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廣總,接下來尋找替身的事,就不用操心了呢。」男子的笑容越發清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神態溫潤如玉。
「替身一事,不能再拖了。」中年男人彈了彈煙灰,雪茄還未燃完,他就將它倒插進煙灰缸里,摩挲著,熄滅最後的星火,笑容越發邪佞,唇下的牙齒在黑夜里閃著滲人的光點,「盡快控制他!」
「是的,廣總。」男子笑眼彎彎,一派儒生氣息。
夜還很長。
濃雲覆蓋了天穹,偶有微風掃過,花海搖曳,沙沙作響。
******
翌日一早,盧晚路便帶著唐豆米離開了聖米基。
「鹿鹿,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你的手還沒好啊!」
盧晚路不答。
唐豆米坐在輪椅上,由盧晚路推著出了醫院,門外停著輛不起眼的平價家用出行車,鐵檔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為他們拉開後排車門,盧晚路抱著唐豆米坐上車,鐵檔便將輪椅折疊放入後備箱。
車子平穩地往前駛,半個小時後,入眼的是熟悉的街道,唐豆米問︰「這是要去世紀花園小區嗎?」
「是的,唐小姐。」驅車的鐵肚回答。
唐豆米撐著小嘴,一連「哦」了好幾下,接著得意地轉過頭,看著身旁閉眸假寐的盧晚路,笑得一臉小人得志︰「鹿鹿,我剛剛離家出走的那個晚上,是你讓鐵肚鐵檔給我買了藥放在家樓下的,對不對?嘿嘿,沒想到鹿鹿你這麼關心我啊。」
盧晚路雙手交叉,搭在月復前,後腦輕倚著車背,仍舊閉眸,似是未曾听到唐豆米的話語聲。
「鹿鹿,你就承認吧,別藏著掖著的了,我都懂得!」說著,唐豆米得意地搓著小手,趴在駕駛座靠背上,腦袋湊上去,開始逼問鐵肚鐵檔,「快說,那一整袋痛經藥是不是你們買的?」
鐵檔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後視鏡,盧晚路閉合的雙眼眯開一條小縫,淡淡地掃著後視鏡,和鐵檔的目光相觸。鐵檔心領神會,便轉頭朝唐豆米說︰「唐小姐,什麼痛經藥?」
「哼,別裝了,需要我把藥名列出來嗎?」
鐵檔一臉不解,點頭︰「需要。」
「痛經寶顆粒!月月舒!八珍益母丸!益母草顆粒!痛經一貼靈!就是這五種藥!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一陣心虛?是不是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遠古的呼喚?我勸你快承認吧,別學你家老大,不誠實,鼻子變長。」唐豆米一陣哼哼,還伸手彈了彈鐵檔的腦殼。
話音剛落,身旁就傳來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我鼻子長嗎?」
「長,當然長了。」唐豆米將拇指放在盧晚路的鼻翼上,拉長食指,夠著他的鼻梁,比劃了幾下,保持著這個長度又放在自己的鼻子上,結果空出了一小段位置,「看吧,你的鼻子比我長。」
盧晚路鼻子高挺,鼻闊較長,唐豆米的鼻子小小挺挺的,兩者自然不能相比。
盧晚路對此不做反應,側眸,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