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林寒一眼就看出,這蒼白臉死魚眼的面孔,不過是一張死人臉而已。
如果是其他人遇見這種情況,一定會嚇得跳起來,至不濟也是驚聲尖叫,出一身白毛汗。
但林寒,只是在最初的驚詫後,很快就平靜下來。他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再挪動一下,只是放開神識朝四周圍掃視起來。
「停尸房?太平間?難道我還沒有死?」
當「看」清楚滿屋子全都是蓋著雪白床單的一具具尸體時,林寒一下就明白過來,自己,的確還活著。
明白過來自己沒有死後,林寒第一反應就是從床上爬起來,畢竟他雖然對于死人沒有什麼忌諱,是和一幫尸體躺一塊終究感覺不舒服。
只是他剛剛掀開床單挪動了體,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從全身襲來,那是一種難以訴說的痛楚,仿佛每一塊肌肉,每一顆細胞都被完全撕裂,稍微大一點動作,全身就會崩潰。
林寒此刻已經明白,自己雖然不知怎麼抵擋住了任上最後一次爆炸,但這副身體卻是留下了莫大的後遺癥。
他從末世走來,各種大小危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陡然遭遇到這種痛楚,倒是並沒有慌神,而是強自平息下來,試著調運體內的真勁。畢竟身體再痛楚,那也只是外傷,如果真勁還在,恢復起來是早晚的事情。
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當他試著溝通體內真勁時,怕的一幕再次生。
他竟然現,往日再熟悉不過的熾熱真勁,此刻竟然感受不到一分。
就好像被人用吸管給強力抽走,他體內經脈和丹田內空空如也,根本連一絲真勁的痕跡找不到。
「還真是有夠嚴重的啊……」
林寒心頭嘆息,試了幾次沒結果後,他干脆重新躺回到冰冷的鐵架子床上。剛剛一系列簡單的動作,已經耗費他極大的體力,此刻渾身都被汗水浸透,臉色更是比白紙還白。
「不好……」
剛躺下的林寒忽然心頭一動,他倏地想到,以自己此刻的狀況,怕是連一個壯實點的孩童都打不過,而自己昏迷這段時間,集團最後一個據點的其余成員怎麼樣了?
如果他們沒有被爆炸死絕,派人到殯儀館來查看了,那自己不是死路一條?
好漢不吃眼前虧,林寒自家知自家事,以自己對集團做出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無論如何,必須盡快離開!
……
半小時後,穿著一套從停尸間「哥們」身上k來的雪白病號服,林寒獨自走在尖沙咀繁華的鬧市街上,心頭不禁涌上一股後怕。
早前停尸房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醫院,而是一家大型殯儀館,他慶幸自己能夠及時醒來,否則指?則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送進了火化爐。
「咦?這是?」
林寒此刻所在的是一家大型購物廣場附近,就在他的對面,一面摩天大樓幕牆上有著一塊超大電子屏,此刻正滾動播放著一則時事新聞。
吸引林寒注意的是電子屏上播放的一則高樓爆炸案,雖然畫面的女主播講的是听不懂的鳥語,是從畫面上林寒還是判斷出,說的就是他那晚去的集團最後一個秘密據點。
根據新聞上說,在三日前的凌晨時分,位于尖沙咀某某地段的一棟寫字樓里,因為不明原因而生大型爆炸,把一棟高達四十層的寫字樓夷為平地。
該事件是明珠區近三十年來第一大事故,事故造成人員傷亡近千,引起了社會極大反響,目前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不過該事故生後,已經有包括基地組織在內的國際多起恐怖組織公開言,宣稱對此次事件負責。
「基地組織?倒很會借東風給自己臉上貼金!」
林寒看完新聞後心頭止不住的冷笑。
倒不是對基地類似組織湊熱鬧怒刷存在感的行為冷笑,而是想到任上那一下同歸于盡的自爆,非但沒要自己的命,到頭來反而把集團留在龍國最後一點火種都給破滅了,不知道這算不算老天開眼。
看過新聞後,林寒的心差不多放下來了,既然整棟樓都給炸平了,他就不信還有多少人能夠活著。畢竟像自己這種變態體質的人並不多,很能普天之下就自己一個。
「咕嚕嚕……」忽然一陣饑餓感襲來,林寒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此刻他才想到,自己現在最應該關心的不是集團的追殺報復,而是盡快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如果是在實力完好之前,對于林寒來說當然不是問題,大不了順手k兩個錢包。但現在,不單身體受創到平生最虛弱狀態,而且連身上這身衣服都是從某個死尸老兄身上拔下來的,要醫飽肚皮的確有些困難。
林寒知道他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找人借部電話,打回內地找改錐或是千惠,相信以兩人的能量,肯定能很快解決掉他此刻的困境。
不過稍微一思考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兩人名義上是自己手下,但那是建立在自己強大的實力面前,現在自己失去了實力,還能夠相信他們嗎?
萬一對方看出苗頭,臨時反水,自己只怕怎麼死都不知道。
不能夠找改錐千惠,那剩下的就只有事務處的天狼霍天罡了,但這同樣讓他有些為難。
之前在燕京城自己那樣對待天狼,如果此刻打過去求救,對方肯幫忙嗎?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對方答應幫忙,但事務處不是只有霍天罡做主,萬一自己的行蹤被那群聖門的兔崽子知道了,同樣是個麻煩。
一連想了半天沒結果,林寒突然感覺有些悲哀。
自己都干了些什麼?
從末世回來差不多已經一年了,東奔西跑,貌似忙前忙後做了不少事,甚至還收復了兩個超級大幫派,在國家最高強力機構混了個供奉的職位。但到頭來真正能夠幫助自己的,能夠讓自己信任的,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林寒沒力氣了,肚子很餓,口很渴,他又抹不下臉找人乞討,饑餓就是一條鑽進月復髒的毒蛇,一點一點的啃噬起他的心髒。
林寒抹了把額頭滴落的冷汗,找了個干淨的街角坐了下來,他想再提氣試試,看體內的真勁是不是能夠恢復一些。
「咦,不對啊……」
林寒剛一坐下,眉頭又擰了起來,他忽然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兩顆神奇的天運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