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鎖鏈心 第5章 方家有女初成長

作者 ︰ 過痕

就這樣,大伙順著來時的路一步步向山里走去。

當趕到村口的時候,太陽已漸漸西斜落向了地平線,大鵬和眾人打過招呼,回到自家院門前。

看見柴房頂上升起的裊裊炊煙,知道老婆現在已經在張羅晚飯了,沒有大聲吆喝,躡手躡腳悄悄地靠近了柴房,果不其然,巧巧此時正坐在灶火旁不時地往灶里添柴,因為面對著牆壁,絲毫未曾現大鵬已經站在了柴房門口,孩子被放在旁邊的柴草垛上,已經甜甜的睡去。

大鵬走上前去,伸手一下子從後面捂住了巧巧的眼楮,驚的巧巧猛的一個激靈,接著緩了口氣「回來了?今天換了多少錢?」巧巧樂呵呵的問道。

「換倒是換了不少,全花了。」說著松開手,還空著掌心晃了晃。

看著丈夫手上、身上「清潔」溜溜,巧巧似是想到了其它歪的地方,正欲準備火,就看見丈夫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玉鎖鏈子在她眼前晃了起來。

「給孩子的,以後啊,有錢了也給你買條。」大鵬歉意的說道。

「好漂亮,應該很貴吧?」巧巧仔細的瞅了瞅,眼珠子里寫滿了喜歡,倒沒怎麼去在意大鵬的話。

「那可不,今天換了2塊5,都在這了。」大鵬一臉肉疼的說著。

「這麼貴,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我們哥幾個一起出的。」說著將玉鎖套到了孩子脖子上。

「那怎麼行?別人的還不都是辛苦錢,誰家又沒有兒女,都指著這些辛苦錢過活呢?你怎麼能這樣?」巧巧幽怨的數落起了大鵬。

「其實我也很是過意不去的,但又能有什麼辦法?他們都說送孩子的,一個兩個爭著往上湊,人家話都說這份上了,我還怎麼說?再說了,我當時也暈乎乎的,拿著鏈子都回到半路上了,才晃過神來。」大鵬一臉無奈的嘟囔著。

「哎!都同個村子,哪家不知哪家事,都是可憐人;以後啊,對別人好點,別人對的起我們,我們自然要對得起別人才是?」

「知道了~~」大鵬應了聲,似是有些厭了,尾音還拖得老長,看得出來,平時在家里可沒少被老婆數落。

從此以後,不管村里哪家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大鵬總是跑的最快干的最猛的,搞的鄰里鄰居的都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想著為孩子以後多存點錢,讓老婆也跟著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出外打獵也是越來越勤,時常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歸。『**言*情**』

漸漸的,就連回家吃中飯的次數都越來越少了。

而巧巧呢?每天依舊是帶著孩子走走東家、串串西家,和其她人去河里洗洗衣服、嘮嘮家常,有空去山上摘摘野果挖挖野菜,日子就這樣悄悄的流逝著,沒有大的波浪,似是一直未曾改變過,唯一不同的是隨著兩人的辛苦努力,日子越過越是滋潤,時常可以看到巧巧幸福滿足的笑臉。

當然,孩子呢?每天都在成長,慢慢的學會了爬、學會了走路、學會了~

「媽媽,你吃?」院子里,只見一個頭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從身旁的籃子里拿出一個野山桔,沖著門口一個女人歡快的跑去,嘴里還在不停的叫喊著。

「小慧乖,媽媽不吃,小慧也不吃,這個呀?是要等下拿去貢給菩薩的,小慧要想吃,等下回來媽媽去給你摘?」說著,從孩子手里拿過來,重新放回了籃子里。

「噢,媽媽不吃、小慧也不吃~~~不,小慧不喜歡吃。」孩子吃吃的說著,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似的,她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想媽媽辛苦;就是因為自己嘴饞想吃,所以媽媽才背著她辛苦的走出老遠的山路去為自己摘樹上的山桔;每次看著媽媽不時的用衣袖擦拭著頭上的汗水,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年僅四歲的她都感到了隱隱的心痛。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巧巧寵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腦袋。

「來,小慧,上來,媽媽背你和隔壁嬸嬸她們上山去?」說著蹲下了身子,還用背蹭了下小慧。

小慧一 轆趴在了媽媽背上,沖著媽媽喊了著「媽媽︰等我長大了,我也背你。」

「好!媽媽等著。」巧巧開心的回應著,挽起籃子出了門,和村里其她女人一起向著流雲庵走去。

這條路媽媽每個月底都會背她走一次,自打小慧記事起,除了刮風下大雨就從來不曾間斷過,對小慧來說,已經失去了第一次的新鮮感,所以晃著晃著她就在媽媽背上睡著了。

「   ??????」一陣嘹亮的鐘吟聲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小慧。

「到了,媽媽?」小慧睜開惺忪的睡眼詢問著。

「嗯,到了,來,下來小慧,去找你靜怡師傅去。」說著蹲下了身子,將小慧放下來並朝著寺里指了指。

「嗯。」小慧應了聲,歡快的向著里面跑去,對于靜怡、靜玄兩位師太,小慧甚是喜歡,每次來都可以听靜怡師傅給她講故事,而且沒事還可以跑柴房把肚子填個飽,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吃好、睡好、有的故事听,已經很快樂了,每次師傅給她講故事,她都認真的聆听著,偶爾還不時的詢問下,像什麼孔融讓梨、司馬光砸缸之類等等的小故事,小慧都耳熟能詳。

「師傅,你在嗎?」說著就一把推開了靜怡師太的房門。

「是小慧啊!怎麼又不敲門就闖進來了?師傅說過多少次了,進他人的房間是要敲門的,這是對別人最基本的尊重。」靜怡師太板著張臉沖著小慧說道,一點也沒當她還僅僅只是個不到四歲的小孩子。

「哦。小慧記住了」一臉的緊張。

「好了!記得改就是了,要從小養成良好習慣,學會尊重他人、善待他人、諒解他人。」師太看著她的緊張樣,心知目的達到了,便沖她淺淺一笑。

小慧走了過去安靜的站在師傅身旁等著師傅給她講故事。

「今天我們先不講故事,我們小慧也快四歲了,在外面,四歲的孩子都有書讀了,今天師傅教你認字好嗎?」師太出奇的沒有直接講故事而是躊躇了下,看著小慧問道。

「認了字,就是有化了嗎,師傅?」小慧還深深的記著,爸爸、媽媽經常拿起她脖子上的玉鎖,流連忘返的看著,只是每次看完就在那里抱怨「沒化就是不行啊!照著會畫就是認不出來?」所以當听到師傅給她說到教她認字時,一下子眼楮都亮了起來。

「當然;但有化並不代表全部,一個人不但要有化,還要有道德、有修養、有智慧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如果光有化反倒易遭人忌恨;因為啊!有化的人傷起人來才最傷人。」

「哦,師傅,那我都要。」小慧似懂非懂的回應著。

「好!那師傅就先交你這個「人」字~~~~~~

「砰。」門口傳來撞擊門板的聲音,只見巧巧靜靜的站在門外,一臉的認真,眼楮轉也不轉的盯著師太,好似站了太長時間,腿有點麻麻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門板。

「啊!對不起,對不起師太,我不是有意的。」瞧見師太看著她,她慌亂的道歉道。

「不礙的,你也想學?」師太瞅著她詢問著。

「想,肯定想。」還不等師太說話,接著就失落下來,惋惜的說道「像我這麼大年齡了,又要顧家顧孩子,就算了吧。」

「師太︰可以拜托你以後一直都教小慧嗎?我沒化,可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樣?」巧巧希冀的看著師太,請求著。

「當然可以,再說了,小慧這孩子好學,相信她學什麼東西都會很快,我不介意多教教她。」

「那謝謝了!師太,那以後我就早上把孩子帶來你這里,等忙完了再來接她,你就把她當自家孩子,做錯了就批評她。」巧巧這時很激動,仿似看到了孩子的以後、看到了孩子幸福美滿的生活,不由得遐想著。

「這個好說,倒是辛苦了你了。」

「不辛苦,為了孩子值。」「小慧,在這听師傅話,知道嗎?好好學習,媽媽下午就來接你,好嗎?」

「嗯!」小慧乖巧的點著頭。

巧巧和師太打了個招呼,就向外走去。

看著巧巧離開的身影,小慧很不舍,畢竟這是第一次要和媽媽分開大半天那麼久,但她卻沒有追出去,因為她心里有個朦朧的意識,媽媽這樣,是為了自己。

靜怡師太看著巧巧離去的身影,嘆息一聲,繼續教起小慧來。

靜怡師太學識很是淵博,天地理各地鄉情,以及詩詞歌賦簡直可以說無一不通,這讓人很難想象她怎麼會來到這里,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

在師太看來,偶爾沒事教教孩子東西,也是件有趣的事情,況且在她心里,巧巧也應該和其他村里人一樣,堅持一段時間也就慢慢淡了,畢竟任何事物都有新鮮保質期,新鮮勁過了也就平復下來了,倘若要每天這樣堅持重復著,直到孩子長大成人,在她看來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卻小看了一個偉大母親對自己兒女的愛,這樣小小的一個堅持,巧巧卻堅持了整整十三年,十三年間風雨無阻,整整四千七百多個日子未曾間斷過,尤其是偶爾天降大雨時,遠遠看著巧巧頂著雨水用自己衣服把孩子裹著,匆匆的向寺里跑來,她和靜玄師太兩人,都無比的心酸,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就這樣在十三年間,從一開始背著孩子,到後來挽著孩子的手,一步步的在女兒身上實現著自己的心願。

歲月無情催人老,四十歲還不到的她,臉上已經爬滿了淺淺的皺紋,原本一頭烏黑的頭也添上了些許根斑白,但她依然無怨無悔,一切為了孩子。

每次看到媽媽,小慧都會在心里堅定的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好好學,長大有出息了,好帶著媽媽去看看外面的大城市,去住那些高樓大廈。」因為一直堅定著這個信念,小慧不斷努力的上進著。

小慧很是听話、又乖巧伶俐,更加引來師太的細心教導,雖然年僅才十七歲,但知識面已經勉強可以登堂入室了,天地理,各地鄉情那是張口就來,但是她的心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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