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天剛亮,柳陽把換洗的衣服草草的塞進自己的行李箱,提著就往車庫去,吃力的將行李箱放進車里,沖著二樓嚷嚷著「媽︰我出去了?」
只見二樓窗戶被打開,李玥菊睡眼惺忪的伸頭出來,看見兒子在車庫「這才幾點?平時也不見你這麼早起啊?」其實柳陽在昨晚已經和媽媽商量過了,雖然說好的今天去江城,可一向習慣了兒子睡懶覺的,她還真沒想今天起這麼早?往常自己都去公司了兒子可還賴床上呢?
「不早了,媽,這天都快大亮了,好不好?」柳陽沖著媽媽回了聲。
「平常讓你去公司多轉轉?你看你,這一年到頭才去了幾次?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真是的,外面就那麼好玩?」李玥菊答非所問的說,顯然兒子心思不往生意上鑽,讓她心里很是不爽。
「您就別嘮叨了行嗎?最後一次。」柳陽伸出手指晃了晃。
「放心,幾天功夫我就回來了,您接著睡吧,啊!」柳陽抬頭沖媽媽會心的一笑。
「哎!那你自己在外面小心點,照顧好自己。」李玥菊叮囑著。
「知道了,幾年在國外還不是我一個人過來的,真是。」說著,柳陽打開車門,動起車子就朝外面開去。
「路上開車慢著點!」李玥菊依舊不放心的喊了聲,直到看不見車子後尾了,才悻悻的關好窗戶重新回到床上,這下子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一直到她翻來覆去的持續努力了好大會也不見效,干脆一下子從床上爬起,走到桌前拿起電話。
「喂︰小敏啊?」
「早上好!董事長。」電話另一邊,傳來非常悅耳的聲音。
「嗯!你去處理下,取消今天我所有的行程和安排,另外再讓劉司機9點到我家來。」李玥菊吩咐了聲。
「哎!好的,知道了,董事長。」小敏連忙應著,並沒有多問什麼,因為她知道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聰明的女人就是這樣,所以她才能憑著一副不怎麼出眾的形象,爬到了董事長秘書這個職位上。
「沒什麼了,你忙你的吧!」李玥菊回了聲,听的出,她也很是賞識這個乖巧的女孩子,說著掛斷了電話。
「馮媽︰今天早飯做快點,等下出去買點好的營養品,我要去老鄭那轉轉。」打開房間門,看著在外面忙著整理衛生的馮媽,喊了聲。
「哎!好的,知道了,太太。」說著,馮媽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跑去廚房做飯。
仔細的打扮了下自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李玥菊會心的一笑「雖然孩子都大了,年齡也跨過中年了,可依然是那麼迷人。」女人都是愛美的,再強勢的女人也是如此,換了身旗袍,登上高跟皮鞋就向樓下走去。
吃過飯,就一**坐在沙上,盯著時鐘等著到9點,馮媽這時已經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回來,提在手里站在旁邊等著李玥菊招呼。
「滴滴??」清脆的汽車喇叭聲響起,馮媽麻利的放下手里東西跑出去打開大門。看著那漂亮的小汽車,心里一陣艷羨。
「劉師傅早!」沖著司機打過招呼,就又跑進廳里。
「太太,劉師傅到了。」
「知道了,把東西先放車上,對了馮媽,中午不用做飯了。」李玥菊站起身,沖著馮媽說了聲,接著走出去上了車。
「劉師傅,去南門鄭家。」
「好的,董事長,您坐好。」說著動了車子向著南門駛去。
南門離的不是很遠,開車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來到鄭家門口,劉師傅停好車,跑上去按了門鈴,不一會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跑過來,中年婦女看見是柳家的車子,趕緊打開門,這個婦女是鄭家的保姆,她很清楚柳鄭兩家孩子向來走的很近,也看的出,自家小姐對柳陽的愛慕,哪還敢怠慢?立即跑過去打開了車門,「太太,您好!」迎下李玥菊,就恭敬的說了聲。
「嗯!老鄭還沒去公司?」李玥菊詢問道。
「我家先生、太太和小姐正在家里吃飯呢,還都沒出去。」
「那就好!沒事,過來轉轉,車上的禮品幫我拿下來?」李玥菊安排著保姆。
「哎!好 ,您里面請!」說著保姆從車上拿下了禮品。
「對了,劉師傅,沒什麼事你先回公司吧?下午5點左右記得來接我?」轉頭給劉師傅吩咐了聲,接著朝著里面走去。
「哎呦!鄭先生、鄭太太︰你們好啊!」進了廳,一眼瞧見鄭家一家在吃著飯,李玥菊樂呵呵的打了個招呼。
「伯母︰您好啊!」這時只見一個女孩,看見李玥菊進來,忙停下手中碗筷,沖著李玥菊跑去,女孩穿一身米白色的連衣裙,一頭長沒有扎結,就那麼隨意的飄灑著,身材高挑勻稱,五官清秀,甜美可人,一看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李玥菊打心里的,感覺到舒服,這個女孩就是鄭家的千金小姐鄭歡。
「看吧,多優秀的孩子,真是的,哪點刁蠻了?我覺得挺好!」李玥菊在心里對著自己說,顯然很是喜歡鄭歡,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歡歡︰別胡鬧,快讓你柳伯母過來一起吃飯。」「柳太太稀客啊!快來一起坐下吃點?」鄭鵬飛沖著女兒說了聲,又趕忙招呼李玥菊一起吃飯。鄭鵬飛,年輕時吃了很多苦,憑借著自己的雙手打造出了個鋼鐵冶煉廠,尤其現下國家處于展中,很多行業都要涉及到鋼鐵這一塊,這讓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因為長期涉及管理,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是嚴肅,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柳太太︰今日到訪不知有什麼事情,還請但說無妨?」用過飯,大家坐在一起,這時鄭鵬飛詢問了聲,在他看來這個事業成功的女人,也就除了逢年過節過來轉轉,平時還真是沒怎麼見她這麼有空過?今天這突然到訪,讓的他很是疑惑?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可不相信太陽今天打西邊升起?
「看鄭先生說的哪里話?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們嗎?一直也就沒怎麼過來,今天過來純屬探望,是吧鄭太太?」听出了話中的潛意思,李玥菊連忙回應道,還不時扔給鄭太太一個眼神。
「爸︰你也真是的,你不是也一天忙的沒怎麼過去過嗎?伯母也不比你閑啊!」鄭太太還沒說話就看到鄭歡開始不應了,李玥菊是誰?那可是柳陽他媽媽,想要進入柳家不過了她這關還行?所以鄭歡一直以來都對李玥菊言听計從,一切只為了那個從小讓她跟在**後面的柳陽,因此,一見爸爸那為難的語氣,趕緊為李玥菊解圍。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跟著攪和,我這不也就問一聲嗎?好了,沒什麼事回你房間去。」當眾被女兒搏了面子鄭鵬飛一臉難堪,但他又唯獨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不出火來,只能不溫不火的沖著女兒喊道。
「哦!那伯母您和我爸、媽聊,我先回房間洗我衣服了。」鄭歡也感覺到自己不應該,應了聲就朝樓上走去,接著就轉過頭和李玥菊笑著說了聲。在李玥菊面前太想表現的她甚至都忘記了衣服是在洗手間洗的?
回了自己房間,鄭歡把門悄悄掩上,留著條縫,伸著耳朵偷听著下面大廳里的談話。
「對不住啊!女兒太任性,讓你看笑話了。」鄭太太趕緊陪著不是,生怕別人誤認她女兒沒家教。80年代,大人說話小孩子從來都是不可以出聲的。
「沒關系!其實這次到訪除了過來探望下以外,還有件事情是關系到令愛的。」李玥菊笑笑,躊躇了下說出了這次來的目的。
「哦!說來听听?」鄭鵬飛一听是關于自己女兒的不禁來了興致,問了聲。
「是這樣子,我家小陽去年也從國外回來了,現在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我尋思著早點給他把婚結了,好讓他接替公司,子承父業繼續把生意做大;這不,思來想去的也就你家歡歡最合適,他們兩啊從小就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又相互熟識,兩人站一起,我是怎麼看怎麼順眼?」李玥菊干脆放開了,一次性說了出來,房間里面鄭歡這時別提心里多高興了,興奮的差點跑出來。
「柳太太︰這可不是我說,不錯,你家柳陽,是人長的英俊瀟灑,又是留學歸來的才子,但我可是听說了他回來以後的作風?先不提有沒給公司出過多少力了?整天就知道背著個相機,搞藝術東跑西竄的,從國外回來好像也沒有未出國時來我這那麼勤了,想來應該是眼界高了吧,這不,我可都好幾個月沒見過他人影了?話說回來,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換了你,你舍得,你不擔心?」鄭鵬飛坐在那想了下,接著言辭犀利的問道,毫無一點拐彎抹角。
鄭歡正在那遐想著,不料爸爸會這樣說,一時氣的在那直跺腳,木質地板的聲音很是沉悶,「砰砰」的聲音一直從房間里延伸出來。
鄭鵬飛听見樓上自己女兒的跺腳聲,不禁眉頭一皺,自己女兒的心思,自己這做父母的哪會不知?只不過就這樣別人一提起,就把女兒送出去,那不顯得自己女兒太輕了?
李玥菊這時顯得已經很尷尬了,一听見樓上的跺腳聲,「女大不中留,看來有戲,嘿嘿,看你老鄭還裝的,自己女兒心都跑我家了,還在那擺。」心里一陣竊喜,只不過卻未表現出來。
「這個,老鄭啊!你也知道,年輕人嗎?誰又沒有年輕過?等我家小陽成了家,立了業,到時候整天老婆孩子的,哪還有那閑功夫去搞那什麼藝術,你說對吧?再說了,我家小陽的人品我可是敢對著老天保證的。」李玥菊認真的說道。
「哎!畢竟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總要容我想想,再說了,隨便來個人對著老天保證下,我就把女兒送出去?」鄭鵬飛斜著眼楮瞅了下李玥菊,很明顯的意思,你的誠意還不夠。
「哎!其實,老鄭你和你太太都心里很清楚,他們兩個孩子走到一起那是遲早的事情,那感情可是從小培養起來的,你們看,兩個孩子在一起時那個黏樣,讓我們大人看著都心疼,早點成全了他們,我們這做父母的豈不也早點放心不是?再說了,我們兩家結親家對我們兩家的生意也是大大有益的,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兩個孩子確實般配。」李玥菊心里大石已經落了地,自然就跟著煽動起來。
「其實,我們看著兩個孩子也挺合適的,但若是我女兒嫁過去了,過的不如意怎麼辦?到時候你讓我們兩口子哪里後悔去?」鄭鵬飛悠悠的感嘆道,語氣也不再那麼強硬了。
「這個我保證,絕對沒有那天的,再說了,誰娶妻子不是為了心疼過日子的?娶回去欺負不成?」李玥菊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光口頭保證哪信的過?這又不是做生意,錯了,大不了重來一次?要不然你立個憑證?」鄭鵬飛看了眼自己太太,接著出了個主意給李玥菊。
「嗯???這有什麼?立個憑證而已,換了是我嫁女兒保不準也會這樣操心,那你喊保姆拿下紙筆?」思索了下,李玥菊就做了決定。
「那好!柳太太、啊!不,親家︰你等下,不用喊保姆,我這就去拿。」說著,鄭鵬飛匆匆跑去自己書房去拿紙筆,親熱的連稱呼都改掉了;房間里面的鄭歡听到這里,不禁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胸口對著自己說道「還好,還好!」
李玥菊滿心歡喜和鄭太太聊起天來,大事以定,兩人聊起天來也隨意了許多,沒過幾分鐘就看見鄭鵬飛跑下樓來。
「來,親家,我來說你來寫,一式兩份,等下按了手印我就把它放好,你放心,絕對有效,我一定好好保管。」將紙筆遞給李玥菊,鄭鵬飛急切的保證著,也在向李玥菊訴說著,這可不是隨便寫的,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好!我來。」
「約定︰我李玥菊,鄭重承諾,柳鄭兩家結為姻親,婚期定在十個月後,鄭家之女鄭歡,待嫁入柳家柳陽之後,婚後柳家必須善待其鄭歡,如柳陽有朝三暮四、或棄鄭歡之不顧,柳家所有資產將轉入鄭家旗下,不得有違。保證人︰李玥菊1984年5月1日。」鄭鵬飛思索著說了出來。
當听到「資產」二字時,李玥菊停頓了下,不過隨之又想到,你就這麼一個女兒,嫁過去了,家底以後還不是我兒子的,也就不再計較,一口氣寫了兩章出來,並按上了手印,將一份遞交給鄭鵬飛,鄭鵬飛接著手中,看了幾眼,滿意的揣進口袋里,心下也不再擔憂,接著又暢談起來,只不過比起之前的氣氛明顯和氣了太多。
就這樣,從大早上聊到吃過中飯,一直從兩個孩子的婚禮之類,聊到了兩個孩子的孩子,期間鄭歡一直默不出聲,兩家大人都認定是孩子害羞,其實鄭歡心里現在比吃了蜜還甜,跟著大人們的談話,正在一路憧憬著。
一直聊到下午5點,劉師傅把李玥菊接走,鄭鵬飛才舒了口氣,拿出約定給女兒晃了下「看到沒?寶貝女兒,老爸這可是一直在為你著想呢。」
「哎呀!知道了。」鄭歡紅著臉蛋,匆匆跑上了自己房間。
「老鄭啊!你可得好好干啊!你那家業越大,以後我們柳家也就越昌盛啊!」坐在車上,李玥菊心里樂開了花,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跑來轉圈,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事給辦了。
「董事長︰您今天出來轉圈挺開心?」劉師傅問道。
「那可不?就這一天工夫,少奮斗幾十年,好了,劉師傅,我累了,快點送我回家。」李玥菊異常的沒有指責劉師傅,而是開懷的說道。
「哎!好的!」劉師傅腳下加大了油門,車子開始沖著柳家馳去。
此時的柳陽,正開著車子在趕往江城的路上,還一臉愜意的享受著田間混著泥土的空氣,卻絲毫不知,自己母親已經一紙契約定下了自己的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