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碎雪以為雲水寒面對柯妃音這般態度,忍不住發作的時候,他意外的笑出聲來,微微仰頭,爽朗地笑著,「有趣有趣,著實有趣,從未見過郡主這般有趣的女子!本王以為郡主是那閨閣女子,美雖美,卻嬌弱不堪,如今看來倒是本王低估了郡主。」
「……」柯妃音的表情瞬間五光十色的,最後憋得通紅,五官微微有些扭曲,「你說什麼?」
不可置信!完全不可置信!
柯妃音面帶慌色,步子零碎地退了幾步,恨不得能在此刻離雲水寒千里遠。
找著了她沉著外表下的那絲縫隙,雲水寒自不會放過這般好機會,他氣定神閑地步步緊逼,甚至湊得比剛剛還近,兩人間距離曖昧。
「本王說,郡主……」剩下的話語,雲水寒湊近了柯妃音的耳畔,低聲喃喃,隱藏在草叢里的江碎雪和裴秋听不太清楚。
但柯妃音的表情如同遭遇了五雷轟頂,震悚的表情令雲水寒笑意更深,他拂袖,輕輕悠然道,「郡主啊,莫忍,本王覺得你發脾氣的時候也很美。」語畢,施施然從她身側走向東入口,驚得門口丫鬟家奴一陣慌亂。
江碎雪沒想過柯妃音這般容易被制服,看來她來得太早了。以往她都是選柯妃音氣候已大成的時候進入歷史的,沒想到……
「蠢貨。」柯妃音目色森然,杏眸深處寒光熠熠,她干脆利落地轉身,身上氣質一瞬間恢復到冷漠疏離,就像不久前江碎雪被她在轎中銳利的一眼所逼退的如出一撤。
那兩個字微弱不可聞,卻還是被江碎雪捕捉到,她狹長的狐狸眼中復雜情緒醞釀著。她剛剛居然還以為柯妃音歡月兌的很,沒想到就連緊張都是偽裝。
這麼說來,她是故意在這兒等六王爺的?
不可能,岳百草沒說過六王爺在這兒,若說是來參與那日婚宴的,為何留到現在?
那忠順王呢?他們來岳家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江碎雪背後忽地覆上一層冷汗,原來她來來回回糾正五次歷史失敗,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真正認清過柯妃音其人究竟是怎樣的。
思緒倏忽被打斷,身側裴秋一把攬住她的腰,兩人瞬間躍至牆外,來到連接著百花園的另一庭院。
江碎雪不解,微微窘迫,「呃,你這是?」
「她已經走了。」言外之意沒必要再辛苦地蹲在那兒了。裴秋用他一貫理所當然的語氣。
「哦。」後知後覺地雙腿發軟,江碎雪很沒臉沒皮地拽著裴秋的衣袖,磕磕絆絆地走了幾步路。
「誒!你們怎麼在這里?」
聲音听來頗為熟悉。
江碎雪沉重的嘆息一聲,在裴秋攙扶下,似個勞累過度的老婦人。她抬首,岳百草一副怎麼又是你們的表情,要多不情願有多不情願。
江碎雪語滯,一時找不到借口,畢竟人家剛剛才說不讓她們隨隨便便進來的。
岳百草蹙眉,「喂!問你們話呢?」
「你不是被禁足麼?」江碎雪沒回話,反而是裴秋冷淡如霜的嗓音響起在耳畔。
江碎雪震驚到下巴都要掉了。
裴秋小少年第一次和別人搭話呢!太感動了,忍不住撒花了怎麼辦!作為她師傅,完全可以壽終正……啊不,是心滿意足了。
這話一出,極具攻擊力地讓岳百草噤聲了,他剛才在房內太無聊了,于是偷偷跑了出來,反正爹也很少來內院,肯定不會被抓,其他人看到也一般當做沒看到。
可是——為什麼還能遇到這兩個大衰神?岳百草已經要抓狂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