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之巔上海灘 33第三十二章 含笑而逝

作者 ︰ 采菜

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我躲在櫃子里戰戰兢兢,心下緊張,大氣都不敢出,又害怕吳嘉折返回來,額間的汗珠竟然還流了下來,滴在手背上出「」的一聲,心中害怕,卻無計可施,心髒呯呯直跳,一顆心似乎都已經躍到了嗓門邊上,而胸口卻像被人掐住了,窒息得透不出一點氣,大腦暈眩,全身乏力,好一會兒,才從恐懼中恢復些神志,總不能一直在這里躲著,于是終于鼓起勇氣,壯著膽子打開櫃門爬了出去。

櫃門打開,現房內更是一片狼藉,牆上星星點點還有些血跡,地上也是,玻璃碎渣濺了一地,椅子翻倒在側,原本桌上的水果也滾得滿地都是。

我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朝大開的房門走去。一點一步地小心挪動著,左顧右看,就怕吳嘉從突然跳出來,將我抓個正著。

輕聲輕腳地來到樓道口,現一根斷掉的欄桿,我腦中意念一閃,暗道不妙,慌張跑上去往下一瞧,卻是周媽滿身鮮血的躺在血泊里,此時心下驚恐駭然,哪里還考慮到會不會驚動吳嘉,慌慌張張,兩步一跳地沖下樓去,一把扶住她,伸手向她鼻間探了探,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周媽,周媽!」我輕輕搖動著她,「你醒醒」。

我抱著她,心上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害怕吳嘉說不定就會馬上出現,也害怕周媽一口氣上不來,死在我懷里。

「嘉,嘉,」昏迷中,她喃喃出聲。

「周媽,你醒醒!」我繼續呼喚著,順帶著輕輕拍打著她略有些蒼老的臉頰。此時她頭凌亂,額上血流不止,沿著臉頰流到側鬢,與那夾著白絲的亂浸做一團,既讓人感到猙獰恐怖,又讓人覺得心酸不已,身上的粗布衣服也被劃破,那白色的衣服上透著很重的一塊血漬,越來越濃。

「嘉,嘉,」他仍然不注地叫著吳嘉的名字。

我擰眉凝神望著他,心中嘆息不已,她定是想兒子想瘋了,事到如今還在痴人說夢,便冷冷地說道︰「你這一身傷是吳嘉害你的吧?就是他把你推下樓的!」

「他是我兒子,我兒子不會害我的!」听到我的冷語嘲諷,周媽仍在為兒子辯解道,「他是無心的,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只見她幽幽地睜開眼,「嘉是我的兒子,今天,我和她終于相認了!」

萬萬沒有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看著她滿頭的鮮血,我一陣心酸,一口氣堵在心上,很不是滋味。

「林小姐,你听到了嗎?」周媽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喃喃對我說道。

「听到什麼?」我不明所以地問道,凝神細听,根本沒有什麼聲音。

「嘉,他叫我親娘了,」她聲音虛弱,卻是笑著說道,眉眼間盡是幸福,「他叫我親娘了!」說話間兩手抬起來,緊緊抓住我的手,越抓越緊,「你听到了嗎?」

「嗯!」看著她空洞的目光,放大的瞳孔,我心中沉痛,于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啞聲答道,「周媽,是的,我听到了,嘉叫你母親了,他叫你親娘了,他和你相認了!」

「嗯!」說著一絲甜笑掛在嘴邊,卻再也不動了,而手,卻不由得慢慢松開,從我的手中滑了下去。

「周媽!周媽!」我不敢大叫,只是小聲地呼喚著,而我知道,已經永遠不可能再喚回她了。

我挪動著手,在那空洞的雙眼上罩了罩,再移開手時,所看見的,便是那嘴角還掛著微笑的表情,我咬咬牙,將她輕輕放下,轉身,不帶一絲猶豫,決絕地跑出了昏黃的屋子,那間滿是血腥和罪惡的屋子。

走過院中,角落里突然出一聲「嗷」叫,院中一只隱伏的大鳥突然展翅騰空而上,我心下一個震駭,嚇得不輕,緊緊地咬了咬唇,抱緊包袱,含淚向外奔去。

我越奔越急,風仍舊肆無忌憚地叫囂著,雨也不注地傾瀉下來,樹枝在空中隨著狂風肆意搖擺,吹得整個天地嘩啦啦作響,那片片枯葉隨風晃動飄零落下,將初春的雨露毫不保留地讓給新生的青芽,自己隨風顛蕩扶搖,最終落于地上,盡染泥濘,任人踐踏。天上掉下的雨點越來越大,簌簌地打在我的身上。將我的頭衣褲盡數淋濕,老天何其殘忍,我冷得牙齒不注打顫,伸手往臉上抹了一把,早已經分不清究竟是水還是淚。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深寒之巔上海灘最新章節 | 深寒之巔上海灘全文閱讀 | 深寒之巔上海灘全集閱讀