薛蟠又指揮著小廝到林家大宅去打掃了一番,林家自林如海死後,也就解散了,只有兩家老人還在林家大宅守著。
這兩家老人之所以沒有離開,是因為當年林如海對他們有恩,現在看到自家小姐回來了,趕緊的拿出東西來接待小姐。薛蟠特意的又在蘇州多住了幾天,一直到林黛玉掃墓結束,這才準備離開。
這天薛蟠正在房里和祺官一起收拾東西,準備繼續南下雲南,就听到如意來報「林姑娘要見少爺。」其實薛蟠雖然是打定了主義好好照顧林黛玉,但因為男女有別,自己和林黛玉嚴格意義上來說並沒有什麼血緣關系,所以分外的要避嫌。真正見到林黛玉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一兩次,有什麼事都是由如意來轉告的,要不就是隔著簾子說。現在林黛玉深夜相邀,實在是拿不準主意,究竟要不要去!!
最後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去吧!!自己帶上所有的丫頭,連祺官都帶上,他就不信了,一屋子的人,別人還能怎麼說閑話。帶著一屋子的丫頭薛蟠浩浩蕩蕩的就到林黛玉的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