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直到淡淡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幛子上斑斑駁駁盡是窗外的竹影。林軒早就醒來了,昨夜的瘋狂讓他渾身酸痛,可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生物鐘還是讓他早早就醒過來了。看到蟠兒嬰兒般毫無防備的睡姿,內心一片柔軟,輕輕把靠在自己肩上的大腦袋移開,控制不住的在薛蟠那薄薄的紅唇上輕輕吻上一口。這才悄悄的起床,吩咐下人準備熱水沐浴。畢竟林軒是朝中重臣,每天都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不能像薛蟠這樣還在婚假里的人一樣睡到日上三竿。
林軒理智上明白現在最好叫醒薛蟠,因為昨天薛蟠逃婚,今天一定有一場硬仗要打。畢竟陳家也不是好惹的,但是感情上林軒更加的願意告訴自己,昨晚是自己和蟠兒的洞房花燭。那個不知所謂的陳姑娘才是搶奪了自己丈夫的人,所以林軒起床後不受控制的點燃了書房里的安神香,只願自己的夢可以更長一點,最起碼等到自己去衙門。
薛蟠醒來時,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想起自己是在先生這里,身旁的人早已離開,模模被褥已是冰涼了。第一個反映是生氣先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居然今天就去衙門了。昨天晚上先生那般的熱情,薛呆子是個真男人,難免就過分了一點,到最後先生嗓子簡直都沙啞的不能成聲了。接著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昨天是自己的婚禮,然後自己從婚禮上逃跑了。想到今天的一堆麻煩事,薛呆子無力的申吟一聲,把頭埋進被子里,深深的吸一口氣,再吐出來,這才想通了似的,慢悠悠的開始穿衣,吩咐小廝打水進來。
等到慢悠悠的騎著大馬回到薛府,薛蟠也想通了,管他陳家去死,反正事情已經做過了,現在也不過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才是呆霸王的本質,這輩子自重生以來戰戰兢兢,活的也太他媽的憋屈了一點。
其實薛家的情況遠遠沒有薛蟠想象中的嚴重,陳雪晴在陳家不過就是個庶出的姑娘,而且母親也不是十分的受寵。她在陳家打定的主意就是跟緊嫡母,尤其在嫡姐進王府以後,她用自己的溫柔小意把嫡母服侍的舒舒服服的,所求者也不過就是一個美滿的婚姻而已。
進王府當妾她是不願意的,可是嫡母發話了她沒有辦法,只好順從,不過進王府之後就由著她自由發揮了。最終說動了姐姐和王府的諸位正妃、側妃把他嫁出去。第一眼看到薛蟠時她就願意了,給這樣一個風流俊俏的公子哥當正妻實在是好過在王府混日子。她從小跟著母親在陳家討生活,當然知道妾的苦。所以當嫡母在出嫁前告訴她薛蟠有一個男寵時,也沒有放在心上。在大宅門的後院,一個生兒育女的妾尚且難以生存,更別說是這樣一個男寵了。
更何況她對自己的容貌、性格有信心,自信能夠做好一個主母。昨夜薛蟠棄他而去,陳雪晴才知道自己大概有一場更加艱難的仗要打。不過從小被主母摧殘慣了,陳雪晴倒是很快就安靜下來,默默的思考自己將來的戰略。可以說陳雪晴遠遠不是薛蟠想象中的那麼愚蠢,反而是宅斗高手。若是普通人又怎麼能夠緊靠一人之力就把自己從王府那個大泥潭里拯救出來,還嫁的如意郎君。
所以盡管薛蟠不在,陳雪晴還是吩咐丫頭婆子為自己卸妝,按時躺下休息,完全沒有薛蟠想象中的大吵大鬧。早上也是安安靜靜的起床,把自己按照新嫁娘的規矩妥妥的收拾好,為院子里的丫頭發了紅包。吩咐自己的陪嫁丫頭收拾院子,然後靜靜的坐在床邊等著薛蟠。她心里明白,薛蟠只要還沒有混帳到底,就該知道現在得罪陳家沒有一點好處,今天早上,眾目睽睽之下,一定會回來陪自己敬茶。
果然辰時未到,外面小丫頭便回道「大爺回來了。」陳雪晴直到听到外面的腳步聲傳來,才慢慢的站起來,嘴角自然的揚起一抹笑,雙頰也布滿了紅暈,稱著大紅的衣服,把新嫁娘的身份演了個十足十。看到薛蟠進門自然的上前行了一禮,嬌聲說道「大爺回來了。」聲音如黃鶯出谷,說不出的清脆愛嬌。仿佛昨夜薛蟠並沒有棄她而去,而是一夜的魚水之歡。
看到她的表現,薛蟠呆了一呆,隨即便明白了,于是強忍著不適,向前一步扶起她的胳膊,對後面的丫頭吩咐道「給你們女乃女乃拿披風來。」又低下頭對陳雪晴道「咱們先去給父親,母親敬茶,你不用緊張,父親、母親都是再和氣不過的,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近身服侍的丫頭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素質不是蓋的,薛蟠的吩咐一下去,丫頭們便快速有序的為薛蟠換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並且為陳雪晴系好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