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折騰了那麼久,到最後,還是他給她換上了。
盧晚路滿心無奈。
又伸手試了試唐豆米額頭的溫度,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燙了,看來高溫正在慢慢下降,盧晚路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看來這藥很有效。盧家名揚全球,所雇的家庭醫生自然不是什麼無名小輩,就唐豆米這種攀到三十九度的高溫,不打針不掛瓶,僅靠內服藥物退燒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在真正的專家面前,這些都不是問題。
進口精裝的藥物,配上高專業的醫術,退燒什麼的只是彈指間的事情。
安了心後,盧晚路拿著唐豆米剛才換下的衣物和那條髒褲褲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來到陽台,正準備放水將這些衣物洗洗,卻見到洗衣池里還蓄著一層水,水質不清,也不算很濁,面上浮著零星幾點的泡沫,明顯是用來漂洗衣物的。
抬頭一看,鐵衣桿上掛著已經半干的衣物,是他昨天洗澡的時候換下的,丟在陽台,本想著今天早上起來時再洗。
「盧先生,這位小姐本就體虛,再加上正處于子宮內膜月兌落期間,受了寒,引起了高燒……」
受了寒……
盧晚路抬手,模了模還沒完全干的褲腿,像是布料里的寒氣透過指尖傳進了他的身體里,盧晚路的臉色慢慢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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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
唐豆米爬起身,腦袋卻一陣暈眩,她一手撐在床墊上,一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不知是不是躺了太久,神經麻痹了似的,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突然,原本安靜空間里響起一道聲響︰「醒了?」
唐豆米錯愕了那麼幾秒,立刻按下了床頭的台燈開關,橘色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視線。原來盧晚路一直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鹿鹿。」一醒來就見到盧晚路,唐豆米很開心,正想撲過去,力氣卻使不上來,撲通一下倒在了床上,「我這是怎麼了?」跟遭了場劫難似的,連撲倒鹿鹿這麼常用的技能都施展得不那麼得心應手了。
「高燒。」
「高燒?」唐豆米又爬了起來,靠在床背上。這會兒雖然腦袋有些沉,力氣也提不上,但已經沒有了其他的什麼不適癥狀,應該是退燒了。
「唐豆米。」盧晚路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台燈的光芒直射在他的身上,可唐豆米卻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冰冷的目光。
盧晚路平常也是這樣,面無表情,目光深邃,但和他現在給人的感覺還是大相徑庭。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他的,總之放在她眼里,平常的盧晚路是不會讓她感到害怕的。
可現在的盧晚路,卻讓她怕了。
唐豆米心里一咯 ,有些怯弱又有些無辜地迎上他的雙眼,小心地問︰「鹿鹿,怎麼了?」
盧晚路定定地看著她數十秒,而後開口︰「不知輕重!」
語氣很重,聲音里的情緒捉模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